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下三天之時,兩人見面次數很少,但絕對是相互認識的。
況且,拓跋驚寒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怎麼可能見了她是這樣的目光。
顧鈴木覺得自己的猜測有八九成是真的,心下忽的多了幾分不可明說的狂喜,在這般冰冷的視線下,依舊擡起頭,睜着波光粼粼的雙眼,柔聲問道,“殿下,你不記得我了嗎?”
一旁的白夜行好整以待的看着顧鈴木這樣子,嘴角挑起了一絲嘲諷笑意,好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爲對面那玄衣男子怎麼了她。
陸壓也瞅着有些不對勁
有姦情啊似乎!
這姑娘這樣看着他們的神子大人,莫不是單相思?
“你是誰?”拓跋驚寒清冷的看着顧玲木,俊美的面容在雲間愈發高貴清雋。
顧鈴木聽着他的聲音,目光滿是笑意,說道,“殿下,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忘記了嗎?”
拓跋驚寒皺眉,繼續冷冽的看着她
“這姑娘可真是會開玩笑。”
雲間風掠過,一道似有若無的微香飄來,衆人目光一轉,只見雲霧深處一道嫋娜身影,正款款走來。
容思思一襲大紅長衫搖曳在地,那絕色傾城的容貌在這嫣紅長衫的襯托之下,愈發柔美而精緻。
她手中拿着一柄小芭蕉扇,目光似有若無的撇過了拓跋驚寒之後,又看向顧鈴木,輕聲道,“這位姑娘,你剛纔說什麼?”
顧玲木見着如此絕色女子,眼底掠過一絲嫉妒,隨即對上容思思的雙眼,低聲道,“你又是誰?”
她與拓跋驚寒的對話,憑什麼要她來打斷?
容思思淺笑,舉着扇子扇了兩下,一股冰涼的風豁然襲來,顧鈴木一時不察,心口一痛,喉嚨微甜,吐出了半口血,她咬緊牙關,盯着容思思,往後退了一步。
如今她修爲盡失,不便爭這口氣,還是少生枝節的好。
容思思也沒想到顧玲木居然這麼不經扇,還沒正式動手呢,就開始吐血了,真是沒意思。
一瞬間,她有些後悔剛剛的咄咄逼人。
簡直墮了她的身份。
氣氛冰冷至極,陸壓看了一眼容思思,目光掠過幾分不屑,隨即說道,“神子大人,我們先走吧。”
拓跋驚寒看也未看衆人一眼,身影迅速消失。
容思思目光一閃,立即跟了上去。
雲霧深處,只剩下一直冷眼旁觀和滿是不甘心的白夜行和顧玲木。
“記着,剛纔那位,紫霄殿主容思思,九重天界第一美人。”
白夜行上前,看着顧鈴木,輕聲道,“是不是覺得很怨憤?很不甘,甚至想殺人?”
顧鈴木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白夜行一張絕美的面容泛起了幾分笑意,少見的笑意,卻格外的動人心魄,他低聲道,“有機會的話,你殺她,我幫你。”
收屍。
剩下兩個字他沒說出口,但是那幽藍瞳孔中的森然還是令顧鈴木身上多了幾分寒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玲木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這是九重
天界,她修爲如此低下,根本就不清楚四周到底有多少耳目,如若她說錯一句話,面臨的可能就是橫屍此地。
“怕什麼,你是未來七妖君之一,軍團的鳳凰首領,那個容思思不過妖族一叛徒,你殺她,絕不對有任何麻煩。”
白夜行繼續瞎扯,一雙幽藍色的目光冰冷至極。
顧玲木卻站在原地,假裝什麼都聽不見。
“沒意思。”白夜行瞥了她一眼,隨即駕雲而去。
—————
“神子大人,你對剛纔那女人確實毫無印象?”陸壓跟在拓跋驚寒身後,低聲道,“我怎麼覺得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不似作僞,你們說不定真認識!”
陸壓現在想極力的挽回自己在拓跋驚寒心底的印象,也是真心實意的想幫他尋人,所以一絲一毫的線索也不想放棄。
拓跋驚寒回頭,冷冽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不是斬去塵念以後,你就以爲我連最簡單的判斷力也沒了?”
神可無情無慾,卻不代表不會察言觀色,顧鈴木的眼神太過露骨,他直覺不想與她多接觸,就這麼簡單。
陸壓瞬間苦瓜臉,擺手道,“絕無此意啊!”
拓跋驚寒沒理會他,繼續往前,正此刻,容思思的身影也跟了上來。
“神子大人,請留步!”她聲音很好聽,清脆甜潤,直入心脾。
陸壓獨自一人停了下來,低聲對着拓跋驚寒說道,“大人,你先走,我來對付她。”
拓跋驚寒不知有沒有聽見他這句話,背影消失的甚是瀟灑。
陸壓心一涼,心道自己莫不是說了句廢話,即便他不擋着,這位爺估計也會走,他馬屁又沒拍好!
