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屋外面的場面依然變得像恐怖片一般的驚悚,一羣大小和一頭小牛差不多的螞蟻形狀生物已經把木屋包圍了起來,看得白亦頭皮陣陣發麻,手心裡下意識的點燃了黑色的火焰。
爲什麼會這樣呢?第一次帶着學生來到一個無人的小地方;第一次成功的避開了可怕的節日,兩份喜悅加在一起,本應該收穫雙份的幸福,爲什麼會這樣呢?先是莫名其妙的大打一場,又遇見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強大敵人,現在又碰見這票詭異的玩意,明明應該是一場溫馨愉快的家庭旅行,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獵奇向的展開呢?
“爸爸別!”大概是察覺到白亦身上殺意的莫德雷德連忙從背後一把抱住了白亦,“它們不是壞人,沒有惡意的……”
白亦將信將疑的低頭看了看坑爹熊孩子,又擡頭看着靠得最近的那隻螞蟻,一人一獸面面相覷。
幾個動植物系的學生連忙跟了過來,站在白亦和螞蟻羣中間,嘗試着充當翻譯,大狐狸頭頂着一盆向日葵,向日葵的花盤上站着貓頭鷹,這個翻譯團的陣容還真是……
接下來就看見狐狸對着螞蟻們揮舞着爪子,又擺動着尾巴;向日葵則用某種特別的姿勢扭動起來,貓頭鷹在它花盤上咕咕咕的怪叫着,片刻後,三位學生又回頭對着白亦,用各自的語言表達方式轉達螞蟻們想說的話。
“哇!這個大塊頭好凶的樣子!”
“噫~它好難看啊,是你們的同伴嗎?”
“誒?它也是會魔法的朋友嗎?”
白亦看着浮在三位學生頭頂的各種字幕,竟然一時語塞……這螞蟻的畫風怎麼有點不對勁?
不過仔細看看的話,它們的外表雖然和螞蟻很相似,卻還是有着很多不同,比如多出來一對前肢和一副銳利的利爪;身上的甲殼也特別的厚重,在照明術的光亮映照下透出隱隱的寒光,一看就知道十分堅硬,而橢圓形的尾部尖端更是長着一根蠍子式針尾,看着就讓人膽寒。
如果只從身體構造上來說的話,這種生物完全符合那種兇殘暴虐嗜血怪獸的畫風,當然,前提是不去看它們的眼睛……與昆蟲類慣用的複眼不同,它們的眼睛大大的圓圓的,有點那種Q版萌系星星眼的感覺,與整個身體構造完全不搭;再加上它們腦袋的比例明顯不太對,看起來很大很圓,頭頂兩根觸鬚又一直在輕靈的跳動着,似乎很活潑的樣子?導致這款怪物的畫風變得不對勁了。
若是再聽聽它們的對話,才赫然發現這體型彪悍,結構暴躁的螞蟻類怪物居然能被勉勉強強的劃歸到萌系生物的範疇?
這個世界怎麼了?哪裡壞掉了嗎?
在白亦觀察着螞蟻的時候,螞蟻也在觀察着他,排頭的那個居然還揮舞着觸鬚,招呼其他同伴一起過來圍觀白亦,於是便看見一羣詭異的螞蟻把白亦團團圍住,相互用觸鬚交流着信息,還時不時對白亦的穿着打扮作出各種負面評價,像什麼爲什麼面孔看起來只有三條線?頭頂的觸鬚太短了好難看,肩膀上的翅膀好小好短之類的。
偏偏三位動植物系學生比較實在,別人怎麼說它們就怎麼翻譯。
果然還是想把它們殺光算了……白亦心頭有了這樣一種衝動,可是看了看其他人似乎都已經接受了這羣螞蟻的樣子,還是暫時忍一忍吧……
還好後來妖精諾塔趕了過來,代替了這三個太老實的翻譯,可以做到同聲傳譯,這樣交流起來也方便了很多,白亦索性也就坐在了草地上,而螞蟻那邊領頭的,塊頭最壯實的一位居然也像條大狗似的蹲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它那條極具攻擊性的尾巴是怎麼處理的?反正就這樣和白亦認真的交流了起來。
它們自稱森之妖精,嗯,就是妖精,不是新日暮裡那種愛摔跤的妖♂精。
從生物學理論角度上看,它們大概是屬於和諾塔類似的存在,只不過看看別人諾塔,長得漂亮可人,身材小巧嬌柔,性格乖巧溫柔,說話也細聲細氣的,怎麼看都和這羣不會聊天的怪物不一樣。
“真是一羣有趣的生物啊!很可愛,也很有趣啊!”魂甲使用激動的聲音在虛空裡說道,“原來妖精這種存在並不僅僅是類人形態,還會有這樣特別的存在,這是生物學上的重大發現啊!”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炸藥獎給你啊……白亦默默腹誹了一句。
不過從後繼的交談以及根據幾位對生物學有點研究的行者分析,這種螞蟻應該是某種具有集羣意識的特別族羣?它們即是個體,同時又是一個整體,反正大概意思就像一個超多重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類似的感覺吧?然後這些螞蟻都像是細胞那般的存在,共同組成了一個整體的意識。
它們是這片位面的主人和守護者,世世代代的居住在這裡,履行着自己一族的使命,之所以選擇這種極具攻擊性的外形,也是爲了這一點。
可它們對彌雅一行人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簡單的接觸之後竟然就展現出了相當的善意,不但替她們搭起了這幾間小木屋,每天晚上還會定時送一些人類可以吃的食物過來?這就比較奇怪了……總不能說這羣外表兇殘的傢伙也喜歡萌妹子吧?
