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邪望着席春雨彎成弓狀,充滿淫穢氣味的半裸嬌軀,後者氣若游絲,散亂的頭髮黏貼在一張充滿汗水淚水的粉臉上,眉宇一絲未退的殷紅,象徵高潮後的餘韻。
君天邪露出滿意的笑容,雖然花了他不少時間,不過終於還是讓他得到席春雨的身體了。
雖然席春雨並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不過前者畢竟是他出道以來第一個碰上的“俠女”對他總有種特別的意味在。得到席春雨的身體,在某種方面其實只是爲了成就他個人的佔有慾。
更何況席春雨曾是“劍侯”樓雪衣的女人,搶走那討厭小白臉的女人,更讓他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只見席春雨此刻玉體橫陳,青春嬌豔的曲線暴露無遺,蜂腰纖細,雪臀渾圓,鬆開的衣領口縫隙中,兩團豐滿雪乳清晰可見,惹得君天邪心猿意馬,差點又想提槍再戰一場。
君天邪看着雲覆月依依不捨的離開地上舞彩仙那成熟豐滿的肉體,開始穿回衣服,君天邪笑着對他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師父佈下的這個‘桃花瘴陣’真是厲害,無形無色,卻能引發人心底的七情六慾而不自覺,回想當初舞彩仙和我初見面時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和師父跨下輾轉浪啼的騷婆娘是同一個人。”
“舞彩仙的武功底子比起席春雨婆娘來深厚得多,不可能只泄了一次身就這麼簡單的昏迷過去,想必是師父動了手腳,不過我竟然一點也察覺不到,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君天邪一邊想着一邊踩着輕鬆的步伐往雲覆月走過去,後者見到他時,臉上露出帶點腆恬又帶點得意的笑容,即使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了,君天邪仍無法忘記雲師那時候的笑容。
兩人距離接近到不剩一丈的距離。
君天邪忽然感受到一種異樣的“體驗”彷彿是他的靈魂與肉體分離,他“看到”自己舉步往雲覆月走去,而事實是他自己仍停留在原地,那個該是屬於他的身體接近雲師到只有一步的距離,忽然以快逾閃電的速度出手,雲師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已被他硬生生挖出體內的心臟!
一切彷彿時間靜止般定了格,君天邪眼睜睜看着“自己”笑着挖出了雲師的心臟,他張大眼睛欲出手阻止,卻完全使不出一點力氣!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雲覆月露出完全不能置信的神情,睜大眼睛愣在原地,左胸上一塊碗大的傷口,除了空洞還是空洞,泊泊鮮血正自內裡涌泉流出,不能抑止。
彷彿永恆的剎那過去,雲覆月似乎像是明瞭了什麼,露出一個悲傷但是諒解的微笑,身子仰天而倒。
“波!”
君天邪再看見“自己”五指發力,將手中雲師血淋淋的心臟,捏得稀巴爛碎。
“人算勝天”雲覆月,六道式神之一,君天邪的啓蒙恩師,面對帝釋天和魔陀佛聯手來犯時,仍能冷靜退敵;更以服藥假死騙過最古老的“地獄道”式神——黃泉。然而就算他有通天徹地之能,鬼神莫測之機,也無法在失去心臟的情況下,繼續生存!這一次,雲覆月是徹徹底底死去了,再沒可能復活過來。
從頭到尾,明明是“自己”一手犯下殺師的惡行,但君天邪卻感覺“他”像是個局外人,或該說是像隔着一塊玻璃屏幕目睹一切的觀衆,有心阻止卻一點也使不上力。
君天邪忽然發現“自己”再次魂體歸一,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不夠真實的夢,可是那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證據就是自己手上染血的五指。
“能幹出這種事的只有……第三天邪!可惡啊!”
望着地上雲師的屍體,意識迴歸之後的君天邪又驚又怒,有過多次人格轉換的經驗,君天邪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他體內其他人格乾的好事,玉天邪還沒有這份能耐,那麼,殺死雲師的兇手,除了“他”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混蛋!第三天邪!你爲什麼要殺了雲師?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發自靈魂的憤怒吶喊,卻得不到任何該有的迴應,看來第三天邪仍處於浮潛休養的狀態,剛剛突然發難奪取身體的主控權,應該是消耗了不少的能源,現在又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可惡啊!這鬼祟的傢伙,你是打算把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殺掉,纔會滿足嗎?”
也難怪君天邪會如此憤怒,繼君天嬌被第三天邪害死後,現在又連雲師都被他所殺,自己在這世上重視關心的人已經不多,卻被第三天邪一個接一個的害死,由其他與自己本是同出一源,感覺上就像是這些人的死,君天邪也有份參與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更加難受。
偏偏對於第三天邪的存在,他又是無可奈何。
現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了!雲師一死,“桃花瘴陣”便自動失效,舞彩仙和席春雨很快便會醒轉過來,說不定連盟內其她的高手也會聞風趕來,自己雖然有把握脫身,但犯不着在這多事之秋去再捅一個馬蜂窩,看來還是那計三十六着,走爲上着!
