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輪迴之眼

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有輪迴之眼,但每個人的輪迴之眼都是緊緊閉上的,如果沒有能力睜開,那麼它將默默地陪你一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變化。這個世界每天都有無數人在生生死死,能夠睜開這隻眼睛的不過寥寥數人,而蜀山弟子中,連同侯易在內,數十萬年來也只不過三人而已。

普通人對於輪迴之眼也有一定的認識。早在許多年前,便有比較權威的人士指出,人類如果按正常的方式進化,本來應該有三隻眼。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進化的過程受到了干擾,那本應該出現在眉心的第三隻眼睛,終於沒能睜開。雖然如此,人們還是能覺察到眉心的異樣。

當用手指接近眉心的時候,即使沒有接觸,許多人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眉心有強烈的不適應感,就像有一隻螞蟻在那裡來回爬行。就算是閉上雙眼,這種不適應感仍然不會消失,感覺靈敏的人還能知道手指移動到了什麼位置。而這種奇特的感覺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減弱,當你用手指指在嬰兒眉心時,會讓他難過得大哭大叫;但是對於四十歲以上的中年人而言,就完全沒有感覺了。

對於這本應該擁有的第三隻眼,有科學家抱有極大的興趣。他們在經過大量的觀察和試驗之後,曾經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如果第三隻眼能夠睜開,將會給人類帶來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人類原本只開發了不到15%的腦域,將有可能因第三隻眼睛而開發到90%以上。而第三隻眼正是人類第六感的源泉,也就是說,當這隻眼睛睜開的時候,原本微弱的第六感將會被無限放大,變成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

這個結論在讓人們浮想聯翩的同時,也帶來了隱約的恐懼,如果每個人都擁有了巨大的力量和預知未來的能力,那這個世界到底會變成天堂還是地獄?

當然這個結論只不過是一個假設,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讓人類的進化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這都已經成爲了事實。人類不可能再將進化過程逆轉到改變之前,除非時間倒退,否則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修真界將這第三隻眼稱爲“輪迴之眼”。輪迴之眼擁有金銀重瞳,傳說金色瞳孔能窺天,九天之上盡收眼底,銀色瞳孔能視地,九幽之下一覽無餘;金色瞳孔能預知未來,銀色瞳孔能洞察過去;而最讓修真者們心動的是,凡是睜開了輪迴之眼的人,都能夠自由控制五行之力,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能夠永遠不墮輪迴,不受天劫。

當然,這些都只是假設和傳說,到底輪迴之眼有什麼用,或許只有那幾個早已仙蹤縹緲的前輩和現在只睜開了一條縫的侯易知道了。

侯易的輪迴之眼只睜開了細細的一條縫,乍一看去更像額頭上被劃了一刀之後留下的傷疤,金銀重瞳也只不過能看見一點點顏色而已。

侯易昂首站在五彩池中,金銀重瞳的目光像利劍一樣直射向天空,一直看穿了無邊的夜色和厚厚的雲層。他看到在雲層之上的更高處,萬米以上的高空中,二十架轟炸機正往下拋灑着雪片一樣的東西,巨大的霹靂聲掩蓋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侯易想到了顧林,臉上微微一笑,顧林果然是新時期的儒將,腦筋夠靈活,這種辦法也讓他想到了。

第一波五道土雷轟了下來,腰身粗細的閃電讓人觸目驚心,侯易雙手捏着“森林訣”,輪迴之眼中猛然射出一圈金銀雙色的光芒,將整個五彩池完全籠罩在內。黃色的土雷狠狠砸在上面,頓時像蠟燭碰上燃燒的火爐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融化,崩潰……金銀雙色順着五道天雷尚未完全消失的軌跡,蔓延而上,轉眼間便消失在雲層之中。那一塊擊下五道土雷的烏雲在兩秒鐘之內變淡,像一團肥皂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第一波強大的土雷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瓦解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如果這就是輪迴之眼的力量的話,那就太恐怖了,要知道,侯易剛纔面對的可是積蓄了四千年力量的最強土雷。輪迴之眼不但將天雷擋住了,甚至還發起了反擊,這種事情別說看見,以前就連聽也沒聽過。

天雷並沒有因爲第一次受挫而停頓,仍然毫不留情地狂轟亂炸,但在侯易輪迴之眼的強大力量之下,一地被瓦解,低空中的雲層被輪迴之眼的反擊力量轟得朵朵消散,三百道土雷結束之後,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大塊無雲的天空,就像在滿天烏雲中開了一個大洞一樣。天劫的第一階段終於結束了!

