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羅之爭

紅漆大門外的一對石獅子,頂着威嚴肅穆的形貌,長年忍受風吹日曬,仍然盡忠職守的擔起護家看門一職,見識過無數滄海桑田、物換星移,石獅依然默默無言,獨自鎮守在這天地一方。

身爲白道聯盟翹楚之一的“修羅堂”總舵,在華麗的豪宅下隱藏滴水不漏的嚴密防守,由“暗修羅”獨孤碎羽親自佈置的九九八十一道暗哨,號稱“九空修羅界”足以讓任何妄想侵犯“修羅堂”的敵人死上九次有餘,除了另一名與其並列的絕世殺手——九大奇人中的“刺客”易水寒之外,尚無有人可以成功闖入的紀錄。

“修羅出手,妖魔退走!”

是白道人士給予堅持“光明殺道”的獨孤碎羽之最高推崇,“暗修羅”和他一手建立的“修羅堂”恰如白道聯盟手上的一柄神兵利器,護衛着正義的最後一點光明。

不過盛名累人,爲了“天下第一殺手”的這塊匾額,“暗修羅”與“刺客”這兩個各據一方的高手,仍是無可避免的要分出高下,分出生死!

爲了三個月後的“荒龍道”之約,獨孤碎羽甚至放下妻子被奪的恥辱,自我閉關三個月,全心全意只爲應付即將面對的決戰,可見這一戰對他的意義重大,不容有失。

在幾乎完全黑暗的練功室內,依稀可見“暗修羅”獨孤碎羽與四周黑暗幾爲一體的身影,除了胸前那隻金色蜘蛛閃耀着幾點光采,這間斗室便幾乎全無光亮。

獨孤碎羽一向喜歡黑暗,只有在黑暗之中,他纔可以安靜的思考。

閉關至今已有十日,不飲不食、滴水未進的獨孤碎羽,首次有了十日來的第一個動作,他緩緩舉起一邊左手,跟着運勁於掌緣,直到該處出現淡金色的光芒,揮掌一斬,“修羅刃”的刀勁凌空劈斷,無形有實,射往無邊無際的黑暗。沒過多久,一聲輕微爆響傳出,如有人點亮燭火,當可看見以鋼板打造的一邊室壁,竟被獨孤碎羽適才的一記劈空掌力,擊出一道三尺長的裂痕!

“很好……‘修羅刀’已有十二重天境界,即使是對上君閻皇的‘絕世魔刀’,相信也有一戰之力。”

獨孤碎羽在黑暗中緩緩站直身子,只覺精神圓融飽滿、空明無相,這幾日辟穀潛修,已把他的功力推高至更高境界,現在,是他試試自己功力的時候了。

隨手一掌拍出,似能網羅乾坤的五指卻內蘊着激烈飛揚的殺機,彷彿大漠風沙般無孔不入,是他平生絕技之一“修羅滅絕烙”掌勁去到一半,身子同時一沉,狂風掃落葉的連環快腳踢出,如有敵人在前,這幾腳取的方位便全是人身要害,由正面掌擊變爲下堂掃腿,其變化快速詭厲難防,不愧是名譽天下的修羅殺技。

又忽然頭下腳上的原地竄起,雙手一拱,發送一道威猛無倫的氣勁,人卻後來居上落在氣勁之前,剛好用面門接個正着,爆出“轟!”

的一聲悶響,正面承受自己九成功力一擊,還是人體中最脆弱的臉部五官,竟然仍可安然無事,“修羅不死身”號稱天下硬功之最,果然不虛!

獨孤碎羽重新閉上雙眼,將剛纔一招一式在心底演練一遍,勁道、速度、方位拿捏,可有任何破綻?……良久良久,在他儒雅俊秀的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

“很好!三個月戰期一到,易水寒必敗無疑。”

“可惜,你永遠也沒有赴約的機會。”

獨孤碎羽身子一震,視線掃向黑暗中聲音的出處,不敢置信這世上竟然能有人能通過“九空修羅界”的最後九重殺神機關,還瞞過自己的耳目,潛入這練功室來。

“是誰!”