雖然打定主意,但望過地上雲師的屍體時,卻不免閃過一絲愧意。
“師父,對不起!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您在天有靈,務要保佑我找到消除體內人格的方法,爲你報仇!”
又是一陣晚風吹過,捲起遍地桃花亂舞,而君天邪就在這漫天花瓣中,失去了蹤影,留下的是兩具美麗的軀體,和他師父雲覆月的屍體。
梵心諦帶着如同鬥敗公雞的龍步飛,一路飛馳遠離冥嶽門的總舵勢力範圍,足足奔出了三十里外,前者才把龍步飛安置在一座樹林內,一路上,兩人甚至未曾開口會話過一句話。
良久良久,龍步飛纔像是極艱辛的從齒縫間擠出話來。
“梵小姐的救命之恩,龍某銘感五內。”
梵心諦那張超塵脫俗的嬌容上,有着某種與世獨立的氣質,雖然她出手救了龍步飛,可是後者卻感覺到她其實並不真對自己的生死感到任何興趣,彷彿救人只是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而已,無關個人喜好。
果然梵心諦柔和清冷的聲音道:“龍大俠不必客氣,心諦只是受人之託而已,真正關心龍大俠安危的,其實另有其人。”
龍步飛嘆道:“這麼說來,笑盟主表面上不阻止我爲君女俠報仇,其實內心根本不看好龍某的愚莽舉動,所以才委託你隨行保護嗎?”
梵心諦淡淡道:“姑且不論盟主的動機,龍大俠既然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太過魯莽,身爲武林正道備受崇敬的‘魔天之敵’!一舉一動備受觀瞻,卻還爲了一人之死而失去理智,龍大俠抿心自問,對得起那些信任崇敬你的正道同胞嗎?”
龍步飛聽得啞口無言,只能搖頭苦笑道:“梵小姐的詞鋒比你的‘妙諦禪劍’更鋒銳,不愧是從‘菩提法座’出來的人,龍某無話可說哩!”
梵心諦那雙美得無懈可擊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絲異芒。
“龍大俠也知道‘菩提法座’這個地方?”
龍步飛心道終於也有讓你意外的事情嗎?仰天露出追憶的表情道:“三年前龍某有緣碰上忘我大師,雖是短短一刻的開悟,卻是惠我良多,我就是從那時候知道‘菩提法座’這個境外聖地的存在。”
梵心諦澄澈寧遠的目光輕輕停留在龍步飛充滿男子氣概的臉龐上,悠悠道:“原來龍大俠也見過師父,那更是有緣之人,心諦這趟出手真的不虛此行咧。”
龍步飛苦笑道:“梵小姐如果可以省掉大俠這個稱呼,會讓我這個敗軍之將感覺自在一些。”
梵心諦淡淡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龍兄其實無須太過介懷。”
龍步飛低頭沉默了片刻,眼中透露出痛苦悔疚的神色。
“當龍某聽到君姑娘慘死的消息時,內心確實有一種悲愴即將爆體而出的感覺,然而就在這極度的空虛哀愁交煎之下,龍某的武學修爲竟然再有突破,那種感覺模糊得無法形容,但我知道自己確實是變強了!本以爲突破後的實力,即使再戰君閻皇也有一拼之力,沒想到只是閻皇的大弟子,已讓我嚐到生平首次慘敗的苦果……”
梵心諦的美眸裡,總帶着幾分虛無縹緲的意味:“龍兄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依我當時的觀察,天下第三確實是豁盡全力才勉強與你戰成平手,到最後更動用耗損壽元的魔門禁招——梵滅剎息!配合天意刀殺力,才能壓倒龍兄的驚世之藝。然而這類傷己傷人的禁招,所帶來的後遺症必然極鉅,其實並不可取。”
龍步飛帶點驚詫的表情,望向梵心諦那張神聖超然的臉龐。
“梵小姐的‘慧悟淨眼’果然非同小可,難怪能先後受到忘我大師和七派聯盟的青睞,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天下第三是以邪法催鼓功力,但他打敗我仍是不爭的事實,龍某並非不能承擔失敗的殘酷,只是遺憾沒能爲君小姐報仇。”
梵心諦清澈無盡的美眸裡,像包含了西天菩提世界的寧靜。
“原來龍兄早有體會,那心諦是多此一舉了。”
龍步飛苦笑道:“哪裡,對於梵小姐的救命之恩,龍某還是由衷感激的。”
梵心諦問道:“龍兄跟着有什麼打算?”
龍步飛搖頭道:“除了先找個地方把體內傷勢養好之外,還能有什麼打算?”
