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子輝入土爲安的日子,我們一起送他來到墓園;中國的俗話說:入土爲安!能讓離開的人安心,也只有活着的人活得好。
“夏恩,這幾天你太累了,回去得好好休息。”子輝媽媽說。
“阿姨,我們都需要好好休息,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跟紫琳吧!”我說。
“不行,你不要總覺得你欠子輝的,這是誰都不想的!”子輝媽媽說着眼睛紅了起來。
“阿姨,別傷心了;子輝希望我們笑,我們快樂,不希望我們傷心難過的。”
“恩,好孩子。”子輝媽媽擦乾了眼淚;我微笑着看着子輝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很精神。
下山的路上,我看到了憶雪的墓;我走進葉戚宇的身邊
“你帶大家下去吧!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事?我跟你去吧!”葉戚宇說。
“不用了,我待一下就下去。”說着,我悄悄的離開了紫琳他們;來到憶雪墓前,我蹲在她的墓前,眼淚留了下來。
“憶雪,子輝走了,離開我了!你知道嗎?”我站起來,看着周圍;周圍真的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我的心跳聲。
“乖,不哭,我會守着你。”
我彷彿聽到有人在說話,我向周圍四處看,可是沒有人;只有陽光。但那聲音沒有錯,是子輝的聲音,他在我身邊;我開心的笑了;我確定那不是我的幻覺。
“子輝,我知道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我叫喊着。
“怎麼了?”是葉戚宇的聲音。他走了過來。
“沒什麼!”我笑着說。
“你怎麼在這裡啊?”他問。
“因爲這裡是我朋友。”
“啊……你朋友?”
“是啊,從小到大的朋友。”
“她怎麼……”說到一半,葉戚宇停下了。
“她車禍。”
“哦。”
“走吧!”
“恩。”我和葉戚宇一起下山,我知道子輝在我身邊。不管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至少他在我心裡,憶雪也在我心裡;所有認識的人都在我心裡,只是佔據部分多跟少而已。
爸媽跟哥哥他們當天回家去,慧冰、顧雪打了聲招呼,讓我別太傷心,之後也走了;在那瞬間,我明白,朋友,我也在慢慢的失去。
事情結束後,我整個人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手機聲響起;不知道幹嗎?這一次竟然睡得很安穩,什麼夢都沒有;或許是因爲知道子輝在我身邊吧!
“喂。”我接了起來。
“故夏恩,你在哪啊?”是葉戚宇的聲音。
“我在家睡覺啊!怎麼了?”我問。
“快起來開門,你失蹤了一天一夜,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嗎?”葉戚宇說着:“我在你家門口,快起來開門。”
我起身向房門外走去,打開房子的大門,葉戚宇站在門外。
“怎麼了?”我問着葉戚宇,他走了進來。
“你怎麼總要讓人擔心啊?”
“擔心!我睡覺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這兩天一忙就忘了你了,不是剛纔覺得不對勁,我纔不會打電話給你。”
“怎麼!你怕我自殺啊?那你就放心了,從今天開始我會活得好好的。”我微笑着說。
“看來你心情不錯!”葉戚宇無奈的說。
“還好。”我坐在沙發上。
“我說,你怎麼能做到睡一天一夜的,你也就三個晚上沒睡而已!”葉戚宇問。
說得是,我平常都睡得很少的,如果說因爲缺眠,也不可能睡這麼久的!
“可能我太累了吧!”我隨便給出了個答案。
“去吃飯吧!”葉戚宇說。
“吃飯!”也是,我在這一天一夜裡,還真沒吃飯。
“恩。”
“好。說着,我向衛生間走去。
一切像是歸於我沒有遇到子輝之前的樣子,可說沒遇到,卻也遇到了,有些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一家餐廳裡吃飯,現在是中午,人比較多;夏天真的很熱,一出門就流汗。
“你吃飯想什麼呢?”葉戚宇問。
“啊……沒。”我回過神來,“我還想問你,怎麼突然找我出來吃飯呢?”我問。
“我是怕你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葉戚宇說。
“怎麼可能!我都說過我會好好過日子,所以尋死這些我不會做。”我勉強的笑着。
“你別勉強你自己了,表面上的笑,其實心裡比誰都痛。”
“我到覺得你比較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太誇獎我了,其實現在每個人都會很難接受,可時間長了就好了。”葉戚宇喝了一口飲料。
“放心吧!他在我這裡!”我指着心臟,說。
“恩,對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葉戚宇問。
“不知道。”
“你不打算找工作嗎?”
