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的五萬大軍已抵達安定郡彭陽縣,與歸縣的三萬兵馬對持,此時,劉峰東進北地的消息已傳入馬嶺縣,鬧得人心惶惶。
而蓬勃自從進入北地郡後,始終按兵不動,屯守在馬嶺縣西三十里,只等郡守杜宏來軍營乞援,然後伺機殺死杜宏,奪取兵權。
此時已經入夜,蓬勃與參軍秦豐站在地圖前,研究如何抵禦王霸的五萬先鋒軍,只要奪得兵權,蓬勃會第一時間將軍隊開赴歸縣。
屋內很靜,時而能聽到帳外秋風的颯颯聲,還有親隨巡邏發出的腳步聲,半響,秦豐擡頭看向蓬勃,沉聲道:“將軍,若明日杜宏再不來,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蓬勃明白秦豐的憂慮,若三日內奪不下兵權,歸縣極有可能獨自面對王霸的五萬先鋒軍,一旦歸縣戰敗,北地郡的防守優勢將失去,而且,最讓蓬勃看重的就是歸縣的三萬精銳郡兵,沒有這支軍隊,自己奪下北地郡的控制權也是無用。
此時,蓬勃已從沉思中轉醒,看向秦豐憂慮的眼神,安撫道:“參軍莫要慌張,我已料定,杜宏明日必來!”
“將軍何以見得?”
蓬勃爽朗大笑:“王霸五萬先鋒東進,杜宏豈能不急?若明日,再不出兵西進,他必來營中求援。”
半響,秦豐微微點頭,轉移話題說道:“若奪得兵權,將軍打算如何布控?”
這個問題蓬勃早已想過,此時秦豐說起,定是有更好的建議,便朗聲問道:“參軍可有良策?”
秦豐點頭,指着地圖笑道:“靈州邑是北面的防禦重鎮,必須留一萬兵馬駐守,我建議蔣宇將軍駐守此邑較爲穩妥。”
“蔣宇卻是不錯。”
蓬勃點頭,不久,蓬勃又道:“光駐守靈州邑顯然不夠,我還需要徹底掌控北地郡,如何收服人心纔是關鍵。”
說到這,蓬勃輕嘆一聲,剛要開口繼續說,門外響起親隨的稟報聲:“將軍,斥候來報,馬嶺縣西門外出現一隊騎兵,爲首之人好像是郡守杜宏!”
“太好了,他終於來了!”
蓬勃雙眼迸射殺機,半響,看向參軍秦豐,朗聲令道:“你立刻讓蔣欽調兵一萬,趕往馬嶺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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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蓬勃大營東七裡外的馳道上,杜宏在長史允彤的陪同下,向蓬勃大營馳去,此時劉峰東進的消息已經傳來,先鋒共五萬人,由右將軍王霸統領,浩浩蕩蕩殺向歸縣。
在歸縣屯守的三萬郡兵雖然都很精銳,但敵衆我寡,想要阻擋王霸的入侵還很困難,就在剛剛,郡丞宋金藩以死相逼,阻止杜宏向蓬勃求援,但前線大戰在即,杜宏毅然決定,來蓬勃營帳商談,希望他能儘快揮軍西進。
馬匹在黑夜中疾馳,藉着火把的光亮,隱約可以看到十步外的距離,不久, 身旁一名親隨指着前方大喊:“大人,那裡就是定遠軍大營。”
杜宏微微點頭,他也看到了遠處點點火光,那是巡哨士兵在巡邏,很快,衆人奔到大營前百步,數十名騎兵疾馳而來,將杜宏等人圍住,一名校尉朗聲喝喊:“什麼人?”
“北地郡郡守杜宏前來拜訪,爾等速速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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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內,蓬勃與杜宏分賓主入座,不久,一名親隨端來茶水,分別放到二人身旁,行禮後離去,這時,帳內出現短暫的安靜,很快,杜宏輕咳一聲,焦急道:“戰況緊急,我也不繞彎子,希望蓬將軍能儘快揮軍西進,屯守歸縣。”
蓬勃沒有想到杜宏說話如此直白,反倒不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蓬勃朗聲笑道:“杜大人莫要心急,待我從容佈置。”
這時,杜宏猛然起身,不悅道:“王霸輕兵急進,時不我待,將軍應速速進兵!晚了,恐怕歸縣會有危險!”
說到這,杜宏又道:“待將軍西進之後,我再調城中三萬兵馬往援,此戰必勝!”
帳內再次陷入安靜,蓬勃雙眼微眯,凝視杜宏,只是不語,半響,杜宏身旁的允彤起身笑道:“蓬將軍遲遲不肯進兵,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允彤話音剛落,賬簾掀開,秦豐緩步走入,向蓬勃微微點頭,這時,蓬勃朗聲笑道:“我確實有所顧慮,不知杜大人能否幫忙?”
“讓我幫忙?”
杜宏有些迷茫,片刻後,朗聲問道:“蓬將軍需要我做什麼?”
