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沉默一會,然後說:“其實我一直禁止桐桐在大學裡面談戀愛,並不僅僅是因爲我怕桐桐受傷害,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桐桐她——她有一個未婚夫。”
牧洋聽後眼神空洞,一下子立在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貴婦人接着說:“老米,哦也就是桐桐的爸爸,他有一個鐵哥們,兩人關係非常好,經常一起投資做生意,可以說我們兩家的生意相互滲透,不分彼此,他們倆是S市商界最傳奇的一對黃金搭檔。他有一個兒子,人長得特別帥氣,能力也非常出衆。”
“他和桐桐從小青梅竹馬,而且準備在桐桐大學畢業後就結婚。他非常愛桐桐,這個我們都看在眼裡,我們也非常支持。所以在桐桐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向桐桐求婚,而且當時桐桐並沒有拒絕,還得到所有人衷心的祝福。”
“因此我一直不擔心桐桐會在大學裡面談戀愛,是因爲我相信桐桐是一個有分寸的女孩子。她自愛、純潔、保守而且遵守承諾,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遇到你,而你的出現讓她不計後果地否定自我,心甘情願地放棄一切,甚至不管不顧,飛蛾撲火。”
牧洋失魂落魄地說:“您——您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
貴婦人語重心長地說:“阿姨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可是你現在這麼個情況,自己被學校開除,還進過看守所,現在家裡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以後拿什麼給桐桐幸福?即使你將來真的成功了,可是那要她等到什麼時候,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女孩子的青春就這麼幾年,她又哪有那麼多時間等待?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全心全意替她着想,讓她生活的無憂無慮、開心快樂。阿姨知道,你們現在是兩情相悅,大學的愛情非常純粹、浪漫,它不夾雜任何利益,可是生活畢竟現實,它不是言情小說,不是狗血電視劇,而是活生生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阿姨也是過來人,也知道愛情的珍貴和美好,可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
切都是過雨雲煙,經不起風吹日曬。你想一想,要是桐桐真跟了你,你們沒房沒車,甚至你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還要照顧一個癱瘓的父親。而桐桐從小家境優越,沒吃過什麼苦,嬌生慣養,那麼你們之間的矛盾肯定不少。”
“日子一久,維持你們之間的那一線愛情也將在爭吵中消失殆盡,真到那個時候,你們就連這些美好的回憶都沒有了,這又何必呢?更何況桐桐現在婚約在身,如果你強行介入他們之間,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一個第三者,這對你和他們而言都是一種非常大的傷害,對我們兩個家庭來說,也是一種巨大傷害。”
“您想我怎麼做?”牧洋內心非常痛苦,可是他還是恢復一臉平靜,他要時刻保持清醒,因爲慌亂可能會對他大腦造成干擾從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貴婦人:“離開她,讓她死心,從而讓她回到從前的生活。她本不屬於你,離開會是最好的結局。她屬於藍天,自由高傲地飛翔纔是她的生活,即使她偶爾飛到地面喝點水,也只是一個短暫的棲息,而她終歸廣闊的天空。”
牧洋沉默一段時間才說:“阿姨,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需要理一理思緒,現在還沒法承諾您什麼。”
“我非常理解,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麼想法或者決定可以隨時給我電話或者短信。另外這張卡里面有二十萬,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我的女兒再去打零工受苦,也算我對你爸媽的一個問候吧。”
貴婦人從名牌包包裡抽出一張名片和銀行卡,放在牧洋麪前。
“阿姨,謝謝您。名片我留下,銀行卡就算了,我不習慣欠別人人情。您是做大事的人,肯定能夠理解錢債好還,人情債不好還,還有拿人手短這個道理,但我還是謝謝您。”牧洋說完,把名片收好,又把銀行卡推回貴婦人面前。
貴婦人:“小牧,你聽阿姨說,我真的沒有其它意思。你們家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這只是阿姨一點心意,它並不代表什麼含義。
”
牧洋搖搖頭說:“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您沒有其它吩咐,我下午還要工作,就先回去了。阿姨再見。”
牧洋說完,直接站起來往門外走去,留下一個非常瀟灑的背影。
西裝帥哥回到貴婦人身邊:“夫人,他……”
貴婦人揮手打斷:“你什麼都別說,咱們回去吧。”
牧洋沒有吃午飯,下午直接上工,今天活不是很重,五點半左右就早早收工,比平時差不多快了一兩個小時。
牧洋拿出手機,給米桐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晚上還有點事情,就不回家吃飯,叫她們兩個自己吃。
牧洋買了十幾罐啤酒和兩盒香菸,一個人沿着N市護城河慢慢往前走。
牧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來到一片大草坪,這個地方比較荒涼,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主道上來回飛馳的汽車。
牧洋翻過欄杆,直接坐在一個石獅子上面,把啤酒沿着欄杆一字排開。
他拆開一包香菸,抽出一支點燃,猛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牧洋菸癮不大,可是抽菸姿勢特別帥,技術也還不錯,他只是不喜歡用煙麻醉自己而已。
可是現在他想抽,人有時候困惑的時候,總喜歡做一些平常不大幹的事情,比如哭泣、發呆、喝酒、抽菸甚至白天悶頭睡覺。
牧洋撕開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完一瓶,他的目光盯着護城河,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啤酒越喝越少,欄杆上的一字越來越短,可是牧洋發現他竟然沒有一點醉意,與上次在天台上喝酒不同,這一次他越喝頭腦越清晰,越喝心裡越明白。
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他就是想買一夜醉也是這麼難。
“一個人喝酒不寂寞嗎?”一個聲音打破月色的沉寂。
“我喝的就是寂寞。”牧洋笑了笑又問:“你怎麼回來了?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仙女,悄然而來,飄然而去,總是那麼無蹤無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