“殺你的人。”

四字一落,從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穿皮裘的年輕男子,一頭紅髮刺眼顯明,半邊瀏海遮去一隻左眼,嘴角一絲冷冷淡淡的嘲諷笑意,獨孤碎羽能感覺到的,是對方身上隱隱的一股肅殺銳氣,不在自己之下。

這人絕對是自己平生僅見的超級高手——不!應該說是超級殺手!

獨孤碎羽望着黑暗中的紅髮青年,沉聲道:“閣下能闖入這裡,一身修爲已可排入當世高手之列,但如此身手,卻甘心爲人走狗,實讓本堂主對在下的人品覺得十分可惜……”

那紅髮青年聽了獨孤碎羽的話,目中竟是有幾點紅光乍亮乍滅,後者不知爲何,想起自己年輕時候在荒地作武者修行,見過野生的狼羣撲殺獵物,眼中閃爍的也正是這種光芒。心中竟隱隱泛起寒意,他自成名以來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不免又對眼前的青年添了三分警意。

“原來如此,你以爲我是易水寒派來的人……”

那紅髮青年開口說話,神態卻無若得有如喃喃自語。

“你放心,我幹掉你以後,他就是下一個,絕不會厚此薄彼。”

獨孤碎羽聞言終露出動容的表情,對方竟然不是“刺客”易水寒所派,想要在決戰之前折損自己功力的另一個刺客,卻不知是何方勢力,能夠訓練出這麼一個出色但在江湖上卻默默無聞的一流殺手?

彷彿是讀出獨孤碎羽心中的疑問,紅髮青年淡淡道:“我身爲‘六道界’之一修羅道的‘式神’——羅剎,不容許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妄用修羅之名,武林中只能有一個修羅,所以你——‘暗修羅’獨孤碎羽,必須消失。”

獨孤碎羽身子一震,即使是修練“冰心訣”已至爐火純青境界,八風不動、天變不搖的他,在聽到紅髮青年說出“六道界”三個字時,神情也變得慘然蒼白,彷彿就要仰天便倒,啞着聲調道:“你……你是‘六道界’之一,‘修羅道’的‘式神’……”

那自稱羅剎的青年這次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六道界’還存在於人世?”

羅剎冷笑道:“只要人間亂世一日不滅,六道淨土就不會消失。”

獨孤碎羽咬牙道:“什麼淨土?不過是一羣狂妄自大、瘋狂殺戮的異端邪徒!”

羅剎搖頭道:“愚昧世人,豈能懂我淨世聖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你便來世投胎做人再來領悟我聖教精義吧。”

獨孤碎羽心臟突地一跳,古老傳說中,只要被“六道界”中人說出“道不同,不相爲謀”這七個字,那無疑就是被判了死刑,象徵六道高手會不擇手段的取你性命,這兩句死亡宣示從來沒有失敗過,也是當年“六道界”帶給天下人的最大夢魘!沒想到時隔三百多年後,六道輪迴的高手竟然重現人世。

獨孤碎羽畢竟是正道中有數的高手,心知惡戰在即,深吸一口氣,心神晉入舍生忘死的空明之境,沉聲道:“能夠被六道輪迴中的高手選爲重出世間的第一個對象,獨孤已覺得十分光榮,只可惜六道式神,在今天后便要六缺其一,未免可惜。”

羅剎曬道:“你還沒那個能耐。”

“那就要動手後,方知高下了。”

兩人四目互望,剎那間兩道殺氣緊緊交纏在一起,難分彼我,一場修羅與修羅之間的爭鬥,已是無可避免!

離開“武功院”後,君天邪和丁神照走在道上,不過前者像是還未想到下一個目的地,一路賞景觀鳥、拈花惹草,好不逍遙。

直到君天邪第七十一次去聞道邊那毫無味道的野花香,丁神照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道:“天邪!”

君天邪“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既然已經開口了,丁神照索性就把話挑明瞭講。

“你不是說,要上‘武功院’找幫手,好助我們對付‘劍侯’樓雪衣,爲我奪回結草銜環,但是你現在這樣……又算是在作什麼?”