容思思見陸壓在面前擋着,瞬間俏臉含霜,目光冷冷的看着陸壓,“陸靈尊,好狗不擋道,你沒事別和雲今神將身邊那條畜生學啊!”
陸壓也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容殿主可真是讚賞了,我哪比的上哮天犬,哮天犬還去戰場上殺敵了呢,我不過天闕一小小管事,你何必這麼誇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說罷,還有些羞愧的笑了笑。
容思思冷笑,“恬不知恥!”
兩人的關係自從上次會面之後,算是正式破裂了,見着陸壓這般模樣,容思思毫不客氣的將手中的扇子猛地往他身上一扇
大風揚起,雲霧盡數散去。
四周登時出現了許多道身影
見着狂風捲來,陸壓鎮定至極,將頭上帽子取下,對着風口隨意一收,狂風入了帽子裡,將雪白的帽子鼓成了一個大沙包。
陸壓身體卻是未退後一步。
容思思咬牙,懶得再跟他對戰,提步便離去。
與此同時,四周的身影也看見了容思思,驟然間,天空光芒亂竄,無論是修行派的弟子還是妖族來湊熱鬧的,匆匆忙忙的往她那邊擠去。
“思思姑娘!”
“思思!”
“容殿主!”
“美人!”
無數道聲響響起,容思思看着這麼多炙熱的目光,揚起嘴角,傾城一笑,算是迴應。
陸壓看了四周已經被掃空的雲層,又看了一眼被衆人追捧無法脫身的容思
思,輕蔑一笑,揹着手便離去。
——
拓跋驚寒入青城山的那一刻,忽然覺得心神有些不寧。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她要找的那個人,肯定就在這附近。
可是,怎麼才能認出她呢?
他有些不自信,眉心間那道豎着的紅痕也漸漸變得鮮紅起來,愈發襯的他風姿神徹。
城門上的玉軒見着這般來客,目光一閃,迅速上前,對着拓跋驚寒道,“敢問閣下是?”
拓跋驚寒清冷的看了一眼四周嘈雜的景象,出聲道,“天闕。”
玉軒眸光一震,也不敢耽擱,直接將拓跋驚寒帶到了青城山頂的一座清淨的院子裡。
“這是城主大人特意爲貴客準備的居住地。”玉軒輕聲道,“如若不嫌棄,還請閣下再此居住一天,明日大禮開始,再請入席如何?”
拓跋驚寒微微頷首,隨即將一開始備好的賀禮拿了出來,交給了玉軒。
“這”玉軒接過盒子,只覺得沉甸甸的,間隙中傳出的些許靈氣令人不由神清氣爽,是件寶貝!不愧是天闕,出手如此大方。
玉軒誠摯一笑,說道,“客氣了。”
拓跋驚寒點了點頭,隨即進入了這座院子中。
正是正午,青城山的日光極其充沛,正在城主府繼續晃悠的顏淵目光一閃,看見了迴廊處假山那地方有一處陰影場所。
可以去乘涼。
他嘴角揚起,正準備向那邊走去,拿着盒子回來的玉軒眸光一變,迅速上前,盯着顏淵道,“好你個毛賊,到了現在都不老實!”
顏淵冤枉大發了,他還什麼都沒幹呢!
娃娃臉上滿是冷靜,他看着玉軒,道,“玉將軍,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玉軒瞥了他一眼,道,“婚禮之後,有你好看的!”
說罷,提着盒子便離去。
經過這麼個小插曲,顏淵也沒興趣乘涼了,頂着大太陽就準備回房。
卻是不知,走入迴廊之上的玉軒面上多了幾分蒼白,他看着假山處的那陰影之地,眸光多了幾分陰狠。
——
獨孤臨風與顧幽離的聊天也結束的差不多了,顧幽離該說完的話也說完了,屋內有片刻的寂靜,獨孤臨風不願意冷場,接着又說道,“你知道那顧玄聖人還喜歡做什麼?”
顧幽離擡眸,笑道,“有什麼好玩的?”
獨孤臨風輕笑,“當初,天闕的雲今神將曾與他交好,兩人關係不錯,顧玄聖人還給他身邊一隻狗取了名字,你知道叫什麼?”
顧幽離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我猜,是叫哮天犬吧。”
“啊,你知道?”
獨孤臨風怔愣的看着她,覺得這事情自己白講了,幽離都聽過。
可是,雲今神將久戰未歸,都八百多年了,這些事早就沒人知曉了,他還是在自家的長輩沒事的時候嘮嗑聽見的。
小離是怎麼知道的?
對上獨孤臨風疑惑的視線,顧幽離一笑,湛亮的雙眸掠過幾分光芒,輕聲道,“你知道嗎,這世上,有一種人給狗取名字總會有一個習慣,遇上威風點,就喜歡叫哮天犬,遇上不威風的,就叫旺財,二者取其一,再無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