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過往
那天三個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醫院,等到要去付錢的時候,秀死活讓店長用他的信用卡去刷卡,然後讓店長直接把錢給秀他就可以了。弄的店長和建史兩個人莫名其妙,這不是都一樣嘛。
“當然不一樣,第一這張信用卡雖然現在是給我了,可保不齊以後他就收回去了。第二店長直接把錢給了我,那錢就是我的了。所以兩者是不一樣的。”秀振振有詞的樣子,店長忍不住用手指使勁戳着秀的腦瓜子。
“你笨啊,這麼想要錢,那你每天都從信用卡里提現好了啊,然後再自己開個賬戶,把從信用卡里面拿出來的錢弄進去不就好了,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不服氣的揮開店長的爪子,秀正義感十足的對店長教育到。
“我又不需要錢我幹嘛從裡面拿錢啊,好了,店長,把錢給我,吶,信用卡給你,你可以去刷了。”一手奪過店長手裡的錢包,抽出幾張大鈔,然後把信用卡遞給店長,感覺上還真的有種公平交易,童叟無欺的樣子。
眼看着秀的舉動,店長無奈只能又在秀的腦門上戳了幾下,意思是秀實在沒有救了。
骨科看症的人不少,秀被捱到角落的地方,和建史兩個人等着店長趕快把錢付了,好讓秀能早點把腳固定好。
“既然不想用信用卡那就還給人家吧。”自從秀的手上拿了草摩利津的信用卡後,建史就渾身上下不舒服,說不上的難受,看着那張信用卡就礙眼,似乎就是因爲那張信用卡,秀就買給了那個人,感覺就是賣身契。剛纔聽到秀這麼說,建史還是很高興的,壓抑不住自己的心情,想要讓秀把那張該死的信用卡給退了。
“誰說我不想用了啊,我想用的不得了,對了建史,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想買的,我給你買啊,我只不過不想從裡面直接拿錢。”期待的看着建史,秀開始幻想送別人禮物時候別人臉上的那種興奮的感覺,因爲秀自己從來沒有收到過哪怕一件別人送的禮物。
而且對與信用卡的看法,秀並不清高,別人施捨般給的信用卡,他照樣很喜歡,要知道信用卡是什麼,可以買很多東西的啊。
至於爲什麼堅持不想從裡面拿錢的原因,是因爲在秀的認知中,信用卡就是用來消費的,不是用來提款的。就這麼簡單。
從醫院回來,秀基本上已經成了殘疾一族了,回到宿舍,坐到建史爲他鋪好的厚厚的棉被上,看着建史開始收拾屋子。
“建史,偶爾一天不收拾死不了人的,算了吧,休息一下。”感覺挺心疼的看着建史忙碌的身影,秀開始反省自己以往的德行了。
“建史,你說我是不是很懶啊?跟我一起住是不是很麻煩啊?你會不會討厭我啊?”越想越不對勁,委屈的看着建史,希望建史可別拋棄他啊,他知道自己真的很懶,但是性格習慣都是很難改過來的事情,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慢慢慢慢的改過來。
建史訝異於秀也會有反省的一天,看來他說自己有自知之明這一點,還真的是他的優點啊。
“秀,你能意識到真不容易啊,既然知道,那以後別再把東西扔的到處都是了,你只要不製造垃圾,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建史玩笑的衝秀說道,到是沒有讓秀把他的話當真的意思,但是秀可不這麼想。
“建史你放心,等我的腳好了,我們分開值日,你一三五,我二四六,星期天休息,怎麼樣,我着個安排是不是很好。”從初中畢業後不久父母去世,他就再沒回過自己的老家大連,十幾年的歲月裡都是漂泊在各個城市,過着乞討的生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家,什麼也沒有。這裡應該是秀認知中的,正真意義上的第二個家。
以爲秀是不是又哪裡抽到了,建史停下手中的活,來到秀的面前蹲下身子,把手探到秀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不燙啊,怎麼說糊話啊。”不怪建史會有這動作,實在是自己秀的個性變掉後的幾個月時間來,建史壓根就沒聽到過秀提及哪怕一次他來做家務的話過,今天破天慌的說了這麼一句,能不奇怪嘛。
“你看不起我,我說到做到。行了,今天還沒開始,家裡還是你來打掃。”撇撇嘴,對着建史玩笑的表情,催着建史趕快打掃去。