梵心諦道:“龍兄如果不嫌棄,心諦願意送龍兄一程。”
龍步飛第一次感覺到這仙子般的美女,除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外,尚有一顆體貼關懷的心。
他差點就想一口答應梵心諦的“好意”但終於還是搖頭道:“多謝梵小姐的好意,但龍某相信尚有足夠能力自保,實在不敢再勞小姐費心。”
梵心諦那雙足以使天上明月失色的美睫一眨再眨,跟着露出微笑道:“既然如此,心諦只有祝龍兄平安無事吧。”
說完再不言一語,梵心諦轉身離去,直到目送她身影離開視線,龍步飛仍是找不到她纖纖倩影中的一絲微瑕。
龍步飛心中涌起連自己也不能解釋的失落,又瞬即恢復,仰天喃喃道:“體內真氣只剩不到三成,要在三十天之內,恢復實力至十成狀態,代替梵小姐出戰天下第三,除非是奇蹟出現……要不然,就只有拜託‘他’了!”
提到“他”時,龍步飛臉上出現連敗在天下第三手下時,也不曾有過的黯然失落。
沉思片刻,龍步飛像是終於下了決定,撐起雄偉的身軀,踏起略嫌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樹林。
玄武歷三四四年,四月十五,“穿雲山”頂。
彷彿天變般的異象,持續不斷地侵襲這終年與世隔離的山頭,氣流狂卷,飛沙走石,連天上的雲層也被吸扯下來,更隱隱有雷鳴電閃,霹靂震耳。
地動山搖,狂風大作中,只見兩條如神如魔的身形,在山頂上對持而立,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但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味,卻是異常沉重!
“玄宗”笑問天和“閻皇”君逆天!象徵道魔兩派的當今強者,事實上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甚至連見面今天都是第一次,卻偏偏因爲立場理念的不同,使得兩人之間,註定只有一人能繼續生存!
忽然間,君逆天虎目一睜,雙眼竟暴射迫人異光,一種至尊無上、踐踏蒼生的無匹霸氣,從他身上排山倒海般往笑問天迫發而去。
笑問天目中奇光一閃,微笑道:“臨近大限,門主的功力看來又有所提升啊!”
真氣從心所欲而發,一股柔韌至及的網狀氣網,呈圓弧放射向四面八方擴散,在與君逆天濤天霸氣接觸的瞬間,柔韌氣網立時如波浪般呈現一波一波的震盪,平和起伏間,逐一將君逆天暗藏的魔刀鋒氣化於無形。
君逆天笑道:“笑兄的‘無相混元氣’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柔功,若是剛剛讓本座在氣機牽引之下全力出手,這一仗當可迅速分出勝負,如今只怕要戰上好幾天咧!”
笑問天平和地微笑道:“勞駕門主多費手腳,問天亦是萬分抱歉,不過問天雖然年逾花甲,對紅塵俗事卻還有幾分依戀,只怕不能陪門主一起上路了。”
君逆天笑道:“只怕由不得笑兄呢!”
君逆天終於決意正式出手!命運決定兩大高手的一戰,便由“閻皇”的一掌拉開序幕!
“笑兄!接我一掌!”
不見君逆天有任何動作,但他就那麼倏然的跨越丈許空間瞬移至笑問天身前,匹練一掌,重重轟去!
行將轟中之際,笑問天身形不進反退,行雲流水往後挪移,雖是後退之勢,卻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從某個方向飄開的感覺,讓人無法掌握他的真身。
君逆天嘴角牽起一絲微笑,忽喝道:“着!”
“地獄行”十八層功力如萬川匯流般透過體內脈穴結合,龐大凌厲的氣勁透掌而出,精煉狠辣、炙熱毀滅的真氣像天羅地網般把笑問天籠罩在內,來勢之強,遠超過笑問天的估計。
笑問天臉上收起輕鬆悠閒的神色,長袖一捲,忽然就在他身前出現一個深邃而遼闊無邊際的氣團,像是形成了一個無底深淵,以一種圓形的軌跡,將君逆天強攻而來的毀滅真氣,一點一點吸扯進去,在無限的軌跡中慢慢分化、削弱,到最後再不剩一點威脅性。
君逆天尚是首次碰到能正面化解他無匹殺力的人,不怒反喜,長笑道:“痛快!痛快!近一甲子來,笑兄尚是第二個能接本座全力一擊之人,不愧是九大奇人之首!”
君逆天的功力已達隨心所欲地步,說斷就斷,欲收即收,笑問天只覺壓力一輕,剛纔那股曠世無匹的氣勁竟是無形消散,也不免暗自佩服。
笑問天捻鬚微笑道:“那是門主手下留情,否則我這把老骨頭就要被拆散了。”
君逆天笑容一收,雙目殺機暴閃,冷喝道:“第一回合是不分上下,跟着能否保命,就要看笑兄的真功夫了!”
笑問天嘆道:“門主真不給問天轉圜的餘地?”
君逆天仰天笑道:“閻皇之下,從無活口!笑兄還是省下說話的力氣,多想想怎麼接招吧!”
君逆天堅定不移的殺氣,與之同級的絕代高人笑問天當然感覺得到,局勢發展到如今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地步,縱使以“玄宗”心如止水的道行,此刻也只有人如其名,無語問蒼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