蓬勃獰笑數聲,雙眼迸射殺機,厲聲道:“我要借杜大人一樣東西,有了這樣東西,我便會星夜進兵,趕往歸縣!”
“什麼東西?”
杜宏剛剛開口問道,這時,賬簾掀開,數十名刀斧手一擁而入,直奔杜宏砍去,霎時間,杜宏身首異處,身中數刀,而一直凝視杜宏的蓬勃此刻緩緩說道:“我要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杜宏被殺,鮮血流了一地,一直陪在杜宏身旁的允彤此刻瑟瑟發抖,目光呆滯,盯着杜宏屍體發愣,不久,允彤“噗通”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蓬將軍虎威,莫要殺我!我••我願聽蓬將軍調度!”
這時,帳內響起蓬勃爽朗的笑聲,不久,蓬勃朗聲大喝:“只要你肯配合,我一定不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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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蔣欽奉命率軍向馬嶺縣進發,此時一萬兵馬已在城下列隊,城樓上,數千守軍立刻奔上城樓,拉弓搭建,做好戰鬥準備,不遠處,姜淞手扶城垛,在數名親將的簇擁下,向下張望,不遠處是蓬勃的軍隊,而蓬勃的軍隊又恰恰趕在杜宏出城之後來圍城,企圖很明顯,他想要揮兵奪權!
不久,城樓下傳來蔣欽嘶啞的聲音:“姜都尉,自古識時務者爲俊傑,劉峰五萬先鋒即將抵達歸縣,此等形勢下,若我們在內鬥,受益的只有劉峰一人!”
這時,姜淞也在城樓上回道:“敵軍壓境,爾等不思報國,返來奪我縣城,難道欺我北地郡無人嗎?”
停了下,姜淞接過親隨手裡的大刀,厲聲道:“來來來,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話音剛落,不遠處,數萬兵馬向城下行來,蓬勃一馬當先,身穿虎頭鎧,腰胯紫銅劍,雙眼銳利有神,不久來到蔣欽身旁,擡頭望向城樓,一眼便看到守將姜淞,他此刻已拿刀在手,大有拼死守城的架勢。
這時,一旁的蔣欽無奈道:“將軍,他們防守嚴密,不肯開門,我們是否強攻?”
蓬勃擺手笑道:“此等匹夫,不足懼也。”
這時,蓬勃回頭看向秦豐,微微點頭,秦豐會意,立刻向親隨揮手,兩名親隨押着允彤走出隊列,允彤此刻已身不由己,若想保命,只能聽從蓬勃的安排,不久,允彤仰頭看向城樓,姜淞此時正在向下觀望,允彤無奈喊道:“姜淞,我是允彤,你放下戰刀,且聽我一言!”
姜淞此刻已認出允彤,他已被敵軍俘虜,看着允彤狼狽的模樣,姜淞無奈輕嘆,朗聲回道:“允彤,咱們杜大人呢?”
允彤無奈道:“杜大人已經授首,此時大軍圍城,姜淞你莫要逞能,開成投降,還可保一家老小,保城中數萬將士的性命!”
姜淞身子一顫,他已想到杜宏可能已遭不測,但他沒想到,允彤已投降蓬勃,正在猶豫之時,郡丞宋金藩來到城頭,向下張望,高聲吶喊:“匹夫,你降了蓬勃又來詐城,難道你不擔心城中一家老小嗎?”
說到此,宋金藩回身令道:“把他們帶上來!”
很快,數百郡兵押着允彤一家老小二十餘口來到城頭,刀斧手高舉大刀,做好了行刑準備,哭喊聲立刻響徹四周,不少士兵轉頭望去,心中多有不忍。
城下,允彤已心肝俱裂,宋金藩這個畜生,居然用自己的一家老小要挾自己,想到這,允彤怒吼道:“宋金藩你個畜生,自古良禽擇木而棲,你不識時務,非要抗拒天兵,還要卷帶城中數萬將士的性命嗎?況我一家老小何罪之有?你憑什麼抓捕他們?”
就在允彤躊躇之時,宋金藩已高舉右手,雙眼迸射寒光,待要高呼行刑,已覺得後背疼痛難忍,待回頭望去,姜淞已揮舞大刀,猛然砍來,又是一刀!宋金藩立時斃命。
不久,城樓上響起姜淞發狂的聲音:“弟兄們,蓬將軍乃奉旨西進剿匪,我等若是抵抗,乃是抗拒天軍,朝廷怪罪下來,株連一家老小,豈不冤枉,不如隨我開城投降!”
“我等願歸降蓬將軍!”
城樓上響起一陣高呼聲,不久,馬嶺縣西門緩緩打開,姜淞一馬當先,向蓬勃奔去,未幾來到蓬勃馬前,下馬後單膝跪地,高聲吶喊:“姜淞不識時務,抵抗天軍,望蓬將軍不計前嫌,留我一命,我當效命軍前,立功贖罪!”
“哈哈哈,姜都尉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