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下,打量着我的反應。
直到我有些心急了,才道:
“朕去看過他了,他的燒應該很快就能退。”
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只要無畔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他能快些好起來,我就可以放心了。
“你別儘想着別人的傷,還是管管你自己吧。
手上的傷處理不好是要留疤的。”
他的臉不知不覺中又繃了起來,似是在隱忍着某種不快。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看他臉色不悅,我學着他的語氣不禁打趣起來。
秦冥臉上僵了半秒,眸光繼而變得清冷。
凝視着我道:
“朕曾經警告過你的,不許再見他。
如果你覺得對他有虧欠,等他傷好了,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他。
但唯獨你,不許再與他有任何來往。
否則,朕曾經說過,會親手殺了他。”
他這個人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可是,我們在馬車裡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他當時不也沒生氣了嗎?
沒生氣不就表示接受了嗎?
秦冥絲毫不爲所動的道:
“朕說過,他會給你帶來危險,如果不是他曾經救過你,朕早就動手了。”
是這樣的嗎?
如果無畔要害我,又怎麼會拼死救我?
他只要對我不管不問,就夠我死好幾次了。
我看向秦冥的眼睛。
幽深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殺意。
我知道他有異於常人的本領。
但他對無畔,我總覺得是種偏見。
就好像,他也同樣不想讓我接近秦玄一樣。
“那好吧,不來往就不來往。”
我表面上乖乖的應着。
和他相處這麼久,還是摸清了一點他的性子。
當他較真的時候,自己最好是不要和他硬來。
不過,背地裡可沒說不能陽奉陰違哦?
反正,我每次犯了錯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瞥見秦冥敏銳的眸光仍凝注在我身上,我忙收斂起心神。
將那抹小小的算計隱藏在自己的笑意之後。
非常的難爲情。
儘管後來我要求自己動手,秦冥卻仍堅持着替我擦完了全身。
就連私處,也沒有放過。
以至於我整個人變成了紅蕃茄,再也沒臉見他了。
好在,他替我重新上完藥後便出去了。
否則,自己真的無地自容。
在房裡悶着也是無聊,我惦念着秦玄和無畔,於是柱着根柺杖便下了樓。
正要去秦玄所在的“鳳麟軒”。
誰知道剛走到湖畔的小路,便遇上了趙管家。
“皇貴妃娘娘金安,娘娘這是要往哪兒啊?奴才扶着您吧?”
乍一見到我,趙管家臉上又是驚又是喜。
忙恭恭敬敬的行完禮,上前來攙住我。
離開這麼久,這趙管家是越看越謙卑了。
我心思一轉,問道:
“趙管家可看到皇上去哪了嗎?”
趙管家只當我是出來尋找秦冥的,不疑有它的道:
“皇上不久前去了後山,並吩咐奴才們任何人不得前去驚擾。
娘娘,您找皇上有什麼急事嗎?”
他去後山幹什麼?
心裡雖然有疑問,但是,既然趙管家這麼說,想必秦冥一時半會是不會出現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中一喜。
表面卻仍不動聲色的道:
“本宮本來想與皇上一塊去看看王爺的。
既然皇上有事,那你陪本宮走一趟好了。”
趙管家忙受寵若驚的應聲跟着。
“王爺近來好嗎?有沒有再喝酒?”
我一邊走一邊問着。
上次他在皇宮養病,之後自己出了中毒的事,就再也沒有顧得上他。
連他什麼時候離宮的都不知道。
這次他爲我的事險些被秦壽所傷,現在想起來挺慚愧的。
“勞您惦記,王爺身體好多了。
您不知道,自您走了以後,王爺就再也沒有碰過一滴酒。
要不是那次進宮赴宴又犯了病,早該好了。”
趙管家感嘆的說着。
隨即又覺得自己的話不妥,忙解釋道:
“奴才嘴拙,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王爺的心病娘娘您是知道的……”
回想起在宴席上秦玄一杯接一杯的自己灌自己酒,我心裡就隱隱有些難過。
那是我犯下的一個錯誤。
不過,好在他已經開始學會面對現實,開始願意戒酒了。
正自想着,突聽身邊的趙管家喚道:
“王爺……”
我聞言回過神來,就見秦玄正迎面走來。
見了我,也是微微一怔,繼而上前來道:
“我正要去看你,你怎麼就出來了?也不多叫幾個丫環陪着。”
說話間,也不顧趙管家告誡般的眼神,攙住了我。
“我不喜歡被人跟着,再說,經常走走才能好得快些。”
被他扶着,我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自己心裡有什麼想法,就怕被人看見,告訴了秦冥,對大家都不利。
我僵住的身子讓秦玄猛的意識到了不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隨即,視線轉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小亭。
“去亭子裡坐坐吧,趙管家,快去奉茶。”
趙管家應聲而去。
頓時,湖邊便只剩下了我和他。
“你身體好些了嗎?”
我隨口問着,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我沒什麼大礙。”
秦玄扶着我進了亭子,讓我坐在石凳上。
他自己則在我旁邊的位子坐下,看了看我,猶豫着道:
“有些事,或許我無權過問,但我還是想知道。
你和我皇兄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果然知道了些什麼嗎?
其實,以他的聰明才智,有些事是不難猜出來的。
只是,秦冥說過,“天曲星”的事是屬於皇室機密。
所以,即便是秦玄,也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想到這裡,我假作懵懂的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和秦冥……我和皇上不是好好的嗎?”
秦玄看了看我,收起了眼裡的探究。
“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方便說。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隨我出府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
你說,你不是碧落國的人,還有,你賣身要葬的那個爹……
我派人打聽過你的身世,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的來歷。
但是,在你賣身前不久,卻有人在城裡的酒樓見過你和一名年輕男子在一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就是皇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