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白亦也就沒了久留的道理,這便帶上已經成爲了酒會焦點的武者,動身離去。
如今有了新任務在身,原先預訂法師協會那邊的論文評議工作自然告吹,好在那位秘書辦事着實靠譜,一封以軍部名義發出的借調函會在明天一早送到法師協會,看來不愧是大學畢業生,哪怕只是個提高班的,做事水平都這麼讓人舒服。
回去的路上,白亦找着點話題撩武者,問她對酒會的看法,成爲衆人焦點的感覺怎麼樣?結果卻聽見武者依舊以平靜平淡的語氣回答道:“這種事,我生前便已經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場面一下子有點尷尬,白亦只好很沒情調的話題拉到馬上的任務上面,問道:“你陪我去?”
結果原本還算是黏人的武者卻搖了搖頭,回答道:“這不是我擅長的事,探聽情報這種事,叫刺客陪你去吧。”
瞧瞧,多麼通情達理的妹子!白亦心頭頓時感到了一點小溫暖,嘿嘿的傻笑了兩聲。
武者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嘆道:“和你這樣的笨蛋相處,真的很累。”
這樣的話語讓白亦還是隻能訕笑兩聲來回答了。
兩人就這麼一邊聊着,一邊走到了法師協會那邊,此時已然夜深人靜,白天門庭若市的法師協會也顯得特別冷清,這就讓那位坐在臺階上等着什麼人的少年顯得格外顯眼,白亦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此人,心頭琢磨着應該是在這裡等着心愛的姑娘吧?嘖嘖,有夠癡情的,滿滿的備胎氣質,希望這可憐的小子不要等到姑娘從某個肥胖貴族馬車上下來的場面吧……
可誰知道,那人等的卻是他……在看見白亦過來之後,這位身上還穿着衛兵制服的小夥連忙跑了過來,當即就跪了下去,一把抱住了白亦的大腿,用近乎哀嚎的嗓音說道:“求求您,希望大師,求求您救救我們村子吧!”
這正是今天在法師協會門口攔了武者路的那位守衛小哥。
先前還做出一番惡趣味聯想的白亦稍顯尷尬,他先把人浮起來,給他上了個穩定心神的精神暗示,讓他情緒平靜下來先,這才問道:“說說看,怎麼回事。”
小夥當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原來他來自一個名叫多爾村的偏遠村落,是那種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名字,也幾乎沒人知道的地方,地處帝國東面,靠近大荒原,雖說偏遠而貧窮,可這裡的村民們姑且還算得上安寧祥和。
結果在幾個月前的某個夜裡,這裡遭到了一羣死靈的襲擊,全村上下40多號人都被邪惡的死靈所屠殺,僅有面前這位小夥僥倖生還。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一段單純的悲劇,那他也不會找上白亦了,正當小夥苟延殘喘了好幾天,等到死靈全部消失後偷偷溜回自己的村莊查看,才發現那些被殺死的鄉親們全都變成了活死人,也就是俗稱的喪屍。
小夥強忍着悲痛,準備通知教會前來處理,可他在無意間卻發現這些喪屍並未完全失去理智,也不胡亂攻擊周圍的生物,更是還能認出他來!
這樣一來,小夥自然不可能去找教會來剿滅這些死而復生的鄉親們,他想來想去,最後只好把鄉親們帶去荒無人煙的大荒原上藏起來,自己則帶上爲數不多的積蓄,跑到皇城去尋找治療的辦法,他本以爲這裡貴爲一國之都,肯定有着無數的能人異士,自然能找到辦法。
不過他不能把具體的詳情說出去,害怕別人跑去教會告發,只好向路人詢問這世界上知識最淵博的人是誰?那人在哪?
如果換做前些年,別人或許會告訴他奧秘之門,可如今大學崛起後,他能得到的答案只可能是大學了,於是小夥便下了決心,一定要進入大學,找到治療鄉親們的辦法。
他又只好住了下來,找了份看門的辛苦差事爲生,等待着大學今年的招生,直到今天早些時候的偶遇,他這才知道自己與知識最淵博的希望大師失之交臂,連忙找人詢問希望的去向,知道他來了這裡後,便跟了過來,一直坐在石階上等着白亦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具體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這些話都是他處在精神暗示的作用下說出來的,肯定不會有半點虛假,他對於這樣的遭遇還是深表同情的,也幸好這小子在關鍵時刻運氣不錯,正好遇上了自己,否則等他到時候去參加了殘酷的入學考試再看見那慘無人道的學費後,恐怕會精神崩潰吧?