君天邪偏了偏頭,豎起一根食指,朝他比了比。

“別急,時候未至,時候到了,幫手自然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丁神照皺眉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要知道一日不能奪回結草銜環,我就一日無法去見在樹海內等我的老祖宗。”

君天邪聳聳肩,仍是那副不在乎的調調道:“相信我吧!兄弟,我什麼時候做過害你的事了?給點耐心,我保證幫手轉眼便至,屆時水到渠成,白臉猴也準備倒大楣了。”

丁神照聞言無話可說,雖說他對君天邪是毫無條件的絕對信任,但結草劍銜環刀卻等於是他自己身體靈魂的一部份,一日不能重新拾獲手中,他便一日全身不自在,只是君天邪一副無所謂又自有安排的態度,使他不得不壓下心中焦急,空自等待。

君天邪當然知道丁神照心中的焦急,但出於某種私心,他此刻卻不願後者太早奪回祖先神兵,併到“不入樹海”和丁塵逸見面,至於那其中的真正原因,卻是他不願承認和麪對的……

看了看丁神照消沉的神情,君天邪乾咳了幾聲,正想找幾句話來安慰對方,忽然道上馬蹄聲踢踏傳至,一輛馬車駛至兩人身旁,馬車上駕馬的漢子一聲吆喝,四蹄俱止,車子停在兩人面前。

君天邪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狡芒,看這馬車來勢,顯然是衝着他們來的,但又是誰掌握到他們的行蹤?車內人針對的是他或是丁神照呢?

“天安城”內,車水馬龍的雜貨大街,一名年輕公子,躡手躡腳的刻意避開人多之處,彷彿要去作什麼虧心事一樣,鬼鬼祟祟的穿入一條窄巷。

“豔娘!豔娘!我來啦,快開門啊!”

年輕公子來到窄巷內的一處後門,一邊敲着門上的木把,一邊用壓低的聲音朝門內叫喊,帶點黑眼圈的瞳孔內滿是急色之相。

“來了,瞧你催得急的。”

又嬌又媚的聲音從門後響起,跟着木門被打開一條細縫,現出門後人成熟美豔、麗質天生的一張容顏,三分媚意在舉手投足間表露無遺,卻又似曾相識,竟是原“修羅堂”堂主“暗修羅”獨孤碎羽的續絃,後來卻跟着“離劍”楚天涯紅杏出牆,給了白道第一殺手一個大綠帽的女人——白素豔!

年輕公子一見到白素豔出現,便彷彿餓虎撲羊的擠入門內,一把將後者抱入懷中,淫笑道:“親親豔娘!終於又見到你了,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那白素豔給年輕公子抱在懷中,不住嬌笑扭動,掙扎只是象徵幾下,媚笑道:“瞧你說得天花亂地的,只會哄人家歡心,真要是着急人家,這幾日又不見你來找我?”

年輕公子陪笑道:“豔娘生氣了,還不是因爲你那死鬼老公武功太厲害了,我怕被他發現我們兩人的關係就不得了了,對了!你確定他真的不在了嗎?”

白素豔媚眼流轉,不屑嗤笑道:“別提那死鬼了!打從跟他以來,沒過過幾天吃好睡好的生活,想當年我在堂子裡時,每天吃香喝辣,生活過得多麼富貴優裕?如今卻得跟着這窮酸奔波吃苦,連牀上功夫也是二流貨色,真不知當初是何苦來由?”

年輕公子抱着白素豔成熟飽滿的肉體,一對賊手已經不安分的開始揩油,笑嘻嘻的道:“可也因爲如此,本公子纔有一親芳澤的機會,豔娘啊豔娘!你可知道當年在修羅堂上見到你的時候,我的靈魂已經不屬於了我自己,而註定是你這一生的奴隸!”

白素豔給了他一記白眼道:“你還說呢!當年你那一對賊眼像採花大盜似的死釘在人家身上,要不是念着你餘家與白道聯盟間的關係,我那殺手夫君早就賞給你一記‘修羅刀’了!”

年輕公子嘻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要不是上天垂憐我對你的一片癡心,又怎麼會讓我在這‘天安城’內再碰上你,終給我得嘗夙願呢!”

“就是你那副死纏着人家的功夫了得,我纔不得不依了你的……喔!你作什麼,不要在這裡,會給人看到啦……”

年輕公子此時竟然已經掀開白素豔的上衣,露出一對豐滿白嫩的雙乳,嘿嘿淫笑道:“好豔娘!我實在等得受不了了,你就當當作做好事,成全我了吧。”

白素豔霞燒雙頰道:“在這裡?”