侯易此時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自從睜開了輪迴之眼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使用,原本還有的擔心現在已經被滿腔的豪情取代。狂笑聲中,侯易仰天狂叫:“天劫又怎麼樣!老子不怕!”黑色的西服衣角飛舞,倒也顯示了無邊的霸氣。

彷彿被侯易的氣勢震住了一般,天劫的第二階段五雷轟頂遲遲沒有降下,十分鐘過去了,蜀山衆人都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侯易也奇怪地停止了狂笑,難道天劫就這樣沒有了?難道真的被自己嚇退了?但天空中的雲層並沒有散去,那一個被轟開的大洞顯得特別詭異。

毫無徵兆的,侯易的腦中突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擁有輪迴之眼的人啊,難道你真的想逆天行事嗎?”

輪迴之眼自然地有了反應,金銀兩色光圈將驚訝的侯易保護得嚴嚴實實,但那個聲音仍然在說話:“如果不經歷天雷的洗禮而渡劫成仙,他們就不可能重塑肉身,將永遠是仙界最低級的仙人,你真的希望這樣嗎?”

侯易突然心有所感,金銀雙瞳一轉,目光直射向大氣層外,在突破大氣層的一剎那,侯易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這個空間不是人們常說的外太空,而是一個完全不屬於宇宙的世界,在金銀雙瞳突破大氣層時,也同時突破了兩個不同空間的極壁。

滿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個空間看起來並不大,侯易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空間應該是由修爲高深的人強行開闢出來的,只不過是一個暫時的交談場所而已。

一個人的輪廓出現在了侯易眼前,這是一個白髮白鬚的慈祥老者,拄着龍頭柺杖,讓人一見便起敬重之心。老者就像看得見侯易的眼睛一般,微笑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威嚴的聲音再次穿越空間直接送到了侯易腦中:“我是仙界巡查官,負責接引修真者渡劫上界,擁有輪迴之眼的人啊,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做一件錯事?”

侯易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白癡的問道:“這是你的真面目嗎?仙界的人難道不都是長生不老嗎?”

巡查官呵呵一笑:“這當然不是我的真身,只不過是我的一部分神識而已,至於爲什麼幻化成這副樣子……”

“難道你不覺得老人的樣子更容易親近?有利於溝通嗎?”

侯易在腦中撇了撇嘴,道:“那可不一定,我見過的老不正經和老奸巨猾的人可多了去了。”

“哈哈……真是有意思的小朋友!”侯易翻了翻白眼,自己怎麼說也是有六千歲高齡的人了,他居然稱呼小朋友,這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好了,不廢話了,我們進入正題吧。”巡查官話語一轉。

“你的意思是讓我停止使用輪迴之眼,不再幫助五位師叔渡劫?”

巡查官斬釘截鐵道:“不錯,你這樣是逆天行事,對你自己和那五個人都不是好事。天劫是每個想成仙的修真者都必須經歷的,這既是考驗也是爲了改造他們的身體,如果被你包攬了,那麼他們就不可能獲得真正的仙體,最多隻能算半仙。”

侯易嘆道:“原來如此,但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吧,這樣的考驗可沒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的。”

“這個……其實剛纔天劫第一階段的作用只是考驗渡劫者的修爲,第二階段的五雷轟頂纔是改造身體的步驟,你已經幫他們接受了考驗,不會也想幫他們接受改造吧?”巡查官的話說得很客氣。

“再說,你們蜀山的人也好意思說渡劫很危險嗎?”巡查官的表情有些怪異,“自從你們創出了御天陣之後,好像還沒有哪個人因爲承受不住天雷而魂飛魄散吧?”

“這個……”侯易仔細一回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所有人都在說天劫很危險,但自從有御天陣護法以來,每個人都是平安渡劫飛昇的,如果這次不是因爲同時渡劫的人太多,恐怕也一樣會平安渡過。

這樣一想,侯易立刻相信了巡查官的話,心中也不由對他有一些感激,如果五位師叔因爲自己而無法獲得仙體,以後自己知道的話恐怕會內疚一輩子。

“我明白了,等一下我不會再用輪迴之眼……”侯易突然一頓,因爲他想起來剛看到的一件事,急道:“還有人在阻止天雷,我得馬上去讓他停下來!”

巡查官奇怪地看着侯易:“除了輪迴之眼,還有什麼人有本事讓天劫消散?”

侯易頗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他也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用的不是法術,而是另外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乾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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