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殘餘的細小的黑色勁氣無聲的蔓延了開來,掃過之處,一些修爲低級的弟子立時魂飛魄散,神形俱滅,修爲高深的道人也各自元神耗損,重傷不斷,這種空前強大的黑色靈氣鋪蓋而來的巨大氣勢是沒有任何阻擋的可能的。
也就是這一點點的殘餘之氣,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那些門派的不少弟子給清掃一空。好在那白眉老道見機得早,護住了不少的相對比較優秀的弟子,這才保下了不少。即便是這樣,白眉老道也是受傷不輕,便是這一個片刻,這所在的衆仙道人就是死傷無數,好在這黑色的勁氣卻也算是過去了。
白眉老道手悄悄的掐了個法決,那山河社稷圖頓時便飛了回來,此刻他名利雙收,雖然受傷,卻是心情極好。經此之後,他只要再將候易的和元神練化成打開天地之門的鑰匙,也就是架接天地的橋樑,那麼他就可以……
白眉老道沒有注意到那原本完好的山河社稷圖,上面的山川卻是少了一截山頭,但是候易在被吸進去的時候卻看見了。而且在候易的眼中,那山河圖在飛走的過程中,一直就是很顯眼的將那損失了一個山頭的畫面給放大了在他的眼前,似乎要告訴他什麼。
一被吸引到了這個空間,候易就象是乘坐着柔軟的雲彩一般的從空中直直的落下,然後那原本景色優美的山川河流,此刻卻是在眼中不斷的擴大,變得高聳入雲,那被斬斷的一截在外面看起來還沒有什麼,這個時候看來卻是讓人心神一顫,這等強大的破壞力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即便是候易想象一下自己睜開輪迴之眼後全力的一擊的威力,也不能可能有這麼樣的效果。
延綿了至少萬里的山巒中間被生生的分成了兩半,出現了一跳驚人的溝壑,直直的,平滑得沒有一點的粗糙的痕跡,就像是被一柄絕世的神劍給橫空劈下去的一般,而且,這裡的土地的堅硬程度,甚至和候易記憶中的密度高的鐵塊可以相拼。
候易心中兀自狂跳着,這人要是真正的有這般的實力,那簡直是太過於恐怖了。
隨着那個全身染滿了鮮血的龐大的軀體進來後,整個空間忽然的變得異常的生機勃勃,鳥獸蟲魚各自都是十分的興奮的各自活動在自己所在的範圍,這種亢奮和喜悅的氛圍讓候易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心中雖然訝異,但是他卻是知道,這一次,想是自己的身體和元神怕是真的有難了,只是到了這一刻,他卻是已經無能爲力,因爲到了這裡之後,他完全的只能靠着自己的意識將不知道是過去還是未來的身體控制着不從天上掉下去,其它的,根本就控制不了,甚至是要移動,都有很大的困難。
果然,那紫色的球體從進來之後,就罩在了那個染滿鮮血的身體的上方,一直將那個身體罩着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靈氣匯聚的血牆,然後那道血牆就朝着那斷裂的山巒和峽谷飛去。
巨峰頂上忽然的暴起一陣巨大的狂風,然後那裡紅色的血光沖天而起,候易眼見那鮮紅色的身體慢慢的長大,然後身體慢慢的融化成了山石塵土,慢慢的修復着懸崖峭壁和斷峰……
而在這個時候,候易身體內部的破天弓同樣的劇烈的顫抖着,興奮着,似乎在迎接着什麼歸來一樣。
那和候易有些聯繫的身體此刻忽然間的將頭擡了起來,血紅的雙眼忽然有些不甘的朝着候易看了一眼,候易心頭狂震了一下,頓時有種自己就要死去的感覺,一時間甚至連閃避都來不及,就那麼呆呆的被那一道眼神給定住了。
一道紅色的血光飛了出來,瞬間就撞擊到了候易的身上,融進了候易的心裡,速度之快簡直無法形容。這一刻,候易感覺自己的心竟然有種燃燒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還來不及體會,那上面罩着的紫光也迅速的撞了過來,那股氣勢也同樣是昏天暗地的。
候易微微一愣就要逃跑,可是雙腿怎麼的也跑不動,全身就象被緊緊的束縛了一般。
候易大驚,想要叫喊,卻也叫不出來,喉嚨也似乎被封閉了一般。
那紫光毫不留情的就砸在了候易的前額,而與此同時,之前飛進候易身體內部的那滴血光似乎有些猶豫,顫抖了一下之後猛的衝了出來,迎上了那紫光。
“轟”的一聲巨響,候易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頓時眉心有種被堅硬的子彈透體的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斷衝擊着他的身心,候易掙扎着,從數萬裡的高空落了下來。
而在那巨大的爆炸聲響之後,那被修補好的山峰忽然再次的震動了,轟隆隆的響聲不絕,同時在候易痛苦的時候,候易體內的破天弓竟然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輝,開始對於候易的身體進行修復,同時,破天弓的極端興奮和如同尋找到了親人一般的快樂讓候易的痛苦少了很多,但是眉心的痛楚依然是實質化的。
努力的忍住了痛,候易從堅硬的地面上站立了起來,對着相隔不遠的巨大得變態的幾乎在咆哮的山峰,候易毫無辦法,雖然知道龍之九子之一在其中,雖然知道神器之魂在裡面出現了,但是此刻的候易,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有任何的辦法可以將那神器之魂吸收到破天弓的體內,即便是此刻破天弓已經很努力的幫忙修復着他的身體,但是眉心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作爲神器的破天弓的修復也顯得十分的徒勞。
候易身前的巨大山峰因爲強大的震動和震撼性的力量而再次的裂開了,一聲沉悶有如巨大洪鐘的嘶吼傳遞了出來,響徹在了這片空曠卻虛無的空間裡,在那聲音傳遞給候易的同時,候易的全身宛如被無數的尖細的金針扎住了一般的刺痛,而且那強大的音波帶起的共振,竟然壓迫得候易的元嬰幾乎都沒有心跳。
候易心中一動,頓時知道了這巨大的怪獸乃是囚牛,能通萬物之言,辨別聲音,喜好音樂,也祭起擅長利用音樂攻擊,所以常被一些音樂愛好者將其雕刻在樂器上面,作爲音樂喜好的標誌。
見到這傳說的龍之九子老九,候易頓時知道自己這次當真的大難臨頭了,不說先前本身已經傷痕累累,此刻又遇見如此強大的對手,候易已經沒有指望這次可以成功的離開了。
想到莫名其妙消失的輪迴之眼,再想到眉心的紅色的下雪和紫色的異常的存在,候易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存在,那就是,此刻他到底是在輪迴之眼裡面,還是在另外的一個空間裡面,或者是毅然在觀看着前世今生?
