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丹宗離開之後,莫忘塵一路趕往了雲國。
期間他不再有過任何的停留。
直到第二天一早,昊日初升時,終於,他來到了雲歌城中。
故地重遊,莫忘塵心中有太多的感慨。
曾經的他,還只是雲楚學府的一名弟子。
那時的雲國皇室,輕易便可將他抹殺,甚至連莫家都可連根拔起。
如今,再次歸來時,風雲變遷,有許多事,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與九百多年前相比起來,此刻的雲歌城,可謂是繁盛了不知多少。
雲毅上位之後,帶領雲國,最終統領了整個十方域。
早在九百年前,雲國便已是十方域的第一大皇朝,甚至發展到現在,實力足以與天南一流的勢力並論了。
讓得莫忘塵驚訝的是,當他來到雲歌城中時,聽到了一則消息。
雲毅將要退位,將皇位禪讓於其子云文靖!
今日便是傳位大典,雲國上下,各城王侯,大小勢力的強者齊赴皇宮觀禮。
而今莫雪乃是丹師聯盟的盟主,自然也被請了去。
雖說如今雲國強勢昔比,但想要請動莫雪絕非什麼簡單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的莫雪,可是名動整個天南的丹道大師了,縱是域外天罡,都有不少強者聞訊而來求丹。
若非九百年前雲毅上門莫家謝罪,而且態度誠懇,又請了莫誠入主雲楚學府,今日他們未必能夠請得動莫雪到來。
“雲皇禪位,宮門大開,衆修皆可入,聽聞太子云文靖於三百年前便已踏入了帝境,還曾放言,不入虛仙,便一日不繼承皇位,如今他終於要繼任,看來是踏入了虛仙境啊。”
“想我天南,在九百年前,聖尊便已是至高無上,帝境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未曾想到,九百年後,天地生變,如今已經是現在這樣的景況。”
“當年遙望而不見的仙,如今天南已是隨處可見了,太子云文靖不過四百餘歲,便踏入了虛仙境,可謂天資不凡,縱是放眼北冥同代,能與他相比的,也找不出幾個了吧?”
“這話倒是不錯,不過虛仙境只是一道門檻,他後面的路還長着呢,不說老一輩的高手,縱是九百年前,我天南四域的諸聖子,想要超越這些人物,對雲文靖而言,恐怕也是不易。”
“九百年前,天地未變,卻也能誕生出那麼多的驕子,於世爭雄,而今各個皆成爲了統領一方的豪雄,回想起來,那個年代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天地變了,成仙已不再是傳說,雖說天南依舊不少有紛爭,但與九百年前相比起來,明顯沒有那麼激烈了。”
皇宮之中,一大早,便有許許多多的修者來到了這裡,莫忘塵混在人羣之中,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獨自坐在一個席位上,品嚐着美酒,坐等那所謂的大殿到來,期間,耳畔傳來了許多衆人的議論聲。
“今日還真是熱鬧,雲國已有數百年沒出現過這般盛況了吧?”
一名中年男子說道,“雲皇退居,太子繼位,消息早在半個月前便轟動了十方域,有萬聖來朝之景象,不可謂不熱鬧,倒是我來時的路上,聽說了一個消息,不知真假……”
“你是指神王體歸來的事情嗎?”一名老道士湊了上來。
“神王體於九百年前便離開了這個世界,踏往域外,九百年再沒用過任何消息,這段時間,的確不少有聽聞他歸來的消息,但卻大都是道聽途說,真正見過其本人的,好像沒有。”
“說起神王體,九百年前的他,當真是風采無雙,而且雲國與莫家之間,似乎也曾有些恩怨……”
很快,衆人的話題全部都開始圍繞着莫忘塵談論了起來。
這頓時讓得隱藏在人羣中,獨自小飲的莫忘塵心中哭笑不得起來。
很快,大典如期舉行。
在所有人低聲議論中,雲皇雲後,攜太子云文靖出場了。
與九百年前相比,他們二人的容貌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唯一可說的,就是成熟穩重了許多。
在雲毅身上,莫忘塵隱隱感受到了一種屬於君王的傲然之氣。
這並非他刻意顯露,而是統領十方域各皇朝多年,雲毅久居高位,這種傲然之氣早已如與生俱來。
早在九百年前,君慕青的斷臂便已經恢復了。
縱然沒有莫忘塵的幫助,天地生變,世人皆可成仙,以君慕青的天賦,自然也沒有問題。
一旦踏入仙境,只要不是被大道神力摧毀,便可骨肉再生,這便是仙人的逆天之處。
很快,便是到了獻禮環節,新皇就位,自有許多勢力對他進行討好。
各方所拿出的禮物,真是一件比一件惹眼,讓許多前來湊熱鬧的小修士一陣眼紅不已,垂涎三尺。
“疾!”
忽然,遠處的天空中,一道破風聲傳來,剎那而至。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他身穿華服錦衣,面容嚴峻,大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拜見師尊!”
太子云文靖趕忙從原位上站起身子,很是恭敬的拱手相迎。
“莫誠?”
人羣中,莫忘塵臉上怔了一下,一眼便認出了來人,赫然便是莫誠,如今的雲楚學府府主。
只是沒有想到,莫誠除了有府主的身份之外,竟還是這雲國太子的師尊?
細細感悟之下,莫忘塵看得出,莫誠的實力亦不過是虛仙境後期,比太子強不了多少。
他一下便也明白了過來,這恐怕是雲國皇室,爲了讓雙方的關係不顯得那麼尷尬,纔會讓太子拜師的吧?
“莫兄,還請入座!”
在太子之後,雲毅也是親自站起了身子,他一臉帶笑,而後將莫誠迎入了那與自己席位並列的一處空位上。
莫誠與對方拱手,算是打過招呼,而後便也直接坐了下去,他目光望向太子,“你將繼位,而且這些年來,修爲進展迅猛,不日便可超過爲師,日後需多學你父,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皇位人人可坐,卻不是誰都可以坐得好的。”
“弟子受教!”雲文靖很是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