“那我就看等你腳好後的表現了,二四六可就把家交給你了。”建史很喜歡從秀口中脫口而出的‘家’,這樣讓他感覺和秀靠的非常近,不是住在一起的那種近,而是心與心的距離,而這個小小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
無聊的拿過邊上放着的一本日本風俗志,沒什麼興趣的翻着葉,那些個日文看的秀腦子直犯渾,雖然現在他日文基本對話都沒問題了,但是讓他看日文的書籍那還是一項高難度的任務。翻了半天,楞就只看了一張圖片。
“秀,明天晚上你可能要到店裡去一趟。”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建史回過頭,衝着秀說道。
“爲什麼?我受傷了,店長都說我可以休息的。”不滿建史的話,店長都說他可以休息了,怎麼建史開始壓榨他的勞動力了,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店長可能忘了,被你氣過頭了。其實店裡每過三個月都會有一衝店內排名的重計,雖然大部分是看每個人的業績和受歡迎程度決定的,但是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評定標準。就是幕後老闆的肯定,如果其他方面都是最好的,而通不過他的肯定那也沒用,而明天老闆就要過來了,所以你一定要到,至少是在店裡關門前到店裡,因爲內部會議是在誘關門後開的。”
說到那個大老闆,建史不得不皺了皺眉,保佑那天秀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秀聽的馬馬虎虎,不慎在意的樣子,因爲聽了開始的一點,發現實在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又不是店內排名在前幾的人,如果要評選倒數的話,那他肯定在內。
“那又不關我的事情,等到老死我也上不了頭榜的啊,幹嘛要去湊這個熱鬧。”
“不去可不行,這是店裡的規矩,那天不管哪個人有什麼事情有什麼約,都要推了,除非是昏迷不醒,或者已經死了的,不然都要到齊。”對於秀的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建史難得的嚴肅的拉下臉對秀說。
“真的?真的要去啊?那就去啊,又不會怎麼樣。”很少有看到建史對着自己嚴肅的樣子,秀有點不太習慣,但還是乖乖的應和上了。
但是對那個幕後老闆的忌諱已經存在了,剛纔那種莫名其妙的嚴肅氣氛讓秀感覺奇怪。
第二天晚上,建史早早的去店裡上班,臨走前再三再四的說了一大堆,讓秀千萬別忘了晚上的內部會議,在秀接二連三的保證後,建史還是不放心,甚至說讓秀早點去得了,可以的到後面的員工休息室邊休息邊等。當然,秀的耐心還是很有限度的,在某人屢勸不止後,無奈只好動起了粗,跳着一條腿,蹦到建史面前,伸出兩隻爪子,死命的把某人推出大門,然後很不客氣的甩上大門。
然後又蹦達到自己的被窩上坐好。
“我會記得過去的,你可以去了。”隔着門板,秀還是認爲該讓建史臨走之前稍微安心一點。
“那你別忘了,如果到時間了你還沒來,我會記得給你打電話的,你別關機了。”沒想到建史居然又回了一句過來,秀無力的倒在被子上,決定不再搭話了。
一分鐘後,聽到腳步聲慢慢遠去,秀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啊……
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才七點,離下班還有六個多小時呢,秀抱着被子噌了噌,大好的時間不睡覺真的是浪費了,自打到了這裡當了什麼牛郎後,他就沒有在正常時段睡過覺,今天就滿足一下自己的願望吧,秀決定好好睡個覺。
不過睡覺歸睡覺,秀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忘記鬧鬧鐘了。
摸摸糊糊中,秀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景物,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熟悉的地方,破舊的兩層樓小洋房,房子外的小院子裡,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一切。
院子外圍了好多的人,指指點點的。
