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不堪入目的醜陋儀態,讓人心裡大駭。
妖修?!
怎麼連豬狗都能修煉了,這天下要大亂了。
顏如玉在人羣裡心終於落了下來,看楚尋演了這一齣戲,輕輕笑了聲,調皮!
“天啊,怎麼會是這樣?”殺舞墨在一旁捂住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這這這……不會是真的吧?難道我們一直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看她似乎已經信以爲真,顏如玉也不好說出真相,只好寬慰道:“即便這不是他們的真身,也必是他們的心相。與這些人打交道,可不就是在與蛇蠍之流過招?”
雖然說的沒錯,殺舞墨還是摸着心肝兒,道:“我還是無法接受。如果這些人是蛇蠍,那媚水堂那些人又是什麼?”
媚水堂可是天下女修的天敵,不過話題越扯越遠,顏如玉就不吭聲了,她看着人人都拿出兵器,準備將天上的魔修幹掉了。
一時大亂。
“諸位都看到了吧,誰纔是真正的妖修,原來我便是怕出現這等場面,可惜花魔君逼人太甚,使得我不將之公佈於世,卻是逼不得已了。”楚尋衣訣翻飛,緩緩立於空中。
他語氣不卑不亢,端的是大義凜然,一身的浩然正氣,讓人崇拜不已。
“今日乃是我讓大家看了這污穢之事,便由我終結了這事吧。”他乍然便是朝空中一干魔修攻去,魔杖在空中盛芒大綻,轟隆隆一聲,將魔修的屏障擊碎了。
青禾道君高超的戰力終於體現出來,露的這一手,便是場內成名已久的道君,也未必能做到。衆人看得心情激盪,都握住手中法器、道器,竟是被楚尋輕易挑動了戰意。
魔將一口血沫噴出來,保護屏障是他展開的,屏障碎裂,受傷的自然是他。
他陡然想起在魔門時,唐悠然和曹愛卿兩人的眼神,當時他尚未讀懂,如今一想,原來是自求多福?
“走!”他身上繚繞黑霧,便是想逃跑了。
楚尋冷不丁出現在他身邊,“不將照妖鏡留下,想要往哪裡逃?”
他一揮手,其餘魔修便七暈八素地從空中跌落下去,慘呼聲還在耳邊,就被底下伺機已久的道修們合力攻擊死了。
魔將冷然將鏡子丟往他臉上,便奪路而逃了。
“還是我去吧。”南宮一劍飛了出去,“青禾你留下住持大局,務必要好好安撫這些同道。”
楚尋捏了鏡子,看着他追過去,不由扯了扯嘴角。
它將兩面鏡子合在一起,虛天鏡光芒大綻,生出許多的靈力細線,相互牽扯着。忽然,楚尋面色一變,將虛天鏡朝空中人去。
砰!
爆炸聲響徹天際,絢爛的光芒在高空綻放,主峰的防禦陣都被它炸出了個口子。
“花無涯!”楚尋咬了咬牙。
真是個狡猾的傢伙,竟然弄了面假鏡子過來,是在向他示威他料事如神,將什麼都算到了麼?
他微微勾了勾手指,完好無損的虛天鏡便飛了回來,落在他手裡。
衆人一驚,方纔那假鏡爆破開差點讓他們受傷,而這相貌平平的鏡子,與那爆破之物相連,卻也沒有半絲的損壞,到底是何等神物?
忌憚楚尋的心,又稍稍提了幾個層次。
楚尋收起虛天鏡,不一會兒,就被熱情的人們圍了起來,噓寒問暖的。也不用他去招待別人了,這一波就夠他吃一壺的。
南宮一劍提着一隻手臂回來,道:“魔修狡猾,用秘法遁走了,我竟沒有抓住。”
魔修的狡詐是出了名的,經常能在道修手底下跑走,各種手段層出不捨,要是把這些修煉逃命功夫的時間用在修煉術法上,那纔是道修真正的憂慮。
故而衆人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反而還要過來安慰他一番。
顏如玉真是不想再看下去了,奈何沉寂已久的碧落師叔卻在這個時候醒來,一股滔天恨意忽然在她身上一閃而過。
顏如玉趕緊別過身,故意和殺舞墨說話,心裡卻喊道:“碧落師叔,你莫要太激動。”
果然便是這時,無數道目光從她這個方向掠過,有那麼幾道還在她身上盤旋了好一會子,最後才緩緩散去。
她微微鬆了口氣,還真怕張碧落控制不住跑出來,連呆在靠近南宮一劍的地方,都能氣得醒過來,執念之深非同小可。
還不等顏如玉問,又是一股淡淡的氣息流出來,卻是滿滿的愛意。如今場裡那麼多女修對青禾長老和南宮桓都是滿滿的愛意,這道氣息並不那麼引人注目。
這是看到南宮桓了吧?
