衆人收拾停當,將所有的屍體都掩埋好,這才重新出發.
一路上,火眼始終走在高處,不時停下來,用瞄準鏡觀察周圍的動靜,看得出,他對一再沒有及時應對小楊的出現始終耿耿於懷。強一虎則有些沮喪,對於忍者的突然襲擊,林笑棠差一點出事,他將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一路上也是沉默寡言,不再是剛出發時意氣風發的樣子。詹森始終落在後面,不疾不徐的跟着大隊,但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黃昏時分,林笑棠一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個羣山環繞的小村莊,但也只是這支救**的一個秘密營地,他們又在老權的帶領下向山上走去,直到半山腰才停了下來。
老權等人推開幾塊巨石,『露』出一條羊腸小道。衆人拾階而上,走了大概有兩裡地,眼前豁然開朗,這裡原來是一個面積不算太大的小山凹,被鬱鬱蔥蔥的植被遮掩着,從外根本無從發現。山壁上開鑿出數目不少的山洞,四通八達,這裡纔是救**的指揮中樞所在。?? 逆襲民國的特工105
老權領着衆人鑽入其中一個山洞,林笑棠機敏的發現,四周的山上隱藏着不少暗哨,或對外、或對內,看得出,這裡的指揮官是一個很細緻的人,對軍事方面是內行。
山洞交錯縱橫,時而寬敞、時而狹窄,還有一些洞口站着崗哨,雖然不是標準的軍裝,但軍人的氣質很濃,站姿挺拔,目不斜視,保持者很高的警惕『性』。
又走了大概有十分鐘,終於來到開闊的所在,這個洞『穴』擺了幾張桌子,牆壁上還掛着地形圖,幾個人正坐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聊天,看到林笑棠等人進來,趕忙迎上前來。
老權嘿嘿一笑,“長官,看看是誰來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上前,身後的幾名部下,趕緊又點上了兩盞油燈,洞裡馬上亮堂起來。
大個子一拳捶在林笑棠的胸前,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果然,不但沒死,還做了官了,媽的,比老子的官階還高!”
林笑棠呆住了,面前的大個子,雖然比起當年初見時的消瘦了許多,但那語氣、氣概,絲毫未變,但他不是……,林笑棠不敢再想下去,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確定面前的確是活生生的那個人。
“雷長官,怎、怎麼是你,你不是在挹江門……?”
雷震哈哈大笑,“不是在挹江門以身殉國了嗎?我就知道咱們一見面準得嚇你小子一跳,所以特意叮囑老權不能走漏口風,哈哈!”
雷震的臉上洋溢着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
雷震吩咐老權,“行了,咱們的林長官也到了,吩咐竈上把準備好的野味和山貨趕緊整好了端上來,咱們那壓箱底的幾瓶好酒也別藏着掖着了,統統拿出來,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老權剛要走,雷震又叫住他,“弟兄們這幾天也都辛苦了,今晚加個菜,但是給我記住嘍,上崗和巡邏的人一律不許喝酒!”
“明白!”老權敬禮。
……
席間,雷震這才說起他輾轉來到天目山的經過,其中的驚心動魄和曲折離奇讓衆人瞠目結舌。
當天,雷震帶領殿後的數百名士兵在挹江門拼死阻擊日軍的進攻,沒有空軍支援,沒有重火力策應,他們的抵抗堅持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宣告失敗。殘存的**士兵或戰死、或被俘,挹江門落入敵手。
雷震當時受了一點輕傷,和兩個士兵躲過了日軍的追捕,由於到處都是敵人,過江已是絕無可能。於是,他們值得再次潛入城中。
而此時的南京城已經成爲人間煉獄,日軍在四處燒殺劫掠,被俘的**士兵被分批押往各個早已安排好的地點進行集體屠殺,當然,其中也包括很多的難民和百姓。
城中已是一片白地,想要安全躲藏的難度很大。跟隨雷震的兩名士兵中有一人是南京大學建築系的高材生,剛剛入伍不久,之前曾跟隨教授多次參與南京基建工程的建設,所以,在他的提議下,雷震三人秘密潛入了頤和路附近原各國公館區,這裡蒞臨國民『政府』的辦公地點,日軍對這裡的建築和財產採取了相對嚴格的控管,建築沒有燒燬,各項設施也得以保存下來。?? 逆襲民國的特工105
之後,他們採取了和尚懷士祖孫倆一樣的辦法,鑽進了這一代附近的下水道,利用縱橫交錯的排水設施和地下管道,暫時躲過了日軍對**士兵的清剿和搜捕。他們就靠着排水渠中的污水和下水管道中的蛇蟲鼠蟻支撐了將近一個月。平日裡他們就在管道中不斷遷移,偶爾趁夜『色』降臨再找一些補給。