更巧的是,他所遭遇到的這種情況,似乎恰好又與白亦要調查的事有着些許聯繫?這時便不得不感慨一句,緣,妙不可言,白亦那邊正愁沒有很好的突破口,回頭就遇見了這種事,又可以順便幫幫這可憐的小夥,一舉兩得了。
“事情我大致清楚了,明天早上10點,在亞芬城的法師協會等我,現在,趕快回去休息吧。”白亦最後說道。
精神暗示的效果並未解除,小夥對他的話自然言聽計從,這邊沒有過多糾纏他,點了點頭,乖乖的轉身離開了。
等到他走後,白亦則在虛空裡對着巫妖問道:“巫妖,你怎麼看?”
“大人,此事必有蹊蹺!”巫妖回答道。
“你居然都學會玩梗了?”白亦有點小驚訝的問了一句。
“或許是因爲心情不錯的緣故?能夠方便的取得研究樣本,對我這樣的學者來說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你也暫時不必要跑去那個迪加位面了。”巫妖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桀桀,被殺死之後自然形成的野生死靈?實在是太有趣了。”
兩人又大致探討了一番,完全把變得漂漂亮亮的武者晾在一旁,一直聊到回到大學之後才結束了虛空裡的對話。
任務還沒開始便入手了關鍵線索,這讓白亦的心情也頗爲不錯,甚至主動摟了摟武者的肩膀,結果被她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了,沒辦法,白亦只好自己一個人先跑去看看學生們,自己最近一直在外面忙碌,好久沒看過小傢伙們了。
他從緹斯嘉爾那邊知道了今天阿蒂回來,會有一場聚會,這便先去了阿蒂那邊,把蹭上來的大嘴花一腳踢開後,他敲了敲門,結果片刻後,便看見阿蒂赤着雙足,身上裹着一條毯子跑來開門了。
不用說也知道,她身上肯定只有這條毯子。
“主人!”久別重逢讓當年的小貓女僕現在的阿蒂教授顯得非常高興,學着小時候的樣子主動蹭了過來,“果然我一回來您就來看我了。”
其實只是順便的……白亦心頭腹誹着,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和她禮節性的擁抱了一番後,勉勵了一番她的辛苦,誇獎了一番她的表現,把阿蒂哄得開開心心的,一雙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幾欲鬆開毛毯,給白亦來個大福利。
白亦連忙摸了摸她的頭制止了她的衝動,趕快說道:“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我還得去看看其他人。”
說罷,連忙轉身跑路,去看了看住的最近的諾塔。
作爲他收藏裡面最懂事最聽話的女孩,與諾塔的短短會面進行得十分愉快,兩人相互之間保持着師生間的禮貌與感情,簡單聊了幾句便作別。
接着纔是小女兒彌雅,白亦過去的時候,她爬在桌子上爲論文而傷腦筋,看見白亦來了之後才解開了愁眉不展的小臉,用家族傳統禮儀蹭了蹭白亦的胸甲,領着他進了自己閨房。
白亦一進房間便看見了桌上的論文,這便問道:“明天就要開始審覈了,你怎麼現在還沒交?”
“嗚……確實很難呀!”彌雅在白亦面前自然收起了在學生面前時的那股成熟,彷彿又變回了當年那個小女孩,坐在牀邊晃悠着小腳,撒嬌式地說道:“希望先生,幫幫我好不好?”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白亦斷然拒接了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可看着最疼愛的小女兒一臉爲難的樣子,又有點心軟,於是便違規給她透露了一點消息,“這次的審覈我不會參加。”
一向以高標準嚴要求著稱的希望先生不參加年末的論文審覈,這恐怕對所有在冊法師都是個極大的好消息,彌雅頓時發出一陣歡呼!在牀上跳了起來,那雙馬尾辮也跟着躍動了起來。
“也別高興的太早,萬一替補的評委比我更嚴格呢?”白亦看着小女兒這般孩子氣的做派,哭笑不得的問道。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希望先生就是世界上最嚴格的人了!”彌雅輕笑着說道。
“好吧,那麼你可以稍微放鬆點了,早點休息吧!”白亦說着,主動走到了彌雅的牀邊,而彌雅也很配合的背過了身子,任由她放下了頭上的髮帶,把馬尾辮解開成黑長直。
自從大學越做越大之後,這對學生與老師,已經好些時候沒有進行這樣的親密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