“作孽啊,沒想到這兩夫妻有艾滋病,跟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鄰居惡都噁心死了。”
“是啊,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惹到這種髒病的。”
“你們別在這裡嚼舌根了,我可是聽說是爲了他們家的兒子能有錢唸書所以去買血的,誰知道兩個人都染上了這種病了。”
“不管怎麼是說艾滋病就是噁心,嘖嘖,倒了八輩子黴了。”
“老頭子,咱們搬家吧,雖然他們家裡兩個大人撞車死了,但是誰知道這個小的有沒有染上那個艾滋病啊。還是搬吧。”
“對啊,我得跟我們家的那個商量一下,是不是也要搬家。”
這些話真是熟悉啊,熟悉的讓秀忍不住捏緊雙拳,看着圍在院子外的人慢慢散去,秀走上前幾步。
院子的角落,一個男孩蹲在水泥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他頭壓的很低,但是秀卻知道那個男孩在幹什麼,因爲他就是那個男孩,那個男孩就是他,他似乎回到了他的過去,在他還是林冠的時候,在他還沒有成爲乞丐的時候。
慢慢靠近男孩,院子外突然衝進了幾個人,進到屋裡就是一通搬。
“小冠,你爸媽欠我們的錢也沒還呢,這些東西我先拿走了,根本不夠嘛,算了,走比沒有的好。”那是他的二叔,記得還是小學的時候,二叔對他很好,好到幾乎讓他以爲二叔纔是他的父親,可是……
“小冠啊,以後你要一個人過了,小心自己啊。”明明很害怕,幹嘛還要裝出一臉的關心樣呢。秀覺得大伯還不如二叔實在。
看着幾個親戚在自己的家裡幾乎搬走了全部值錢的不值錢的東西,到底父母那時候有沒有問他們借那麼多錢已經無處所查了不是嗎?
突然男孩站了起來,幾步跑到院子的門口處攔住幾個人繼續搬動西的舉動。
“把東西放下,這是爸媽的,你們不能動,錢我會還給你們,不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們說我爸媽欠了你們多少錢,只要你們說出來,我就一定還給你們。”黑亮的眼睛執着且堅定的看着衆人。
那是後他在想什麼,秀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似乎只是一種本能,只是想把原本屬於他跟父母的家給完整的保存下來,雖然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東西不能再丟了,他丟不起的。
“小冠,你才初中畢業,而且你爸媽又……誰會請你啊?”
“就算要飯我也會把錢還給你們,只要你們把東西放下,那是我家的東西。”
耳邊的嘲笑聲,手機鈴聲不斷的響着,秀不自在的皺了皺眉頭,眼前的景物又開始一陣模糊。
再次睜開眼睛,秀迷茫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佈置,原來剛纔只是一場夢啊,好久沒有做那天的夢了,感覺離自己很近又很遠。
手機鈴聲依舊響個不停,秀不耐煩的接通手機。
“秀,你怎麼還不來,我都打裡幾通電話了你怎麼都沒有接?”電話那一頭建史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就算只是通過電話,秀依然能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建史真的很着急。
意識到自己可能遲到的事實,秀的反映還不是很大,仰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
“啊?一點多了?”半張着嘴,秀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沒想到他只是睡了一覺就已經凌晨一點半多了。
“你以爲呢?快點過來,來的時候注意自己的腳,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馬上過來,先掛了。”可不能再連累人家建史了,秀好心的想着,自己一個人遲到也算了,再拉個建史那算什麼話嘛。
掛了電話,秀翹着腳,換了外出的衣服,趕緊走人。
關上門的時候又想起自己還沒拿柺杖呢,總不能讓他蹦到店裡吧。
匆匆忙忙的拿好柺杖,關上門,用手耙了一下自己亂的不行的鳥窩狀的頭髮。
我妻秀語錄:有人說夢與事實是相反的,可我的夢卻真實存在的,一個我不想回憶卻時刻想起的過往。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