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畔這才鬆了手,不再看她。
繼續撥弄着火堆烤肉,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可惡,竟然把她弄得那麼痛。
雪兒心疼的揉着快要麻木掉的雙腮,在心裡盤算着要如何報這一捏之仇。
想着想着,突然靈機一動,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望向他,道:
“師傅,我想吃山雞。”
剛纔在他屋子裡看到掛了不少經過處理的獵物,其中就有幾隻野山雞。
無畔狠狠瞪了她一眼,最終卻沒有拒絕,轉身回屋去取山雞了。
雪兒頓時一陣暗喜,忙從腰間掏出幾根藥草,丟在了火堆旁。
無畔很快便倒了回來,將肉穿上烤架。
雪兒在一旁幫着添柴火,順勢便將那幾根藥草一起送入了火堆中。
“師傅,我再去拿點木柴來。”
她歡快的獻着殷勤,不容分說便跑開了。
回頭看時,無畔仍無動於衷的在火堆邊烤着肉。
哼,跟她雪兒鬥,再高強的高手,也得乖乖的躺下。
待會她就先掀了他的鬥蓬,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然後再威脅他,讓他爲自己所用。
躲在拐角處悄悄的打量着那個背影,雪兒心裡不斷的計較着整他的方法。
不一會,就見他開始有了反應,撫着額頭起身想要離開。
卻纔走了幾步,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雪兒激動得險些蹦了起來,歡天喜地的便朝他奔了過去。
爲了保險起見,嘴裡仍是喊道:
“師傅,你怎麼啦?怎麼躺在地上?”
地上的人沒有應答。
雪兒頓時多了幾分篤定,蹲下身來,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子,喚道:
“師傅。”
還是沒有迴應,這下雪兒徹底的放下心來,將視線轉向了他的鬥蓬。
緊接着,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把將它掀開來,扔在了一邊。
本來正準備要先狠狠將他的臉捏腫再說的。
卻因爲窺見了他的真面目而頓時傻了眼。
她畢竟只看過他戴着面具的樣子。
而且,還是極其兇惡的
面具。
所以,便理所當然的以爲他長得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可是,眼前這個人的輪廓五官,卻讓她幾乎要以爲她認錯了人。
他長得和她見過的人有些不一樣,輪廓似乎更清晰一些。
英挺的眉宇彷彿籠着一層無形的煞氣,明明很好看,卻又讓人生畏。
雙眼雖然緊閉着,那濃密捲翹的睫毛卻讓人忍不住有些期待它睜開時會是什麼樣子。
還以爲,這世間再沒有人長得像她的兩個皇兄那麼出色。
可眼前這個男子,雖然看起來與常人有些不一樣。
但這五官線條,並不輸於任何人。
尤其是那挺直的鼻翼,彷彿雕刻出來的一般。
緊抿的薄脣細看之下竟也是十分優美,與他狠絕的話語似乎毫不相關。
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子,爲什麼成天要戴着個黑鬥蓬,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皇嫂在後來的尋人啓事上曾描述過,他有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
不知道這異於常人究竟是有什麼不同?
怪不得皇嫂三年來仍堅持要找到他。
如果他長得醜一點,大概就另當別論了吧?
最讓她不解的是,皇兄怎麼也那麼支持她?
難道他一點也不擔心皇嫂會跟這個男子跑掉嗎?
雖然以皇兄的條件絕不輸於他,不過,也必須杜絕這種可能性。
所以,她決定,不把他的下落告訴皇嫂知道。
至少,在弄清楚他跟皇嫂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絕不能讓他們見面。
不過,他之前好像說過,不想和皇族的人打交道,這又是爲什麼?
而且,他躲皇嫂躲了三年,很顯然是不想見到她的。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了皇兄,她一定要將這些事情通通弄清楚。
雪兒不知不覺中湊近了他,視線在他臉上不斷遊移着,似是要將他看透一般。
心裡早已將之前那些要如何整他的念頭拋到了九宵雲外去。
手指更是好奇不已的伸出去,小心翼翼的觸向那濃黑的劍眉。
在指腹與他眉毛相觸的那一剎,癢癢的觸覺彷彿鑽入了她手心
一般。
沿着血脈瞬間流竄到她心裡,她的心頓時沒來由的狂跳起來。
這種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嚇得她立刻便縮回了手。
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因爲她碰了陌生的男人,所以覺得緊張了?
就在她吸氣調息試圖平復自己異樣的心情時,那雙緊閉的雙眸突然毫無預警的展開。
兩顆翡翠般迷人的墨綠色寶石朝她投來幽冷的光芒,駭得她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這不是寶石,這是人的眼睛。
可是,她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眼睛會像翡翠一樣美麗。
然而,他的視線卻遠比翡翠更冷,更硬,更鋒利。
宛如一把無情的尖刀,能在看向對方的同時,深深插`入人心裡,令人窒息。
僅只是幾秒的短暫驚詫,無畔立刻便感覺到了異樣。
他怎麼會躺在地上?
而且,他與她之間的那層黑紗消失了。
現在,他和她的視線正毫無阻隔的對視在一起。
雖然之前她已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三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揭開他的面紗。
這讓他心裡的怒意瞬間聚起。
而且,他也很快記起了昏迷前的那陣眩暈。
該死的!他竟着了她的道。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他伸手一把便欺上了她細弱的脖頸。
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倒在地,大手微一用力,便制止住了她的慘叫。
“咳咳!你……你要幹什麼?”
雪兒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一點聲音來,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藥效不可能這麼快過的,可爲什麼他會突然醒來?
沒有了面紗的遮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殺意。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森寒,仿如深不見底的湖泊,要將她徹底吞噬一般。
“那要看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竟忘了這個女人會使毒。
想到身爲殺手的他居然也會疏於防範,被一個小女孩下了毒,他便更加的怒不可遏。
看來,他的確是隱世隔居得太久,纔會有這麼粗淺的失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