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菲律賓央行總裁盧比·克森也開口了:
“我們也需要密切注意遠期市場的走勢,我不能提供給你太多幫助,最多有十億美元。”
與泰國類似,在遠期市場上,菲律賓也遭到了國際遊資的猛烈衝擊,儘管局勢沒有泰國這麼糟糕,但也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這個事情,我還得跟董事長談一談,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進場購買。”在菲律賓和馬來西亞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後,趙海濤方纔開口。
馬拉加對香江的態度並不太爽,不過他也明白,香江正在經歷一次歷史性的變革。這種情況下,香江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在我們之外,泰國政府也要採取一些措施,減少那些投資資金的資本流動,讓對方的如意算盤落空。”李鴻翼說道。
“沒錯!我們不久將會頒佈一些法律,來約束本國銀行向外資提供拆借,並大幅上調海外同業拆息,使其借款費用大大增加。”馬拉加很清楚,如今的局面,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興高采烈,不顧規矩,把己方正在謀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看到泰國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應對措施,這些縱橫東南亞的金融大佬紛紛放下心來。
他們有信心,以他們國家的力量,來應對這場金融風暴。
趙海濤則是一臉鬱悶,他一直在琢磨着馬拉加提出的“禁止本地金融機構向外國投資者拆借”。
在泰國,政府一聲令下,所有的泰國本土銀行都要遵守,而香江則是被稱爲“自由港”的,金管局絕對不會這麼做。
如果國際對衝基金向港幣發起衝擊,那麼,除了提高拆借利率,香江銀行還能如何做?趙海濤只覺一籌莫展。
傍晚時分,曼谷繁華的街道上,在兩個黑色西裝男的陪伴下,一個老人正感受着街上的熱鬧。
他名叫奧米爾.斯卡迪爾,是漂亮國普林斯頓大學的一名教授,也是量子基金的資深合作伙伴。
他在金融方面頗有建樹,出版了多本相關學術著作。雖然他原本只是想要在學術上有所成就,但是沒想到,他的這些著作影響了現代金融業的很多方面,特別是貨幣政策方面。
而他這次,本是藉着學術交流的名義到星加坡的。
正好,泰國方面瞭解到他的成就,又遇上本國在這方面的危機,於是就邀請他順道來訪。
這不,在泰國曼谷的國際機場,央行派一名副總前來迎接,兩人進行了一番看似坦率的對話。
斯卡迪爾在會談中坦承表示,目前泰國存在不少問題:
一方面,政府爲了維護貨幣的穩定,需要保持高利率,以獲得充足的資本;
另一方面,泰國的國際貿易賬戶出現了大量逆差,再加上其銀行體系的不穩定,就導致了貨幣貶值和降低利息更具誘惑力,所以泰國政府需要權衡這一點。不然的話,很可能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或許是因爲斯卡迪爾的學者氣質,泰國銀行的副總裁放下了戒心。
在斯卡迪爾面前,他完全忘了這是一名爲華爾街最偉大的獵手工作的經濟學家。
他坦言,泰國已經同意了所有能將其貨幣匯率維持在規定的水平上的利率。但是如今,因爲銀行業體系的問題,政府已經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利率方面的操控上。
斯卡迪爾從這名副總的話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沽空泰銖的機會,就像站在巨大的錢箱邊,裡面堆滿了錢,而他只要伸伸手就能得到。
斯卡迪爾裝作沒有聽出他的話中之意,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和那名官員又聊了一會兒。
然後,他突然提起了之前的話題,表示自己還沒有完全聽清。
泰國的政府人員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泄露了太多的秘密,他又重複了一遍。
斯卡迪爾和他的夥伴都很清楚,泰國對現行的匯率政策已是束手無策,不管以後有多少維持匯率的官方表態,最終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泰銖貶值。
泰國爲何不能自主實行泰銖貶值?
因爲這除了有持續的外資流入外,還有東南亞其他國家及地區投來的政治上的壓力。
衆所周知,亞洲四小龍、四小虎實行的都是以出口爲導向的發展方式。
由於該模式建立在以外部資本和技術的大量涌入爲主的基礎上,因此保持本國貨幣幣值的穩定性就是不可避免的。
因爲投資者要是擔心某國貨幣匯率出現較大波動時,就不會在該國進行長期的投資。
在固定匯率被確立以後,國外資本和技術便紛紛涌入,然後是經濟起飛。而在此期間,匯率仍然要保持一定的穩定性,如此一來,除了要持續地從國外引進大量的資本,還得承受來自周邊國家的壓力。
人們都知道,當一個國家宣佈本國貨幣貶值後,該國產品在世界上的競爭力會更強。
但是東南亞的大部分國家都是依靠出口拉動本國的經濟發展,而泰國這個在本地區最大的經濟體,就必須保持自己的匯率穩定,否則的話,它宣佈貶值,其他的國家爲了本國的利益,也會跟着貶值,這就會發生一場貿易大戰。到那個時候,東南亞的局勢就會變得一團糟。
所以,爲了區域經濟的考量,作爲區域“大國”的泰國也必須保持其幣值的穩定性。
也正因如此,泰國的泰銖受到襲擊時,東南亞各國纔會出手相助。
斯卡迪爾站在曼谷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他的心裡充滿了憐憫。與華爾街上的那些貪婪的金融界人士相比,他的學者氣質更加濃郁,也更有悲憫情懷。
其實,在漂亮國國內,也有不少人反對對泰國進行打擊。但很詭異的是,這些反對的人,都是索羅斯自己製造的。
索羅斯生於匈牙利,是一名猶太人。
但他很走運,在“二戰”中,他逃過了納粹的追捕,進入了倫敦的政治與經濟學研究所,後來在漂亮國發展,最後創辦了著名的“量子基金”。
比起在金融界的名聲,索羅斯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學術成就,他還在東歐等社會主義國家設立過基金,幫助它們實現現代化。
華夏燕京也有這樣的基金,只不過在1987年的時候,它就被迫關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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