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骯髒惡臭的水牢之中站着,四周嘈雜的聲音紛紛涌入李風揚的雙耳之內。
這些聲音卻大多數都是此地凡人的痛苦呻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不過有一道聲音卻令李風揚有些詫異,卻聽那聲音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老者。
只聽這老者說道,“隔壁的那個小子,你是什麼東西,犯了什麼了不得的罪過,居然也能夠關到這鐵壁水牢之中,與老夫同樣的待遇?”
聽其不滿的聲音,似乎按照他的意思,被關到這鐵壁水牢,還是令其感到非常榮幸的事情。
聞言,李風揚不禁無語,對於這可笑的老頭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這老頭沒有放過李風揚的意思,開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了起來,主要就是講起他當年是怎樣怎樣一個江洋大盜,是怎麼樣強搶民女,大戰官府,偷吃小朋友棒棒糖諸如之類的事情。
“想當年,本座搶了一個十五歲的小美妞,順帶拿走了她弟弟的棒棒糖,那個美妞啊那個美啊,那個糖人那個甜啊,老夫現在都記得。
哎,臭小子,南天聯盟的刑都府,你知道不?就是那個專抓壞蛋的捕快老窩啊。這羣該死的爛捕快喲!就爲了那美妞和糖人,出動了三千個藍衣捕快瘋狂追殺了俺三天三夜啊。那個時候,那是天羅地網啊,昏天暗地啊,那是日月無光啊,天地失色啊,最後,你猜怎麼着?”
李風揚無語至極,這老傢伙好像是個瘋子。李風揚被其喋喋不休的十分不耐。
這鐵牢分明是圍合的嚴嚴實實的,這老傢伙的聲音是怎麼穿過來的。
仔細感受了一番,卻發現原來這老小子的聲音是從水底發出來的,強忍着這水牢髒水嗆鼻的惡臭,李風揚彎下腰去,鑽進了水裡,在骯髒的,遊動着各種噁心水蝨之類的暗灰色水裡,李風揚四處找尋了一圈。
這水牢不大,不多時李風揚便發現了異樣之處,只見自己右方的鐵牆之上,居然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孔,那老頭的聲音便是從這小孔裡傳出來的。
將眼睛湊上去一看,透過小孔之中的污水,依稀可以看見水牢另一邊的情景,只見一個髒兮兮的老頭,也是憋在水裡,正懸浮在自己右邊的水牢裡。
不過這老頭一邊憋在水裡,嘴巴居然還能說話,用一些聚線成音的凡人手段將這聲音傳到了自己這邊。
這老傢伙應該是個胎藏七八重的高手,會這點手段倒也是正常。
不過令李風揚極其無語的是,這老傢伙的那水牢牆壁上,分明有着無數個孔,似乎每一個孔都將空間扭曲了一般,將他的聲音傳遞到其他水牢裡。
“這尼瑪是什麼情況,這老傢伙難道是這水牢裡專門用來煩人的工具?”
李風揚無語至極,擡手撕下一塊衣衫,將這拇指大小的孔洞,堵了起來。
這小洞一堵上,那老者的聲音總算是消失了,李風揚總算是感到自己得到了一絲安寧。
不過這安寧只是維持了片刻,那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唉,小夥子額,你猜怎麼着?就是那樣,最終老夫我還是逃掉了,還從萬軍之中突圍而出,甚至最後啊……”
李風揚極度無語,翻身鑽到水裡去一看,卻見那塞進孔洞裡的衣衫居然是消失不見了,透過孔洞望過去,只見那截衣衫正拿在那老者的手上。
“……”
老者拿着李風揚的那截衣衫,嘴中繼續說道,“甚至從那捕快的頭上,老夫甚至拿到了一株插在其頭上的草藥,你可知道那草藥叫什麼?”
李風揚簡直夠了,撕下一部分衣衫來,想要將自己的耳朵堵住,不過這老者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李風揚吃驚了起來。
“爆明草,鬼面花!老夫從那捕快頭頭的腦袋上取下了一株爆明草!一株鬼面花!”
老者繼續喋喋不休,李風揚卻是驚疑了起來,爆明草,這正是李風揚此次準備煉製爆湖丹的主要藥物之一,此藥雖然絕不可能長在人的頭上,但是從這老者嘴裡聽到也足夠驚異了。
這爆明草,乃是真級中品草藥,極其珍貴,絕不是一個凡人老者可以知曉的。
如果爆明草之事,僅僅是巧合而已的話,那鬼面花之說,卻是讓李風揚確信這老者的確是知道一點關於爆明草的消息。
因爲鬼面花同樣是一種真級草藥,這兩種草藥和在一起卻是煉製一種可以突破丹水甚至是龍象境界的絕佳丹藥,鬼明丹。
只是不知這老者到底是真的瘋了,無意之中透露出了曾經見過的這個消息來,還是假癡不癲,故意試探自己。
想到這裡,李風揚不由出聲感嘆道,“想不到你這老頭居然這樣厲害,”其語氣讓人聽了似乎,覺得真的是對於這老者的行爲十分的讚歎佩服一般。
老者一聽居然有人接他的話,頓時驚喜了起來,嘴中更是連珠炮一般的說道,“那是,本座的厲害之處,簡直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天大地大,生靈萬萬數,但本座第一,但我獨尊……”
“不知這位前輩,那捕快頭上的鬼面花和什麼爆明草又是何物?你拿去做什麼?熬了湯吃了,還是茅廁後擦了屁股?”
