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漆漆的,餘思思在圖書館的小花園裡邊走邊哭,她剛從男生宿舍前回來,本來想等霍建堆曲倩死了心,她再和霍建慢慢培養感情,怎奈楊桐不爭氣,沒多久,就被曲倩甩了。所以她只好提前行動了,她雖然知道現在並不是最佳時機,但是等到霍建和曲倩死灰復燃了,她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她鼓起勇氣去找霍建。
霍建自從 和曲倩分手,就天天在寢室泡着,除了上課、吃飯,哪都不去,他怕碰到曲倩和楊桐在一起,他感到很是屈辱。
記得高中的時候,他學習成績遠遠比曲倩好,知道他們處對象,老師通知了雙方家長,結果曲倩的媽媽對他說:“你也不看看自己,家裡是農村的,爹媽沒工作,你憑什麼配得上我家倩倩!”
他本想辯解幾句:“阿姨————”
“誰是你阿姨?我一見到你就噁心!”曲倩的媽媽怒不可遏。
當時霍建的父親在旁邊囁嚅着,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氣得當時一個嘴巴扇在霍建的臉上:“你要是還是個人,你就有點志氣,你趕緊跟那個不要臉的女生分手!”
“你說誰呢!你這個沒素質的鄉巴佬!”當時曲倩的媽媽就上來伸出五指撓子向霍建的父親臉上抓去。
當時多虧辦公室人多,把這一對家長拉開了。
就是這樣,他們都沒有分手,最後還是霍建爲了能和曲倩報到一個學校,不惜低報,瞎了很多分。他本以爲只要大學畢業就可以組成家庭,幸福生活在一起了,真是女人難懂啊!
等他來到樓下,一看是餘思思,他轉身就想往回走。
餘思思一把拉住他,:“你等等,看看你,都瘦了!”
霍建卻是臉色蒼白,本來就很瘦的他,看起來腰都彎了。“你可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霍建厭惡地說。
“我是真的關心你呀!你應該知道我的心,從高中到現在,每天能看見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餘思思紅着眼圈說“你一點都不理解我,眼裡就只有曲倩,她再好,不對你一心一意的,你能有什麼幸福!”
“你少管閒事!我們怎麼樣,輪不到你說話!”
“你真是好壞不分!”
“你別當誰是傻子呢,我和曲倩跟我分手,不是也有你的功勞嗎?”
“我什麼也沒做——”
“你做沒做什麼,你自己最清楚了,我不想和你這種人廢話。”霍建甩開餘思思,轉身進了男生宿舍。留下餘思思一個人無地自容。她哭着跑開了。
她心裡罵着霍建,同時也罵自己:“真是沒臉沒皮,被一個男生說成那樣,還仰望着人家,這不是犯賤嗎?”
她跑進小花園,想一個人冷靜一下,要是平時這樣漆黑的夜晚,她一定會害怕的一分都不能停留。就在傷心羞愧的時候,她把安全早拋在腦後了。
一陣陰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這時餘思思看見地上自己一個人黑乎乎的影子,不禁害怕的發抖。她趕緊朝大路走,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噌地從樹叢裡竄出來,就像獵人撲向獵物,一隻大手堵住了她的嘴——
當餘思思身中數刀爬回寢室的時候,她失血過多死了。
從圖書館到女生寢室,這一路很漫長的,不知她是怎麼堅持着,爬到了樓門口,真是可憐啊。
警察已經開始調查了,還不知道兇手是什麼人。
學校召開安全大會,告誡女生不要單獨外出。
李冬雪也很久不敢去圖書館的花園了。
她本來不想一個人出門,可是,她家教還得堅持做,這個月馬上就要發工錢了,她身上帶着王全的電話號,想收到錢,馬上就還給他一部分。
她騎着自行車在街燈昏暗的馬路上疾馳,已是入冬的天氣,涼風裹挾着塵土撲面而來,她感覺衣服好像沒有貼在身上,冷空氣瞬間就把整個穿透了,特別是手,冷得似乎都麻木了。
再堅持一會就到了。
她這是去給一個初中的孩子做家教,一想到打開門撲面而來的室內的溫暖,李冬雪又加快了騎車的速度。
騎到一個上坡,她蹬不動了,下了自行車,推着走,這一帶是平房區,也沒有路燈,她心裡有些發毛。就推着自行車緊跑了幾步,她感覺後面有一個人跟上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感覺是朝她的方向來的,她剛想騎上自行車快走,只覺得後腦勺被一個重物狠狠敲擊了一下,接着,她倒在地上,那個人以爲她死了,推着她往衚衕裡拽,她是臉朝下被拖着的,她開始還有知覺,疼——,不一會,眼前就一片漆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腦袋像裂開了一樣疼,頭暈得很,仔細一看,是在醫院裡,她知道自己沒有死。再一看牀邊,竟然是王全坐在那裡!
她忽地坐起身,拔掉手上的吊瓶,就想從牀上下來,結果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她這樣一系列的動作倒把王全嚇了一跳:“你幹什麼?”他皺着眉,把李冬雪從地上拽起來,扶到牀上。“你這是撿了一條命,好好活着吧。”
“我不用住院,不用————”李冬雪一想到昂貴的醫藥費,一想到自己一個月的家教錢都不夠住院費的,她就非常懊惱。
“你都腦震盪了,要不是你的盤發發髻擋了一下,你就沒命了!”護士走進來說。
“你遇到刨錛的了。刨轉頭的刨錛,刨了你的腦袋!”王全怕她不懂,給她解釋。
這一說,李東雪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嗚嗚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呢?也不能有啥嚴重後遺症。養幾天就好了。”王全說。
“我這一個月白乾了,錢都得花沒了。”李冬雪哭着說。
這句話把王全逗樂了。“你還真是捨命不捨財呀!”
聽王全嘲笑她,李冬雪馬上不哭了:“誰讓你來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可真是呀!你以爲我想來呢?要不是有人發現你,報警了,警察找到我,我纔不來呢!還得給你花醫藥費。”
“警察怎麼知道我認識你?”
“你真是被刨糊塗了,你身上就帶了一串鑰匙和我的電話號,連刨錛的都被你這乾淨的兜氣死了吧。”
見王全還有心情戲謔自己,李冬雪就更生氣了。“還不是欠你的錢,要不我能冒險出去嗎?”
“誰讓你馬上還錢了,我又沒逼迫你!”
“你的錢我可不想欠,還有這次你墊的醫藥費,我都能還上的。”
“可別算賬了,還不是算賬的時候。”王全不想惹怒她。轉身出去了。
李冬雪心頭一陣淒涼,這是什麼命運啊?怎麼就沒有好事呢?
不一會,王全拎着早餐進來,讓李冬雪吃點東西,看着熱氣騰騰的米粥,冬雪的肚子真的咕咕叫了。
“這些也都記在賬上。”
“那我還看了你一晚上呢!要不要記在賬上?”王全笑着說,李冬雪看着他,感到他也沒那麼討厭了。
“你願意記,就記。”
“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冷冰冰的呢!”王全皺着眉頭說。“沒人情味呀!”
李冬雪也不理他,只管吃飯。
這時,她才注意到臉,腫脹疼痛,昨晚上她的臉被馬路上的沙石刮出了一道道的口子,她看着鏡子裡狼狽的自己,心裡堵得慌。
這還怎麼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