一個月後,等到南京的局勢漸漸安定下來,他們才重新回到地上。此時的南京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倖存的饑民和百姓,他們混在其中,又在南京呆了半個月,才找機會溜了出來。
本來,按照雷震的意思,是想要設法回到國統區找部隊。但此時卻得到了蕭山令被拘捕至重慶的消息,這讓雷震不禁萬念俱灰,辛辛苦苦的在前線浴血奮戰,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深知當天的挹江門狙擊戰的領導者,就是他和蕭山令,如今蕭山令蒙冤入獄,他如果回到國統區那是一定要步其後塵的,所以雷震打定了主意,就留在了淪陷區。
沒過多久,他們聯繫到了一直在江北抗戰的行動總隊,便加入了進去。其後,江北總隊改編爲救**,軍統人員大批進駐,覈查身份時,雷震纔再一次浮出水面。此時,重慶方面已經釋放了蕭山令,並對挹江門之戰三緘其口,不再提及,雷震這才被任命爲支隊的司令,統領這一支將近兩千人的敵後抗日隊伍。
但由於缺乏統一指揮和配合,救**在敵後的戰鬥並不順利,幾次大的戰役之後,救**遭到了日僞軍隊的瘋狂反撲,損失慘重,被迫離開淞滬地區,撤退至浙皖邊界,雷震的這支隊伍就進入了天目山地區,進行遊擊抗戰,仗着地理情況複雜,敵人倒是奈何不得他們,值得嚴密封鎖,實行堅壁清野。雷震所部變被困在山中,形勢日漸惡化,連日常的補給都成了問題。
說到這兒,雷震連幹了兩碗酒,“小林子,你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缺糧少『藥』,很多兄弟都是活生生被餓死、還有些人受了傷沒『藥』醫治,就這樣耗着,直到最後。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爲力,我他媽好恨哪!”說完,將酒碗摔在地上,伸手向自己臉上打了個耳光。
林笑棠趕忙拉住他,心頭也是百感交集。剛剛吃飯前,雷震帶着他大致看了下山裡的情況,說實話,這裡的現實情況遠遠超過林笑棠之前的想象,士兵們衣衫襤褸,已近深秋,很多戰士都還穿着單衣。晚飯時,士兵們加了個菜不假,可林笑棠一看,卻原來只是一碗稀粥加了個炒野菜,碗裡連個油星都看不到。
林笑棠等人看着滿桌熱氣騰騰的野味,竟然還有些雜糧饅頭,只感覺筷子有千斤重,根本拿不起來。林笑棠對強一虎說:“咱們帶的有乾糧,去把這些東西都分給外邊的兄弟們!”
強一虎噌的站起來,“好嘞!”
雷震不樂意了,“小林子,看不起老哥不是,你遠來是客,吃頓飽飯我還是張羅的起的!”
林笑棠按住他的手,“雷大哥,咱們是生死兄弟,這些俗禮就不必拘泥了,眼下最重要是怎麼改變這種情況,我也是爲此而來,咱們好好商議一下,早一點落到實處,也能爲部隊多保留些種子!”
雷震默然了。
……
山中的夜晚,寒氣更重,林笑棠和雷震抱了一個酒罈走到山腰的洞口,外面卻是漆黑一片。
雷震替林笑棠滿上一碗酒,“現在沒有外人了,說說你的條件吧。不過你知道我的脾氣,醜話說在前邊,要是拿我的兄弟們的『性』命換功名富貴,我勸你最好不要開這個口!”
林笑棠笑了,“我從南京一路殺出來,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有生之年我不想做別的,只想讓小鬼子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我的事情,雷大哥你大可以打聽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中國人良心的事!”
雷震看看林笑棠,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說吧,說說你的條件!”
“很簡單,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將第一批物資想辦法運進山裡,你們要做的就是沿途接應。下個月,會有批軍火到上海,有點麻煩。這次來我發現日本人已經盯上了我,但還搞不清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所以我在上海的行動會暫時停下來。你們派人到上海接收軍火,然後走水路進山,沿途我來打點,以物資統制的名義過關。你看怎麼樣呢?”
雷震點點頭,“你幫了我們這麼多,需要我們做什麼?”
林笑棠沒有正面回答,“之後,還會有幾名國外的軍事教官過來,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們清理出一個訓練場地,具體的標準和設施我會提供給你們,雷大哥你的具體任務就是挑選精幹的戰鬥人員、整理場地,等待他們的到來。至於具體的任務,呵呵,可以告訴你,我還沒想好!”
雷震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剛想說話,黑漆漆的山中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