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意思,這樣就不玩了。“
馬鞍山上,望着如潮水而來,又如潮水而退去一般的清軍,李德猶如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孩子似的,用手指着那些退去的清軍大笑道。
“可惜了,這麼好的火炮還是太少了,要是再多他四五百門,絕對能把剛剛衝到前面的清軍都留下來。”在笑完後,李德又是換了臉色的感嘆了起來。
的確,一百多門的迫擊炮看着很多,但是在面對成千上萬人的龐大軍隊面前,就會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此次進攻的清軍之所以會在瞬間潰敗下去,主要還是因爲他們被剿匪軍的火炮打了個措手不及所致。
雖然剛纔的迫擊炮轟炸看似猛烈,但對進攻的清軍所造成的傷亡人數撐死也就是千餘人之數。
如果清軍能組織好進攻陣隊,相信他們能很快攻到馬鞍山下。
“你這傢伙就得了吧,還多四五百門,你以爲這些東西是大白菜呢?那麼容易就弄得來。”李德的話讓在一旁的張瑞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說道。
“漢王,話也不是這麼說,我這不也是爲了我軍戰鬥力着想嘛。這麼厲害的東西,如果能多點,當然多點好嘍!”李德悻悻的笑着回答道。
“你不懂,造這些火炮容易,但是真正困難的是那炮彈。”張瑞回答道。
“普通的黑色火藥能炸,但是威力不強。而這威力強大的黃色火藥,製作起來特別麻煩,而且危險也大。你可能不知道,那黃色火藥的價格幾乎是等同於黃金價格。這一顆炮彈下去,等於丟下一團黃金。”
“什麼?這麼貴?”聽到張瑞的講解,李德立馬驚呼了起來。
“不然你以爲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話是怎麼講出來的?”張瑞回答道。
“那羣狗日的也就一刀了結的事,哪裡值這個價,這炮彈打的我都心疼了。果然還是少造點好。”李德不由得痛心了起來。
“那也不是這麼說,弟兄們的生命在我心中永遠是最貴的。現在的炮彈之所以貴,是因爲製造工藝還沒有上來。等以後工藝上來了,價格自然會降低,而且這黃色火藥威力巨大,以後必將會成爲未來戰場的主流趨勢。”此刻,張瑞倒是沒有心痛起錢銀,反倒是在很平靜的說道。
然而,卻沒有人會知道,張瑞在說到黃色火藥時,卻是又不由得想起後世中的滿清,帶給近代中國所受到的各種不平等條約,各種割地賠款的屈辱。
先不談割地之事,就是那數十億兩白銀計的賠款,難道不比現在製作黃色火藥貴?
爲此,張瑞卻又是在心中好一番感慨了起來。
黃色火藥,一般指的是苦味酸,TNT或者是硝化甘油。
苦味酸跟TNT需要一系列的化學提純,所以製造起來非常不容易,而張瑞所選擇的是,諾貝爾的硅藻硝化甘油。
相比苦味酸跟TNT,硅藻硝化甘油的原材料相對而言要容易獲取一些。
在硅藻硝化甘油中,最難獲取的就屬於硝酸,目前張瑞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辦法,通過乾餾硝石而獲得硝酸。
但是乾餾硝酸,對設備損耗大,而且獲得的效率也不高,對於需要花費的錢銀就可想而知了。
同時爲了能點燃硅藻硝化甘油,還需要特別製造雷汞。雷汞這東西其他原材料都容易獲得,但是也是需要消耗硝酸,故而張瑞才說,這一顆炮彈砸下去的價格等同於黃金。
“漢王你不用說得這麼文縐縐的,反正我也聽不懂。”李德笑了笑回答道。
“得,跟你這傢伙說等於對牛彈琴,我也懶得說了。趁着現在清軍退去的空餘,把該組織的東西都組織一下,該準備的東西也準備好,估計一會,清軍又會組織人馬進攻了。”張瑞吩咐道。
“是,漢王,我這就去吩咐下去。”李德說完,立馬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望着李德離開的樣子,張瑞不由得又回想了兩年前剛拿下直連山那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也是危機四伏,我手裡只有一把斷刀,就這麼的挺了過來。現在還是危機四伏,我又能不能挺過去呢?”張瑞楠楠的說道。
說着,張瑞再次轉眼望下山去。目光觸及的正好是自己爲了這場戰爭而特別製作那十二架轉輪機關槍。
“呵呵,我究竟在擔憂什麼?野皮豬,你確實是很厲害,但是我手裡卻是有殺豬刀的。”想着,張瑞不由得心情大好了起來。
……
清軍陣地
此時,原本被剿匪軍用火炮轟炸得潰敗而四散逃逸的前鋒綠營兵,在清軍上萬騎兵的鎮壓下,很快就平定了下來。
雖然前鋒的綠營兵傷亡一些人,但是離傷經動骨,卻遠遠談不上。不過,攻打馬鞍山的主將鄂濟.何穆勒此刻的臉色卻是非常難看。
一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裡,鄂濟.何穆勒就活活的讓馬鞍山上的剿匪軍打了兩次臉。
丟了重要的紅衣火炮不說,連前鋒營首波的進攻也是虎頭蛇尾,狼狽不堪。
可笑的是,攻打馬鞍山至今,他們連反賊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反賊硬是用火炮給炸了個前鋒潰敗。
自古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次進攻就是這麼個結果,鄂濟.何穆勒真不敢想象如果第二次進攻還是不能取得點成果,鈕祜祿.傅森該怎麼看自己。
最重要的是,望着馬鞍山上的那一道道的壕溝矮牆,林立凸起的防禦構建,鄂濟.何穆勒突然間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仗纔剛開始,就已經損失了這麼多人。真要把戰線推到馬鞍山腳下,攻破那一道道壕溝矮牆,得用多少綠營兵的性命去填?
鄂濟.何穆勒不敢想象。
哪怕是再不把綠營兵的性命當做性命,鄂濟.何穆勒想着也有點頭皮發麻。
而且,鄂濟.何穆勒是真有點擔心,就怕底下這三萬多的綠營全部死光了也填不平那一道道的壕溝矮牆。
“看來這真是一場硬仗。”鄂濟.何穆勒發自內心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