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家裡舒服。
夜幕降臨,屋內燈光如水。
樑飛和李冬雪回到了他們的家。這裡也很多天沒有回來了,需要打掃。就一起擦地、擦桌椅、窗臺、櫃子。牀上也落了塵土,李冬雪想換牀單,她發現牀上有幾根長頭髮,不是她的!她是黑髮,那個頭髮是黃色染燙的。
她停下來,僵坐在牀上發呆。要是從前,她一定會大吵大鬧,但是經過張穎的事後,她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就是真有別的女人進過這個家,躺過這個牀,她要不要和樑飛分手。她心潮翻滾,五味雜陳。她開始責怪自己,本來就知道他樑飛是那樣的人。現在有了她,就真能浪子回頭嗎?她也寬慰自己,就是有別人,她也是最重要的,要不樑飛能追到學校宿舍,還對她細心照顧嗎?
換好牀單,她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真想一走了之。
但是,她還是沒有走。
把牀單被罩送到衛生間,她又發現了坐便旁的垃圾筒裡有一大團紙,只有一大團紙,這團紙是那麼刺眼,她顫抖着雙手把這團織倒在地上,頓時心冷到極點,那不是上廁所用掉的紙!是樑飛和哪個女人滾牀單後扔在這的。她想,就是這樣。
她半晌無言,怒火燒的她心都要炸了,她就想抓過樑飛,指着他的鼻子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算證據嗎?自己也不是法醫,無法提取上面是誰的東西,但是這是在樑飛家,這個女人不是李冬雪,那就是別的女人,那是肯定的。
“你幹什麼呢?收拾差不多了,歇一會吧。”樑飛在客廳擦地,對她招呼着。
她沒有搭話,此時她真希望這個人一下子消失,她就不用面對了。她告誡自己,不能逃避,不能逃避!要弄清楚,要是真的,自己要想清楚該怎麼辦。
不一會,樑飛擦完地,到衛生間洗抹布。她看李冬雪呆呆發愣,就過來推了她一把,“幹啥呢?”
李冬雪像觸電似的躲開,“我累了,想歇一會。”
“那你去躺着吧,剩下的交給我。”樑飛絲毫沒有察覺李冬雪的憤怒。
“這幾天家裡誰來過嗎?”
“沒有啊。咱們不是一直住在學校宿舍嗎?”樑飛隨口答道。
“那你去我們學校住之前呢?”李冬雪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有一絲的猶豫,李冬雪看到了。“完了。”她心裡一疼,有一根線好像斷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怎麼了,血壓低了嗎?”樑飛關切地過去扶她。
她掙扎着起來,一甩手,轉身出了衛生間,到客房裡躺着去了。
看到她這樣一副表情,厭惡和冰冷,樑飛很詫異。“這又是誰惹着你啦?有什麼事你說呀!”
樑飛跟在她身後,她先一步進了客房,把門反鎖了。
猛然關上的門,差點撞到樑飛的臉。他站在門外,大腦飛快倒轉,一直翻到李冬雪離家的那一天,也沒找到她生氣的理由。他敲了半天門,問了半天原因,李冬雪就是不出聲,她心裡在鬥爭,離開他還是留下,留下以後怎麼辦。
樑飛最後也累了,抱着頭,坐在沙發上,希望李冬雪能把門打開,至少得知道原因啊。
他猛然想到,李冬雪是在衛生間才變成這樣冷若冰霜的。他到衛生間查找好幾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李冬雪生氣的東西。他坐在馬桶上抽菸,他低頭往紙簍裡磕菸灰的時候,他也看見了那團紙,赫然躺在那裡。
他先是一愣,接着他似乎明白了,就立刻衝到李冬雪門前,“我知道你爲什麼生氣了,我忘了告訴你,咱們沒在家的時候,小燕來過,她說要用電腦,我就把鑰匙給她了。她可是一個人來的,我沒有回來。”
“還有什麼事瞞着我?”李冬雪心裡想,還是不吭聲。
“我們可是什麼也沒做過啊,我都沒有回來過。你要相信我。”樑飛再次申明。
“那個頭髮確實是小燕頭髮的顏色,但是她自己怎麼會弄出一團紙來?”李冬雪還是不相信樑飛和小燕真的什麼都沒有。“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你說!”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那團紙,我也看見了,真是和我沒有關係呀!”
“鬼才信!你別解釋了,我困了,明天還得上班。”
樑飛想:明天上班,送她出門再說吧。他就回臥室了。兩個人前半夜都沒睡着,朦朦朧朧才困了一會,早上五點的鬧鐘就響了。
李冬雪洗漱好了,樑飛要送她,她也沒用他,出了門,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本來樑飛以爲她又會回到學校宿舍,可是晚上她又回來了。但是樑飛給她準備的晚飯她也沒吃。只是說了一句:“在學校吃過了,以後不用準備了。”就看也不看樑飛一眼,徑直回客房睡了。
分居的日子正式開始了。樑飛也在努力緩和氣氛,可是就是不見李冬雪的臉轉晴。他真是沒有辦法了。
李冬雪要徹底弄清事實,所以她沒走。你不是不承認嗎?我要自己找到證據,李冬雪想。
她趁樑飛去廁所的機會,瞥到和他經常聯繫的那個電話號碼。她出去用公用電話撥通了,果然是一個男人,她以前隱隱約約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她說:“先生你好!我是太平洋保險公司的,您很幸運,得到我們價值五萬元的免費保險。請問您是做什麼職業的,方便登記一下嗎?有時間來我們公司辦理保險。”
“哈哈哈——我司機,你們這種騙子的事我聽的多了!”她聽到那頭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這一招雖然沒有了解太多信息,但是知道了這個人的職業。
是個司機,不是很奇怪嗎?樑飛自己會開車,他一個做外貿生意的,和司機有什麼關係呢?一個大膽的猜測讓她不寒而慄,他會不會是個同性戀,或者是個雙性戀,李冬雪想到這裡,感到一陣噁心。
她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又到了週六,她聽見樑飛接了電話要出門,她就尾隨他出來,他沒有開車,直接去了廣場,他在廣場上,停在一個女人身邊,他們就一起在說什麼,她遠遠看見是一個有點胖的大胸女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A杯,很是自慚形穢。但看那女人的穿着,很樸素,是一個家庭婦女的感覺。
這個女人又是誰?看出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好像很熟悉。這個女人和那個司機是什麼關係,剛纔她明明聽到是男人的聲音約他出去,怎麼是來見一個女的?他們剛見面時,看出不像是約好的,好像是偶然遇到的。他們在說什麼,李冬雪一點也聽不清。
她心裡像有八隻小貓在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