這樣想來候易便開始仔細的思考了起來,在排除掉種種的可能之後,候易發現,如果說他睜開輪迴之眼是奇蹟的話,那麼這先前的一切就是促成這次奇蹟發生的根源,這樣想來,候易再向着他的眉心感受了過去,果然,兩種互相交錯的能量在相互制約和牽引之中,竟然引起了另外的一種能量的誕生,而這種能量,就是輪迴之眼的本源力量!
候易一時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過去,也忘記了將來,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他就那麼定定的在那囚牛的前方不遠坐着,並沒有因爲囚牛的嘶吼或者殺傷力的叫喊而受到絲毫的影響。
在不斷的思索之中,候易終於有些問題結合着前後給想通了,或者說,靠着第六感的幫助,有些問題他終於連帶着估計和猜測解決了。
這樣,候易也終於可以肯定,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來自前世的記憶,或者說是很多千年,或者萬年前的一切,而輪迴之眼,因爲受到兩種強大的力量的牽引,再加上本身的天縱之資以及後天的勤奮,所以能在這一世打開其實也就很能有說服力了。
在弄明白了一些隱情之後,候易終於開始再次的將所有的神念都擊中在眉心的地方,然後開始按照先前睜開輪迴之眼的方法再次的開始在元神裡面修煉輪迴之眼。
這樣一來,原本候易前額的巨大裂縫頓時如同被再次的撕開一樣,極端的苦楚劇烈的襲擊着候易的身心,候易難過的幾乎要支持不下去了,但是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妻子,還有那只有不倒三個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候易覺得自己無論怎麼樣也都要堅持下去!這樣想來,時間也就一點點的流逝着,而不知不覺之劍,候易也見見的適應了那巨大的痛苦的折磨,同時眉心的所在也真正的出現了一條駭人的裂縫,裡面出現了一個白色透明的薄膜,雖然只露出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候易他本身都可以感受到裡面路東的強大的真元的力量。
候易忍受着身體內部強大的能量的流逝,忍受着身體極端的虛弱,忍受着來自元嬰急速委焉的真實感和虛空感,一點點的讓那輪迴之眼睜開到原來的大小。
這個過程是相當痛苦的,還伴隨有那囚牛不斷的音效攻擊,每一時刻,都是異常的兇險萬分。
憑着堅強的意志,在再次帶着重傷睜開了輪迴之眼之後,候易艱難的站了起來,儘管他步履蹣跚,儘管他輪迴之眼裡面是駭人的血絲,他還是努力的在囚牛的面前站了起來,來自盤古大帝的寶物破天弓不時的提醒着候易,神的威嚴不可侵犯,神的尊嚴不可踐踏,站着死,也不倒着生。
囚牛感覺到候易身體內活潑的破天弓,對着候易試探性的吼叫終於停止了,候易也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忽然身體虛空之極,經不住便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似乎只過了很短的時間,又似乎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候易醒過來的時候,囚牛依然在不遠的邊上嗥叫着,但是候易卻感受到了極端充盈的力量在身體裡面流淌着,也感覺到了極端舒適的暖流各處經脈中運行,而先前委焉的元嬰,似乎從來都沒有委焉一樣,精神奕奕的。
候易感受了一下輪迴之眼,輪迴之眼的進境也已經到達了半開的地步,這樣候易恰好可以試驗那種鍛鍊細胞的方法來鍛鍊輪迴之眼,使之能更好的爲從實際意義上睜開輪迴之眼而作出有力的證明。
雖然此刻候易並沒有感受到他的肉身真正意義上的存在,但是那種虛幻的真身也並不比那種真實的肉身差上多少,所以在鍛鍊細胞的過程中,這樣的工程竟然讓候易覺得自己無從下手,這並不是說這鍛鍊細胞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而是人體的細胞數量當真是數以億計的,龐大到了讓人眩暈的地步,鍛鍊細胞當然可行,但是這樣的一點點的鍛鍊,等到可以打開輪迴之眼,恐怕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幾十萬年,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打開了,又有什麼用?何況這樣還需要每時每刻都不停的改造,還有人體的新陳代謝以及細胞的分化,或者增殖,這樣說來,這似乎就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