這個問題白亦肯定不好直接開口的詢問,只好旁敲側擊地問道:“使命?你們的使命是什麼呢?”
“你不是已經拿到它了嗎?”螞蟻回答道。
在這一個瞬間,白亦敏銳的感覺到它身上有了某種看不見的變化,也不知道是諾塔翻譯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它之前還比較偏向歡快和幼稚的說話風格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甚至包括其他在旁邊和女孩們各種玩鬧,甘心充當孩子們坐騎的螞蟻也一下子停頓了下來,齊刷刷的望向了白亦這邊。
“你……就是它們的集體意志?”白亦問道,這情況看起來應該是精神病人突然恢復正常了。
“你可以叫我守墓人。”螞蟻回答道。
“守墓?”白亦愣了一下,意識到它這是在回答之前的那個問題,它們的使命,難道就是守墓?
“一個偉大的存在,甘願自我犧牲的存在。”螞蟻回答着,用那雙Q版畫風的星星眼深深的看了白亦幾眼,又繼續道:“現在,你繼承了他的遺志。”
“啊?”白亦詫異地嘆道,連忙從懷裡掏出之前入手的緊身皮衣,“你說這個?”
“我會幫助你的……”螞蟻最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皮衣,頓了頓,又繼續問道:“誒?剛纔我們說到哪裡了?忘記了……對了,你們是來這裡玩的嗎?有幾個好玩的地方,要我帶你們去嗎?”
話都還沒說完,畫風怎麼一下子又變回來了啊……白亦有點鬱悶的擺擺手,謝絕了它的好意,“不必了,你們幫忙照顧我的學生已經很感激了。”
“它們是友好的朋友嘛,和被你殺掉的那些不一樣。”螞蟻歡快的說着,頭頂上的觸鬚甚至開始有節奏的跳動了起來,顯得很開心的樣子,又繼續道:“那些不被允許進入的生物,本應我們來處理的,可它們很強大,比我們更加強壯……幸好有你在,你比它們更強壯,好厲害啊!”
“你看見了我之前的戰鬥?”白亦連忙追問道。
“當然,我們無窮無盡,這裡的一切都能看見。”螞蟻說着,昂起了頭,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那爲何會對我的學生那麼友好?我們姑且也算是闖入者吧?”白亦又問道。
螞蟻擺了擺觸鬚,看着像是在搖頭一般,回答道:“你是接受了試煉的人,是我們的朋友,雖然你不太好看,可依舊是我們的朋友。”
這廝到底會不會聊天啊?還有這奇葩的審美觀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白亦實在忍不住了,只能在心裡吐槽道。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很多,白亦也大概知道了它所謂的試煉就是自己和緊身皮衣的那一戰,那居然是某種試煉?而非自我防禦機制?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也幸好他在陰差陽錯之間觸發了那場戰鬥,否則的話,這羣怪物恐怕就要對彌雅她們動手了!
至於試煉的目的,繼承的遺志什麼的,白亦雖然試着追問過,但這螞蟻沒有再回到之前那副正常人的狀況,完全就是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過這羣東西究竟是怎麼躲過他精神力探測的,倒是弄清楚了,螞蟻現場給他演示了一遍,只見它走向一顆大樹,居然就憑空的融入了進入,用精神力探測毫無反應,就是一顆最普通的大樹,接着,它又突然一下從白亦面前的土裡鑽了出來,好端端的蹲坐着,整個過程中白亦沒有感應到絲毫異樣。
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隱遁,這羣傢伙,居然還真的是某種類似精靈的存在嗎?其存在本身就是環境和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