“沒想到他都已經這麼大了。”張碧落嘆道。
這種時候,顏如玉也只能靜默不語,她儘量不影響張碧落,將注意力放到殺舞墨身上。
“你應該和我打一架,如今我的力氣應該比你大。”殺舞墨得意地講道。
她拍了拍手臂,道:“之前那麼壯,因爲如今突破了,便慢慢變小,漸漸收縮,說明有很大的進境呢!”
顏如玉一笑,可能殺舞墨這輩子再怎麼煉體,力氣都不會比她大了。
她自信滿滿地道:“那可不一定,力量不是看手臂粗細的,我覺得你還是會輸。”
殺舞墨受不了了,揉了揉拳,用眼神示意道:“去幹一架?”
顏如玉道:“我得去請示我師尊一聲。”
殺舞墨點點頭,顏如玉便朝楚尋走過去,如今已經沒有那麼多人圍着,她便說自己先離開的話。
“你想到哪裡去?”楚尋傳音說了一句,口頭上又道,“玉兒,你是不是累了?”
這到底是要她走,還是不要她走啊?
顏如玉心裡無語,道:“受了點驚嚇,徒兒想回去歇息了。”
其實她過來是因爲這裡離南宮桓更近一些,瞧碧落師叔此時興奮的情緒,她覺得全身洋溢的都是無比傷感的愛意。
“師叔,我們得走了,再不走就被發現了。”顏如玉道,南宮桓都朝她這邊看了很多眼了,該不會以爲她喜歡他吧。
張碧落哽咽地講道:“走吧。”
顏如玉便移步離開了,背後還灼灼地盯着兩道目光,是楚尋和南宮桓的。
“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她只好這樣安慰張碧落,到時和南宮一劍撕開臉皮,將真相公佈於世,便是張碧落再現人間之時。
“希望這一日能早點。”張碧落決然地冷冷說道。
顏如玉隨在殺舞墨身後,朝神劍營的地盤走去,那裡有個專門練功的地方,據說寬廣,打得天昏地暗都沒事。殺舞墨一路磨拳,興致高昂極了。
“你這麼自信也沒有用的,勝仗不是靠信心就能贏的。”顏如玉潑冷水道。
殺舞墨睨她一眼,“也不是靠嘴皮子!”
兩人在館內擺好姿勢。
“我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殺舞墨發狠道。
顏如玉彎脣一笑:“我要把你的黑皮打白了。”
殺舞墨:“……毒婦。”
“開始吧!你先來!”顏如玉道。
殺舞墨也不客氣,直接奔上來。
顏如玉眼前一亮,殺舞墨的力道掌控得近乎完美,拳勁大而不失控,煉體之法很有一套。
這樣有毅力的人其實挺讓人佩服的,顏如玉煉體再完美,也是通過兩套功法的自動煉體造就的,而不是一步一個腳印結結實實打出來的。
可惜顏如玉佔的先天優勢太大了,殺舞墨再怎麼勤加苦練,有些差距還是無法彌補的。
顏如玉只需輕輕的力氣,還要拿捏好這點子力氣不傷害到她,便輕易推掉了她的攻勢,後又輕輕一點,便讓殺舞墨吃痛起來。
“你這個變態!”殺舞墨瞪大眼,扁了扁嘴,“不是自誇,我已經是銅牆鐵壁了,你還這麼不費勁。”
和殺舞墨,顏如玉也能開些玩笑的,她笑道:“你修煉得很好,但我的確太厲害了。”
殺舞墨又撲了上來,顏如玉又是輕易化解,輕輕擦在她肩上,人就倒飛出去了。
“怎麼樣,還要繼續麼?”顏如玉道。
殺舞墨重新擺好姿勢,虎視眈眈地道:“當然了,我不會認輸的,除非你把我打倒。”
真是頑固啊,顏如玉用長輩的眼界看,也覺得她是可造之材,就是天賦稍微弱些,憑這樣的毅力,怎麼也可以補回來了。
本着對她的尊重,顏如玉便一招制勝了,將她制服在了地上。
“好吧。”殺舞墨無語道。
再是想不到顏如玉這麼厲害,但是殺舞墨道:“我不會就此放棄的,下次見面,我定然又能更上一層樓。到時再挑戰你。”
顏如玉原本還想寬慰她幾句,聽了殺舞墨的話,她頓時一笑,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好戰分子就是如此血性,完全不用別人開導,自己就能想通。
“好,我等你。”
實在不想回到主峰去,顏如玉便和殺舞墨坐在神劍營閒聊了一會子。待算了時辰,纔回主峰去,藏劍宗外的人已經人跡漸少。
一回到青禾長老的地方,便看到有弟子站在陣法外,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看到顏如玉,他便上來恭敬道:“顏師姐,外頭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