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有護身軟甲,但只是保護軀幹,手臂的位置保護不到,所以從肩膀開始到手掌,被細小的風刃劃出大大小小的傷口。
正如他所說,只是皮肉傷。
然而蕭玉璃感覺有些歉疚,正好姐姐墨玉琉留下的青冥化靈戒裡面有很多繃帶,還有她自己也有帶傷藥,便爲他細細包紮起來。
歐陽月白很想說不用了,但看她如此專注認真的神情,想說的話硬是開不了口,只是深深的望着她……
認真時候的她有種別樣的魅力,映在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只有他一個人。
她真的很美……
說來也奇怪,歐陽月白這陣子追殺她姐姐墨玉琉,也經常看這張臉。分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可是他卻從沒有在墨玉琉身上感覺過驚羨的美麗……
就算是在毒氣繚繞的陰森之地,只要有她陪伴,世界還是充滿了光明。
他不知不覺的笑了,脣角微微翹起,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笑容。
“好了,嗯……你看着我幹嘛?”
蕭玉璃看到他怪怪的眼神不由得警惕,還以爲是自己做錯了啥。
“你好美。”
他突然深情的說道,沒頭沒腦的,語氣卻十分真摯。
“你一天不說甜言蜜語會死嗎?”蕭玉璃愣了下,氣呼呼的說道。跟何青巒的花言巧語不同,何青巒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假話,而從歐陽月白口中說出的,她總會不小心認爲是真話。
“嗚哇”突然一片烏鴉的聲音出現,似乎有什麼動靜驚擾了黑霧大竹林存活不多的鳥類。
“小心。”
歐陽月白沉聲道,黑霧大竹林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似乎有某種力量在蠢蠢欲動。
“好像從地下傳來的……”蕭玉璃有所感覺,腳下的地面隱隱顫動,並無大地的厚重感,反倒有種懸在半空的心悸。
一想到何青巒還在四方宮,她就更加坐立不安,會不會是他遇到了危險,然後弄出來的動靜?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吧。”歐陽月白惜字如金的說道,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何師兄,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她心裡默默唸着,如果她是以蕭玉璃的身份,就會立刻返回去找他。但現在她是“墨玉琉”,無論怎麼樣,都該以姐姐的遺願爲重,前往天照城。
兩人小心翼翼的前行,比之前要謹慎得多,相對的速度也慢很多。
“不用太擔心他,他是你的師兄,總該對他有些信心。”歐陽月白看她心不在焉,心事都寫在臉上了,不由得安慰道。
“歐陽月白,你方纔跟他交手,有什麼想法?”她早就好奇了,既然他提起了,蕭玉璃打蛇順杆上,問出心底的疑問。
“能有什麼想法?”
“好比說,你們到底誰比較厲害?”蕭玉璃有點鬱悶,總覺得他在裝傻。
“嗯……如果他老老實實當個毒修,應該會比較棘手。”
這是歐陽月白對他的評價。
“呃,這個意思是,他現在還是比不過你嘍?”
可惜之前都沒能看清他們的交戰,如果看到的話,她自己就能做出判斷了。
“不過在這個地方,他有天然的優勢,所以你不用擔心。”歐陽月白本意是安慰她,自然不會太過貶低何青巒。
“好吧……”她抿着嘴,心底的擔心總也沒有消失。
這時,地上厚厚的枯葉突然鼓起了一個小包,極爲詭異,歐陽月白立刻停下腳步,一臉謹慎。
“噗啊……總算是出來了!”冒出頭的竟是一個黑臉小矮人毒修!
“哎呀呀,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差點被活埋了!”緊接着另一個小毒修拽着人冒出來。
被拎着衣領那個小毒修哇哇大叫:“放開我!嗦嗦還在裡面!你們居然綁架老子!”
“咦?是他們?”蕭玉璃不禁驚訝,這幾個小毒修長得都差不多,至少在蕭玉璃眼中是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區別,但哆哆的聲音極爲特殊,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從地下爬出來的三個毒修,正是哆哆和嘀嘀、咕咕。而哆哆原本的搭檔嗦嗦,似乎還在四方宮之中。
“喂,你們三個!怎麼在這種地方?”蕭玉璃見了熟人,上前問道。
“哇,是瘋女人!”嘀嘀大叫道,活像見了鬼。
“臭小孩!太失禮了!怎麼說話呢!”蕭玉璃頓時不爽了,怎麼能叫她瘋女人呢?她哪裡瘋了?
“呃…………”嘀嘀和咕咕突然沉默下來,一向多話的哆哆也是萎靡不振,結果冷場了。
蕭玉璃無奈,說起來她也有一定責任,如果不是她使用了法術“龍傲捲風”的話,四方宮也不會被破壞……
那個弱智的小毒修嗦嗦,被活埋了嗎?
如果現在去救他的話,也許還來得及!
正想着,忽然一陣天搖地晃,不遠處一道白色的光暈,直衝天際,穿越了黑霧雲層,極爲顯眼,就算在竹林中都能一眼看到!
“那是什麼?”
她不解的問道,看上去那個似乎是一個細長髮光的白杆子,和黑霧大竹林中的竹子驚人的和諧。
三個小毒修仰着脖子望去,嘀嘀則說道:“那就是老大要找的乳白竹子,深藏大竹林地下,只有從下面的四方宮才能過去。”
“既然是竹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蕭玉璃驚訝,沒想到那個貫穿天際的巨大白杆,居然是竹子?
這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大的竹子?
嘀嘀繼續說道:“那乳白竹子其實是這座竹林的命源,你們看到的廣闊竹林,其實都是通過極少數的白色竹子孕育出來的,這裡終年不散的毒霧,也跟它有關。它不停的吸收這裡的瘴毒,同時也維持着毒霧不散,經年累月下來,這裡就變成了這樣。”
“經年累月?那得有上百年了吧?豈不是成了妖?”蕭玉璃咋舌,原來她之前接的任務,竟然是要取這麼危險的東西?
“就算不是妖,這裡也是它的地盤。它突然顯露真身,說不定是受到了刺激。”歐陽月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