“現在不是很想!我想過段時間再說。”
“哦。”
電話響起,是子輝媽媽。
“阿姨。”我接起了電話。
“夏恩,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家裡一趟;有東西要給你。”子輝媽媽說。
“阿姨,我今天有空,等等我過去吧!”我說。
“恩,好。”說完,掛下了電話。
“阿姨找你?”葉戚宇問。
“恩,是啊,說有東西要給我。”
“那等等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等等自己打車。”
來到子輝別墅家,才知道子輝媽媽要給我的是子輝寫給我的一封信,信封上寫着‘夏恩’兩個字。
“這是我在收拾子輝的東西找到的。”子輝媽媽說,提到子輝,她的心也是難受的,只是表面的堅強把心裡的痛給覆蓋了;我緊緊的握着信。
回到家裡,我拆了信封,打開了信紙,是一頁密麻的字;子輝的字不算最漂亮的,可當我看到這些熟悉的字跡,我心痛加開心的流着淚。
親愛的: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說明我已經離開你了,不過不要傷心,我人離開你,可我還是會守護着你;給你的承諾不會變。我會守着你找到你下一個人生的另一伴;其實,我決定寫這封信是因爲那天在我家,你跟戚宇在陽臺的對話,那時的我不是故意要偷聽,而是經過無意間聽到的。戚宇喜歡你的,這讓我驚訝但不會吃醋,因爲我覺得我很有眼光。我很希望我走後的你,能繼續找到一個喜歡你的人,不要覺得你欠我的,不要覺得我媽跟我妹就一定要你照顧一輩子;我瞭解你的爲人,我離開後你會爲我做我應該做的,但我不要你活得那麼累,我想看到的是你幸福快樂!
我已經哭得心都要碎了,信裡的下面繼續寫着:
戚宇是喜歡你的,而你對戚宇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你先選擇了我;我知道你也愛着我,但我離開後,我希望你要愛你自己勝過愛我,好好的過生活;我的離開會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時間會沖淡這些給你帶來的傷痛,不要哭;希望你在傷痛過後,你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戚宇……因爲我知道他跟我一樣瞭解你,你的脾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呵呵!如果我活着,我不會讓你看到這封信,只能說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失去的就是你。我會永遠愛你!徐子輝永遠愛故夏恩。
子輝
我哭着,心很痛的哭着:“爲什麼!爲什麼你總要把我排在你的前面?當你寫這封信時,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看到這封信,我會更加的愛你。”我握着脖子上的星星,流着淚。
突然門鈴響了,我迅速的把信放在報紙的下面,擦乾眼淚起身去開門。
“怎麼了?”門外站的是葉戚宇。
“你……”葉戚宇看出了我的樣子。
“沒事,你找我有事嗎?”我問。
“是啊。”
“進來吧!”我說。葉戚宇走了進來,坐在沙發上。
“等我一下。”我說着,走向洗手間去,在洗手間我理好自己的情緒,突然我想到信還在報紙下面,葉戚宇喜歡看報紙的,如果被他看到豈不是糟了!我立馬趕了出去,還好,他只坐在沙發上,沒有拿報紙;我倒了一杯水給他。
“找我什麼事?”我問。
“下個星期公司有集體旅行,我想問你去不去?”葉戚宇說。看他的神情應該是沒有看到那封信,我心裡鬆了一口氣。
“你公司團體旅行,你想叫我去?”我驚訝的問。
“是啊,公司的人你又不是不認識,而且算是出去散下心,整天在家也不好。”
說得也是,子輝也想我好好的過。“那好吧!”
