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心中開始有着隱隱的擔憂,也許他當時提點師妹,說她所缺失的那顆平常心……根本就是在把她往那條道路上引?
當一個人越來越歷經世事以後,心性自然就會變得越來越淡然平穩,一旦……當那顆心不再爲世事所煩擾,所憂慮的時候,就會……
池淵不敢想,難道,這就是師父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嗎?把師妹變成同他一樣的人……
這一切的事情,又有多少是師父在幕後牽引着的呢……
池淵細思極恐,他害怕去想。
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濁氣,看着遠處的光景,他知道,有些事,他不能去插手,可是……
“公子公子,消息來了。”
阿洛慌忙的從外面跑了進,“公子,沂水樓那邊傳來消息,楚姑娘已經回到了平陽城了。”
聽到阿洛的話,池淵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來。
“平安無事嗎?”
阿洛點頭,“恩,平安無事。”
池淵這才放心下來,平安無事就好。嘴角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我的師妹,果然本事。”
即便是十方界的誅殺令,都能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只不過,他也很清楚,現在鬼墨門找到她是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因爲他們對俗世界不熟,且並不清楚她的的真實身份罷了。
一旦他們有人涉足北齊平陽城境內,很容易就會把她找出來。
池淵揉了揉腦袋,有些頭疼,“可真是個不省心的麻煩精啊……”
他覺得,自從認了這個師妹以後,就沒有一刻是省心的。
“尊上,藍家三公子來信。”外面的小廝走了進來。
池淵驀地擡頭,輕笑,“哦?呈過來。”
阿洛從小廝手中接過信封,遞到了池淵的手上。
池淵接過信封就拆開看了起來,旋即嘴角微揚,“有意思,藍昱瑾竟然詢問師妹的下落。”
現在藍昱瑾在家中被關了兩個月,按照藍大公子藍玉痕的性子,也應該把藍昱瑾放出來了。
“那公子是打算?”阿洛好奇。
“有免費的保鏢,爲什麼不用。”池淵笑,旋即直接拿起筆墨,開始回信。
“將這封信,送到藍家三少爺手裡,”池淵將信交給阿洛,又加了一句,“避開藍玉痕的耳目。”
“哎,阿洛這就去。”
池淵脣角含笑,看着阿洛離去的方向。
不管怎麼樣,他辛辛苦苦辦了一場的招親大會,總不能一點兒作用也派不上不是。
更何況……蕭世寧那小子,讓他師妹受了這麼多苦,也該給他點兒教訓……
北齊,平陽城。
這兩日,在平陽城中傳得最轟轟烈烈的事,就是太子妃回來一事了,被編成了各個版本在坊間傳得神乎其神。
就連北齊最近在邊關打了勝仗,都被太子妃回來的風頭給掩蓋了下去。
“太子妃是騎着神龍回來的!神龍你知道嗎?那龍尾一擺啊,比整個平陽城還大!”
“屁,當天我就在場,咱們太子妃是騎着白虎回來的!那白虎,有三隻眼!最中間那隻眼睛會發光,瞪誰誰懷孕!啊呸!瞪誰誰死!”
“那不是獅子嗎?太子妃還是從上邊兒飛下來的呢!”
……
坊間傳的是越來越離譜,但是這絲毫不影響百姓們發揮腦洞,無限拓展。
“哥哥,你聽說了嗎?太子妃回來了!”葛霜興奮的從外邊兒走了進來。
葛天正在自己跟自己博弈的手忽然蹲在了空中,或許是因爲身體的凝滯,手心裡的棋子也直接掉落在了棋盤上。
她……回來了?
葛霜疑惑,“哥哥你怎麼了?”
“太子妃真的回來了嗎?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葛天正色的問道,言語中有些急切。
葛霜疑惑的皺了皺眉,不明白爲什麼一向冷靜自持的哥哥會這麼激動。
“整個平陽城都傳遍了,是昨兒個太子大婚之日回來的,就連那位公主都被皇上下旨請回了封地呢。”
這兩日葛天一直呆在自己府裡,整理着左丞相給他的有些東西,所以可以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就算太子大婚當日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對於他來說,也毫不知情。
“那太子妃……”葛天還想說什麼,卻突然如鯁在喉。
他想起了,那一日,太子曾對他所說過的話。
“本王從不會留下任何對她有覬覦之心的人在身邊……而你,卻是他留下的。
所以,本王自當信你,用你。因爲,本王信她。”
“本王會給你你該有你的一切,可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忽然,葛天原本有些激動的神情也緩緩的收斂了起來,變得平靜而深沉。
“哥哥,你認識這太子妃嗎?”葛霜好奇,爲什麼自己提起這個太子妃的時候,哥哥會變得這麼激動呢。
葛天將方纔的失態很好的掩藏了起來,淡笑着對葛霜說道:“霜兒,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雍州城所見過的那位左公子。”
提起左公子,葛霜的眼裡也泛出了一絲光彩,“記得的。左公子是咱們的恩人。哥哥能有今日,也全靠左公子呢。”
葛天看着葛霜,緩緩道:“其實……太子妃的閨名,便是,左思思。當初於我們有恩的左公子,便是,太子妃。”
葛天知道葛霜一直對左公子存着一絲別樣的心思,即便知道不可能,可依舊成爲了她心中的硃砂。
他本不打算告知葛霜的,可終究紙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她會知道。
既然如此,不如早點告訴她。
“什麼?”葛霜手忽然無力的垂下,整個人的臉上都是震驚,“哥哥你說……左公子,就是……太子妃?”
葛天輕嘆了一口氣,“不錯,當初救我們的人,將我提攜到如今這個位置的人。就是太子妃。”
葛霜只覺得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呆滯的愣在了原地。
葛天也不說話,等着葛霜自己緩過了情緒。
“霜兒,無論左公子,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恩人。”葛天沉聲開口。
葛霜呆滯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慌亂的擦乾了自己的眼角的溼潤,“哥哥說的不錯,霜兒只是……只是覺得有些震驚罷了。沒想到,我們的恩人……竟然會是……”
看到葛霜的模樣,葛天心中也是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