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看向了侃侃而談的洛達斯,看到了他眼中強烈的自信。
虛界的超凡者掌握着聖耀之力這樣強悍的力量,並且從和扭曲勢力爭鬥的經驗來看,他們和扭曲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千年之久,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在對抗扭曲勢力這件事情之上,他們都能夠被稱爲專家。
有的時候,需要聽取專家的意見。
“我同意你們的計劃,不過除了存在之力,我不會爲你們提供任何其他的援助。”
羅恩考慮了一下,對洛達斯說道。
存在之力對於他來說數量龐大,目前來說並不是很稀缺,既然對方主動願意出手,他沒有理由阻止。
況且,除了存在之力,他不會提供其他的支援,也不會參與到這場戰鬥之中,最多隻會遠遠的觀察,對於他自身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風險。
如果能夠勝利最好,一下剷除了麓南最大的隱患,之後收復麓南的工作將會無比的輕鬆,就算真的失敗,按照洛達斯等人的說法,也有很大的把握成功退走,能夠趁機摸一摸真我會的底子,並且最大限度的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限制對方趁着亂世快速發展的勢頭。
最壞的結果,就是這些傢伙撤不出來,陷落在沙河市,那和他關係也不大,這些人和他並不是一條心,甚至和所有的實界生命都不是一條心,死了大不了再召喚,還能夠讓自身認清真我會的可怕程度,適時做出對策。
總而言之,這次的行動對於他來說除了耗費的存在之力比較多之外,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沒問題,只要你能夠提供足夠的存在之力就可以。”
洛達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
他最終的目的還是存在之力,在交戰的過程之中,能夠清除扭曲力量的威脅,並且能夠因此賺取更多的存在之力,讓他們的實力能夠快速提升,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要知道,他們只是作爲先遣軍先行來到這個世界,在他們後面,還有更多的強大者和掌權者,隨着降臨通道的穩固,這些強大者和掌權者降臨之後,他們在羅恩這邊的地位將會大打折扣,就算有賺取存在之力的機會,大部分也必須“上交”。
趁着這段時間,羅恩身邊一窮二白,他們能夠謀求到更多的存在之力,這纔是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攻打真我會,這麼一場大的戰鬥,除去戰鬥消耗之外,能夠從羅恩那裡獲得的存在之力將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數目。
“事不宜遲,多拖延一分鐘,我們就失去一分戰機,現在馬上朝沙河市行動吧。”
洛達斯說道,羅恩點了點頭,讓施諾奇和蒂緹凡賽爾一同隨行,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和洛達斯小隊一起身影快速閃爍,朝沙河市所在的方向奔馳。
施諾奇和蒂緹凡賽爾面面相覷,覺得這計劃怎一個“莽”字能夠形容,不過細細品來,如果洛達斯等人真的能夠展現足夠的實力,這也不失是一個一勞永逸,直搗黃龍的計策。
兩人咬了咬牙,看着很快就要消失無蹤的羅恩和洛達斯等人的背影,快速的追了上去。
······
······
“想要影響我?讓我成爲你麼?”
孟軒漂浮在七彩天空之中,沒有其他的動作,而是在靜靜的沉思。
到現在,他仍舊能夠感覺到艾格斯那股強烈的情緒在他的內心迴盪,那一幕幕的畫面還是不斷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雖然面對那些事情的不是他,但他畢竟使用的是艾格斯的身體,閱讀的是艾格斯的記憶,在這中間,很難保持自身的意志不被影響。
對方的最終目的,就是要通過讓他不斷的進入這些迷霧島嶼,經歷當初艾格斯所經歷過的一切,最終承載艾格斯的所有記憶,變成另一個他,成爲他的棋子或某種工具麼?
“如果你的目的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小看我了。”
孟軒臉色平靜,意志之力激發,將體內瀰漫的那些莫名情緒生生斬斷,心中重新恢復了理智和冷漠。
他能夠感受到,隨着一座座島嶼的破碎,他的意志核心力量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逐漸朝着第二階段的極限逼近。
他不可能因爲這點影響,就放棄自身實力的提升,放棄對那些最本源真相的探索。
現在,他已經無比確定了一件事情,扭曲力量的本源,確實早在那個時代就已經誕生,他甚至直接目睹了這些恐怖存在的外觀,只要再往後,他必然能夠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知道扭曲的根源,知道原初殿堂代表着什麼,最終明白在自己身上所發生一切的真相。
他將目光看向了七彩天空,很快搜尋到了下一個籠罩着最薄弱迷霧的浮空島嶼。
雖然用了薄弱二字來形容,但相比孟軒進入的第一座迷霧島嶼,這座島嶼的迷霧濃度已經強了十倍不止,和周圍的其他迷霧島嶼已經沒有了太明顯的區別,孟軒也是認真比較了很久才確定這是目前所有浮空島嶼之中迷霧最薄弱的一座。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衡量了一下自身純淨意志的儲備,隨後一頭扎進了島嶼外籠罩的迷霧之中。
······
······
就在孟軒一頭扎入迷霧島嶼之中的下一刻。
在兩界的間隙之中,零界最深層的地域,不可名狀的極致粘稠的黑暗之中,一個彷彿永遠都在這片黑暗之中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尋找着某些隱藏在世界深處的事物的白衣身影,一如往常般遊蕩着。
周圍那充滿了瘋狂、混亂、殺戮、暴虐等等各種各樣暴虐信息的粘稠黑暗,能夠讓任何一名聖使,甚至是聖使之上的零界使徒混亂、瘋狂和異化,但卻不能影響這道白衣身影分毫,甚至連她那古典的白色長裙都無法玷污。
忽然,這道身影在粘稠的黑暗之中停了下來,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有人,和‘過去的我’相遇了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復刻吾等的過去?”