她天性淫蕩,其實倒不介意年輕公子在這後院與她苟合,只是出於矜持下問這一句。

年輕公子急色的道:“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那綠帽老公一時三刻不會回來,這後院又安靜得緊,怎麼叫也不會被人聽到……況且,我知道你心中其實是喜歡的,我說得對嗎?你這小蕩婦!”

白素彥嗔道:“你說什麼?誰是蕩婦了?瞧我不賞你兩個耳光……喔……啊!你的手在幹什麼?”

※※※

淫蕩的交響曲在後院大膽的上演着,兩人沉溺在性慾的交感之中,而沒有注意到暗處一對血紅的眼睛。

“喔喔……親親好老公……你插得我好舒服……用力……再用力一些……啊!插到子宮了……”

暗處裡的人將兩人的姦淫醜態全都看在眼中,身子激動得不住發抖,兩眼盡是血絲,牙齦亦因激動而咬破流血,他卻渾然不覺。

該怎麼做,現身殺了這對狗男女嗎?但這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結果嗎?打從一開始見到她,自己就該知道,替身始終只是替身,滿足了肉慾,卻不能填補靈魂。

他和白素豔,從一開始便是不一樣的兩種人,會以爲對方是亡妻的化身,那純粹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一廂情願而已。

和白素豔在一起的一段時光,就像是做了一場春夢,現在夢已醒了,也該是面對殘酷真實的時候了。

暗處的他小心翼翼的往前門退去,最後再看了這給過他幸福與痛苦的“家”一眼,然後沒有留戀的,往出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個失去一切的人,如今亦同他的情敵一樣,化身爲修羅,正要出發去尋找他生命中最後一場戰役!

第八集

第五章 無心之人第五章 光明天火第五章 香消玉殞第六章 瘋狂邪神第二章 神僧禪念第一章 天劍絕刀第十章 雙頭戲龍第十二章 白雪殺謀第七章 不敗之身第六章 五強決戰第六章 借刀殺人第二章 愛的告白第十一章 成全大我第十章 同性誘惑第四章 天劍之道第八章 真實虛幻第十一章 因武而生第十章 破冥嶽門第六章 種劍養刀第十一章 終極之戰第十一章 將星殞落第二章 雙天之戰第四章 無奈是愛第六章 五強決戰第七章 七識末那第二章 三英四秀第二章 神僧禪念第三章 冷血修羅第八章 瞞天過海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十章 彼岸之啓第九章 迷失心志第五章 鐵劍幽魂第八章 君子聖劍第十章 紅粉陷阱第七章 蒼邪白魔第九章 百日大限第八章 一計百算第十一章 霸邪無雙第三章 風流之逝第二章 姊弟連心第九章 九大奇人第三章 法滅盡經第十章 天意爲刀第七章 真我領悟第八章 神劍霸拳第六章 白雲蒼狗第八章 殺手之淚第一章 逆天唯我第三章 君臨天下~第四章 無奈是愛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一章 逆天之子第七章 君臨天下第二章 神僧禪念第十二章 大梵天法第一章 天劍絕刀第六章 九陽終極第八章 修羅之怒第三章 風流之逝第二章 右相陰謀第十章 邪神戰帖第七章 六陽神火第九章 白日飛昇第六章 白雲蒼狗第八章 真實虛幻第五章 夜叉重臨第八章 真實虛幻第七章 邪魔雙飛第九章 白雪出世第九章 愛之殺之第八章 結草銜環第八章 第三人格第九章 修羅之死第三章 假鳳虛凰第八章 鳳凰天嬌第九章 奪死還生第六章 劍破虛空第十二章 如來善劍第六章 漁翁得利第三章 白衣墨止第一章 披雪刀法第七章 六陽神火第一章 聖帝之謎第十一章 霸邪無雙第五章 無限之鷹第一章 人道殞落第七章 殺手第一第十一章 吞天拳譜第六章 真正實力第五章 禁忌之夢第三章 成名背後第十一章 陣中藏陣第十章 紅粉陷阱第六章 瘋狂邪神第九章 愛之殺之第十一章 陣中藏陣第五章 奪還作戰第十一章 母子之間第一章 天劍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