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我他孃的都一個月沒有見過肉了,沒想到竟然是在反賊這邊吃上了肉…”一個夾起了自己碗中的一塊肉連扒了好幾口米飯後的綠營兵,竟不由自主的用着激動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吃着人家的飯,還喊人家反賊,小心別人揍你。什麼反賊?他們是剿匪軍,我們漢人的王師…”另外一名就着那油淋淋的肉燜黃豆的湯汁,一口氣扒了一碗飯下肚的綠營兵不客氣的說教道。
“是…是,就我這張臭嘴的確不會說話。不過,這剿匪軍的飯都是這麼豐盛?實在不敢想象,我以前吃的到底是什麼啊…”說話間,只見這綠營兵麻溜的把手裡的那碗飯扒了個精光,順帶的還舔了舔上面那些幾乎已經看不到的油汁。
“…別說了,我還得去排隊再打多一份飯才行。昨天夜裡鬧了一夜,現在肚子早就餓得要命。不過看着現在的吃食,感覺來這裡是來對了。”那綠營兵說着就提起手中的碗筷,到旁邊排隊打飯的隊伍中安安靜靜排起了隊伍。
……
“哥,你怎麼還不吃?他們這飯菜真不錯,夠香…”這時,打了飯過來的徐俞一邊扒着碗裡的飯,一邊看着徐爭說道。
清軍的軍糧一直都是以清湯寡水爲主。特別是最近一個月,連供應都是勉勉強強。連徐爭作爲一個守備,也極少見到有肉吃的時候,更何況其他人?
本來昨天吃夜食就早,再加上昨晚的鬧騰,這些亂兵們的肚子裡早就餓得貼了腰背。如今這香濃的肉汁淋在那熱騰騰的白米飯上面,那油水散發出來的味道,可不是把他們饞得口水直流,恨不得把舌頭也吞了下去。
“你小子慢點吃,他們竟然能給你們吃這樣的飯菜,肯定能讓你們吃飽,不用擔心,小心噎着了。”望着在狼吞虎嚥的徐俞,徐爭不由得感覺有些丟人。
“沒事,噎不了我,不是我要吃得快,主要是他們的飯菜太好吃了。不由自主的就扒快了起來。”在這三言兩語之間,徐俞便扒完了碗裡面的飯菜,在嚼了幾口後便用力嚥了下去。
“哥,你怎麼還沒吃完?你肚子不餓嗎?那你慢慢吃吧,我是先去排隊再打一碗。”
說完,徐俞更是一股煙的跑了過去排隊打飯。
“徐守備,你這兄弟有點意思啊!”這時,手裡捧着飯菜走過來的馬安生,笑呵呵的對着徐爭說道。
“讓馬都司見笑了,我這兄弟啊…就是…”徐爭也是笑了笑說道。
“憨厚點也好啊!省得憂心。”馬安生扒了一口飯後笑着說道。
“嗯,這飯不錯,夠香。徐守備怎麼還沒有吃嗎?”
“這就吃了…”
馬安生之所以這麼開心,蓋因他與徐爭跟馬國良三人的飯菜是劉一楷特意去命人給他們打來的。這也是在暗示着,在剿匪軍看來,他們以前的職務,剿匪軍是放在心上的。
這時,徐爭也扒了一口手中那淋上了肉汁的白米飯。
別說,那香濃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散發出來,伴着肉汁中所放的鹽裡面那淡淡的鹹味以及黃豆熬出來的甜味。吃起來的確是特別下飯。
軍中將士吃飯本來就迅速,如今腹飢難耐,在美食麪前,更是狼吞虎嚥。
在徐爭與馬安生三兩語的聊天中,他們手中的飯菜便已經扒了個乾淨。很快的,旁邊的剿匪軍又給他們送來的新的飯菜。
這時,剛到了一邊去調度現場情況的劉一楷也走了過來。
“二位,這飯菜可還合胃口?”
“嗯,這飯菜不錯,吃起來很香。”此時已經扒完了兩碗飯菜下肚的馬安生,臉上露出着欣慰的笑容說道。
“的確很好吃,在是經過昨晚一夜的鬧騰後,肚子飢餓的很,這飯菜下肚後特能感覺管飽。”這時,徐爭也扒完了手中的飯菜,沒有一絲虛僞的說道。
“那就好。小張你別在這裡幹看着啊!還不快去給兩位大人拿多幾碗飯菜過來?“劉一楷對着旁邊負責給徐爭、馬安生兩人送飯菜的剿匪軍說道。
“是,軍正。”
就在這剿匪軍準備過去拿那些已經盛好的飯菜過來之時,卻聽徐爭說道:“我的就先不着急了,兩海碗米飯下肚後,感覺也可以了。”
“嗯,我也一樣。”本來還想再吃多一碗的馬安生,聽徐爭這麼一說,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劉軍正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引薦我們去見李軍長以及王參謀長?”徐爭問道。
“二位大人不必着急,你們可以先吃飽再說。我們還得等一會馬參將那邊弄完事情後,到時候再帶你們三人一起上去。”劉一楷說道。
“如此,那也好。我就再吃多一碗吧!”徐爭反倒是不客氣了起來。
雖然兩海碗米飯對普通人來說完全低保,但是對於在外拼殺性命又常年少油水的將士來說,確實是只夠墊墊胃,算不上吃飽。
“二位大人客氣了,吃飽爲止。”劉一楷和氣的說道。
“小張…”
“是,軍正。”
很久,那剿匪軍便拿來了兩碗盛得滿滿的飯菜,分別交到了徐爭與馬安生的手上。
望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飯菜,聞着那飯菜飄香的味道。徐爭感覺自己都要被剿匪軍給收買了,更何況是那些油水的少見的普通綠營兵?
就算自己帶再多的人了又怎麼樣?剿匪軍憑着這樣的軍糧飯菜,他們也不可能缺人。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再帶手下的綠營離開了。
都說當兵吃飯,徐爭覺得自己的吃飯都成了問題,又要拿什麼來讓他們繼續追隨自己?
不說別的,就單單是剿匪軍眼前這份軍糧,就足以讓自己拍馬的跟不上,自己這些人想要自立門戶簡直是癡說夢。
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擡出這些的飯菜來,底下的人馬自然就會選擇該怎麼做。
一頓不行,無非就是兩頓三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