“你這小子好不知趣,這東西是你可以知曉的?擦屁股?虧你說的出來,此物乃是一件極要緊的寶貝,那是可以煉丹的!”
老者以一種吹噓的聲音笑罵道,李風揚一定,也是心中有數,這老者定是假瘋,說出這般話來,卻正是試探自己。
李風揚心機一動,直接以聚線傳音的手段,秘密的對那老者說道,“這位道友,看來我們是爲了同一目的而來。”李風揚這話說的算是大有深意在裡面。
這一句話,看似好像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爲了同一個目的?但是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這根本沒有說明白,到時候怎麼解釋都是可以的。
老者聞言,面上神色不變,嘴中繼續喃喃的吹噓,暗地裡卻也是對於李風揚聚線傳音,“果然如此,道友此番一來,本座就感覺到你身上氣勢非凡,既然我們是爲了同一樣東西而來,那倒是也可以合作一二了。加上道友你,還有黎道友、何道友和王道友,這次我們卻是有五人之數了。爲了此事,我等謀劃了數十年之久,成敗就在一月後的月圓之時,不過在這之前,”老者說道這裡,聲音驀然一變,是驟然變冷。
“在這之前,道友是不是也該交代一番,你到底是何修爲,對於我等此次之行,有什麼用處!若是道友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修爲也極低的話,就休怪老朽無情!”
這老者的意思卻是探一探李風揚的底,畢竟他卻是發現李風揚的修爲他根本看不透,似乎好像就是一個凡人,不過一個凡人怎麼敢來摻合他們的事情?
再一個他們這樁行動,所得之物說不定也有限,多帶一個人來,到時候寶物的分配就多了幾分問題。
聞言,李風揚卻是眼珠一轉,嘴裡一聲淡笑,“要問李某修爲,此刻李某還是凡人一個,至於……”
聽了李風揚的前半句話,老者是渾然不信,你一個凡人且不說你不可能得到消息,就算是得到了他們這次行動的消息,居然斗膽敢摻合這等事情?
只聽李風揚繼續說道,“至於有什麼本事,李某不才,對於丹理、醫學、陣法之道還算是小有造詣,此次行動之中所遇陣法,本座若是都解不開,這牙縫小世界,甚至是西牛賀州那也便沒有人能解的開。”
老者一聽頓時冷笑起來,“好個無知後生,吹牛都吹到天上去了,還西牛賀州,你去過嗎?你知道西牛賀州的強則有多麼恐怖?要論丹理、陣法,我們這裡已經有黎道友了,乃是陣法宗師,煉丹大師,你若是說不出什麼其他的特長來,休怪老夫無情!”
聞言,李風揚也是一聲冷笑起來,“哼哼,你那黎道友可是知道你當年曾經受過暗傷,臍下兩寸之處,每到月圓之夜就疼痛無比,每到正午之時便隱隱有黑煙冒出,每到梅雨時節、胸口會行穴,顱頂定心穴每每劇痛無比?你的修爲更是因此病下降了一個境界之多,每每與人鬥法之時,是不是都感到法力運轉極其不順,胸口有發悶之感?!”
聽了李風揚的話,這老者頓時大駭,面色陰晴不定起來,“此事,你是如何知曉!?”
“如何知曉?此事簡單至極,本座已然到了望氣知理,看人識病的法宗級藥師水準,你的病症,本座只要看上一眼就心知肚明,豈能不知?”
李風揚這話卻也是半真半假,這醫藥病理也是一門極其艱深的學問,李風揚若是身爲奪命倒也是真的可以一眼以神通法力看出此人病症,這靠的是感知、甚至是一種特殊的神通。
但是此刻李風揚不過是凡人一個,要一眼看出此人的病症卻是幾乎不可能。
而李風揚之所以可以得知此人的病症卻是因爲,他對這老者使用聚線傳音的時候,使用了特殊的手法,將自身的聲音額外擴散出了極其細微的一絲,在這老者的身體之中又走了一遭。
靠着這一絲聲音的波動,這老者的身體狀況、修爲法力已然全部被李風揚之效。
此法卻是有探測之奇效。
當然如果是一個對於李風揚有防備的人,此法卻是未必能夠行的通,畢竟對方可以拒接接受你的聚線傳音。
這老者接受了李風揚的傳音,正是給了李風揚這樣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