“現在晚上7點了,你吃飯沒?”葉戚宇問。
“沒。”我說。
“那要不一起吃吧!我也是一個人。”
“可以。”
“你想吃什麼!”葉戚宇說。
“什麼都好。”現在的我哪有心情吃。
很快的,過了半年,在這半年裡,我回了一趟家;我進子輝的公司工作,雖然說我什麼都不懂,但我可以學;我幫阿姨分擔着公司的事務,紫琳也很努力的學着,希望她能儘快接手起來。
慧冰、顧雪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她們也非常的忙碌。偶爾的約出來見面。元靈在QQ上對我說了好多,她很擔心我!說要買飛機票回來陪我,在我的勸說下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我不想見她,而是真的沒那個必要花這些錢。
電話響起,是瑤偌打來的。
“喂,夏恩。”接起電話,電話裡傳來瑤偌的聲音。
“瑤偌。”我說。
“夏恩,你還好吧!我聽到你男朋友他……”瑤偌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瑤偌,我沒事,放心吧!”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你來我這裡吧!”瑤偌說。我知道瑤偌是怕我傷心難過,但我不會再傷心難過了。
“你真的放心好了,我真的沒事;我現在走不開,我男朋友的公司我還要幫忙打理,我現在天天都忙得很,想傷心難過都沒時間。”我很慶幸,還有朋友很關心我。
“真的?”
“是啊,你最近怎樣啊?”我問。
“恩,那就好,我懷孕了。”
“真的嗎?恭喜你啊。”
“謝謝。”
“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問。
“還太小,照不出來。”
“哦。”
“要不,孩子出生,你當他的乾媽吧!”瑤偌說。
“好啊,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答應嗎?”我笑着。
“那就這麼說定了。”
“恩,等我有空,我就去看你。”
“好啊,我可是隨時準備等你呢?”
“恩。”
“好了,不說了,你現在應該在上班吧!我不打擾了。”
“好的,有空再聊。”掛下電話,我開始忙碌起來;整天的我就忙在工作跟吃飯睡覺上。
慢慢地,紫琳能接手公司的事了;我便退出了公司。
晚飯上:“夏恩,你打算找什麼工作?”子輝媽媽問。
“我想休息段時間,再找吧!”我說。
“恩,夏恩,現在工作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你要重新找個能陪你一輩子的人。”
“這個,再說吧!不是很容易遇到的。”
“不能再說了,再過三年你就三十啦,你爸媽現在也會着急的;子輝已經走了,你該認真的爲你自己想一下了。”子輝媽媽說。
“是啊,夏恩。”紫琳也說着。
“好啦,倆位不要再一人一句啦,我在這裡說,如果遇到了,那我就行動;好不?”我笑着說。
“這還差不多,我知道這半年來,你留在我們身邊是爲了替子輝照顧我們。但我們真的不用你的照顧,你有時間來看看我們就行。”子輝媽媽笑着說,自從子輝離開後,就剩下她跟紫琳,倆母女的感情越來越好;而子輝媽媽臉上多了些慈祥,她真的蒼老了很多,痛失愛子,任誰都受不了,可她還是照樣的過了下來。
後來,我在網上找工作,找到一家國外企業的動漫設計,在裡面做到現在有半年了,老闆人也不錯。
今天突然間,老闆把我叫到辦公室,讓我有些驚訝。
“老闆。”我走了進去,禮貌的說了一聲。
“夏員工。”老闆是法國人,他的普通話還不是很標準,帶着壞壞的音調。老闆對我們這些中國人的員工都喜歡這樣稱呼,不過,這種稱呼卻是合理的,因爲我們跟他只是老闆跟員工的關係。
“老闆,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問。
“法國那邊新開了家公司,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過去那邊上班?”
“您說的是去法國上班?”
“是的。”
“這個……”我在猶豫着。
“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考慮,考慮後回覆我!下個月就過去那邊上班。我是看你會法語,所以纔想讓你過去的。”
“好的。”
“我希望儘快聽到你的答案。”老闆微笑着。
“我知道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恩。好。”說完,我向門外走去。
下班後,我一個人站在公交車站等公交車,雖然車站有很多人,可跟我都是陌生人;我在糾結着該不該去法國。突然天暗了下來,要下雨了嗎?
真的下雨了,好大的雨,沒帶傘的我真太幸運了。站在車站裡等車,看着路上人來從往,個個匆匆都在找地方躲避雨。
很快的,公車已經到達我要下車的站點,可雨還是很大;
“好久沒淋雨了?讓自己淋一下,清醒一下也很好。”我說着,便一步一步的走進雨裡,往家的方向走去。
還記得,有一次也是下大雨,子輝那天是很忙的,卻還開着車來接我!想到這裡,我很開心的流着淚,子輝,我多希望現在的你也出現在我面前爲我撐傘;可是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雨在我頭上落下來,我的面前被雨遮住了,有些看不清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