白衣女子低聲自語,那雙全黑的雙眼之中閃動着恐怖的光芒,略做思考,似乎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如此······是你麼?這就是你的目的麼?”
“正好,讓我藉此來確定一下吧······”
白衣女子伸出手,似乎要在這片粘稠的黑暗之中抓起某些東西。
“咳咳。”
就在此時,一片粘稠的黑暗之海中,一位白衣靚仔瀟灑路過。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白衣女子擡起頭,看向那個腦袋正反兩面全都垂落着長長的黑髮,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子,從眼中射出了兩道黑色暗光。
啪!!
面前的白衣靚仔的身體瞬間炸裂了開來,下一刻,白衣靚仔的身體就再次從黑暗之中顯現了出來。
“好巧啊,這是你新發明的打招呼方式嗎?看起來不太友好哦,相比起來,我覺得擁抱可能更適合我們之間的見面關係。”
白衣男子用輕柔的聲音說道,說完還張開了雙臂,似乎想要給那個渾身散發着冰冷恐怖氣息的白衣女子來一個擁抱的見面禮。
啪!!
還沒靠近女子身週一尺,白衣靚仔的身影就再次炸裂了開來。
但很快,他就從另一個方向的黑暗之中顯現了出來,就像是一個惡靈般陰魂不散。
“不喜歡這個,我們可以換另外一種見面禮嘛,何必這麼暴力,我知道三百七十二總不同見面禮,總有一個是你喜歡的,你可以慢慢挑選。”
“累了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請你喝一杯我親手調製的‘諾諾奇’,這黑暗之中雖然單調了一點,但正所謂關了燈好做事,我們完全可以進行一番深入、浪漫且充滿了趣味的交流······”
白衣靚仔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張白色圓桌,桌上擺放着造型精緻顏色豔麗的飲料和糕點。
“是因爲我發現了你的目的,所以特地出來阻止我麼?”
白衣女子淡淡的看着彷彿在表演一出鬧劇的白衣男子,完全沒有動怒的跡象,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爲常。
“本來我還有些疑惑,當初,我們爲了徹底泯滅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甚至不惜將整個文明的歷史印記從時間長河的信息之中抹去,讓後人無法追溯,讓你的名字伴隨着遙遠的歲月徹底沉積,不會再有任何人記起,也就不會再給你任何復生的機會。”
“你的能力太過強大了,你能夠寄宿于思想之中,不斷的重生,但我們應該徹底剷除了你的後路。”
“現在看來,我們還是疏忽了。”
白衣女子看着白衣男子淡淡的說道。
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繼續擺弄着他的餐桌,被黑髮擋住的面容看不出表情,顯得十分的詭異。
“我們清除了你在這世間的所有印記,但有一個地方,就算是我們的力量,也無法影響到。”
“那就是原初殿堂!”
白衣女子全黑的恐怖雙眼之中彷彿有無數的厲鬼在哀嚎。
“作爲唯一一個到達過原初殿堂的人,你在那裡留有印記,雖然十分弱小,但不可否認那個印記的存在,那是我們無法清除的地方。”
“那個印記給了你一線生機,讓你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逐漸復甦,最終恢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
“可惜,那個印記是生機,也是束縛,就算是你,當初也不過是在初次覺醒能力的時候到達過原初殿堂,你根本不清楚原初殿堂的原理,無法完全脫離那裡,恢復自由,能夠發揮的實力也十分的有限。”
看到白衣男子似乎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白衣女子繼續說道。
“當初,我還以爲你已經完全復甦,那個實界的小東西,只是你佈下的一枚棋子,並不算重要,現在我才知道,他纔是你復甦的關鍵。”
“你將曾經關於那個時代被我們抹去的記憶和歷史注入了他的心靈深處,讓他去體驗和尋找,最終,藉由他的意志,關於那個時代的歷史詳情會重新復原,世界上再次有人知曉了你的歷史,你就能夠藉由這種‘認知’,重新迴歸現實世界,我說得對不對?看來你是運用了原初殿堂,利用了終極之書,才能夠將當初那段歷史復原。”
白衣女子一邊說着,身體之中的氣勢越來越強,整片黑暗的粘稠海洋都在不停的波動了顫抖,白衣男子身前的餐桌之上的美味和飲品全部被震碎成了粉末。
“告訴我,原初殿堂,究竟在哪裡?!”
白衣女子語氣平靜的說道,卻蘊含着一種異樣的恐怖。
“我也不知道,或者說,我也不清楚我自己究竟在哪,我在這世間的一切角落,又不在任何的地方,如果我能掌握原初殿堂,恐怕你們早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白衣男子轉過身,正對着白衣女子說道。
“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連歷史這麼微小的信息改變都能感知到,真是讓人有些心悸啊。”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說道。
“你覺得,那個小東西,能夠完成你的計劃?”
“看你的狀態,想要完全復甦,就得完全還原當年的歷史,當年你自己經歷了什麼,你最清楚,這世上的一切隱秘,這世間的一切恐怖,他將直面的,是單單面對就會瘋狂的存在,然而爲了還原所有的歷史,涉及我們的存在,你不能做出任何的更改。”
“你覺得,他能夠完好無損的經歷你當年經歷的一切嗎?還是在已經被我發現的情況下。”
白衣女子冷漠的說道。
“嘿,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況且,如果是那個傢伙的話,我覺得或許他能做到呢?就算不能做到,我又有什麼損失呢?”
白衣男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現在倒是很好奇,能夠讓你有這樣的信心,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白衣女子目光如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