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納蘭雪四人將猜到的東西寫好,然後交給納蘭戎生。
納蘭戎生拿着四張紙,看了看,淡然道:“長空,你先來說說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納蘭長空邁步上前,表情有點尷尬,他撓了撓頭道:“這個……這裡面是一把兵器。”
“哈!”納蘭冰梅忍不住當場笑了起來。
納蘭長空對納蘭冰梅怒目而視,道:“笑什麼,我覺得就是一把兵器,而且是一把刀!”
納蘭冰梅笑聲更大了。
“好了,下一個,冰梅來說說看。”納蘭戎生擺了擺手,示意納蘭長空退下。
四周的侍衛和管家們,各個都是一頭霧水,他們對這箱子裡裝的什麼,更是一竅不通。
納蘭冰梅向前邁出兩步,傲然道:“裡面是一株草藥!”
“哦?說說看。”納蘭戎生這樣的反應,讓納蘭長空心中悲嘆,看來自己是猜錯了。
“嗯……一株……一株……”納蘭冰梅張口結舌,就是說不出下文。
“已經很不錯了,下面紅耀來說吧。”納蘭戎生道。
納蘭紅耀走上前去,淡笑道:“黑楠之刺,藥性屬陰,生長於北部病原地帶。體長兩寸,生有尖刺。”
“三刺爲一品,六刺爲兩品,九刺爲上品,十二刺爲極品。更傳說有人曾見過二十八刺黑楠之刺,可算是頂級靈藥。”
聞言,衆人皆驚。
納蘭紅耀不但說出了箱子裡面的物體,更是將那物體的具體信息都如數家珍。
木鐵忍不住暗中搖頭,心說這次看來是納蘭紅耀獲勝了。
“好!說的不錯。”納蘭戎生叫了一聲好,很是欣慰。
“小雪,你來說說看。”
納蘭紅耀抱着雙肩,在一邊冷笑,倒要看看納蘭雪能說出個什麼門道來。
納蘭雪剛纔聽到納蘭紅耀的說法,心中已經非常震撼了,她難以置信的望向蘇林。
蘇林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蘇林能猜到箱子裡的東西,可她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是落地了。
當下便不慌不忙的說道:“黑楠之刺,藥性屬陰,生長於……”
她所說的,與納蘭紅耀一般無二。
納蘭紅耀呵呵發笑:“大姐,你重複我說過的話,那可不算,要靠真本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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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雪笑着反駁道:“我們的答案已經寫在紙上,正拿在父親手裡,怎麼,難道你還認爲我騙你不成?”
聞言,納蘭紅耀面色不善,的確,納蘭雪複製他說過的話是沒用的。既然她敢這樣說,那紙上也一定是這麼寫的。
果然,納蘭戎生將四張紙翻開來看,面露驚容,忍不住多看了納蘭雪兩眼。
納蘭紅耀能猜到,那還說得過去,可納蘭雪也能猜到,就有點太出乎意料了。
那紙上寫的,赫然與納蘭雪說的是一模一樣。
“開箱!”
木鐵親自上前,準備將箱子打開,但是納蘭雪卻突然叫停。
衆人紛紛望向她。
納蘭雪笑道:“我還沒說完呢,這箱子裡的黑楠之刺生有六刺,兩刺靠近根部,四刺在上部。”
“什麼!”納蘭紅耀雙目圓睜,竟然連刺數都說出來了。
木鐵將箱子打開,裡面正是躺着一根黑楠之刺,也亦如納蘭雪所言,兩刺靠近根部,四刺在上部,一模一樣!
“這……”納蘭紅耀頹廢的後退兩步,滿臉的難以置信,繼而,他怒道:“一定是有人提前跟你通風報信了!”
“混賬!”納蘭戎生頓時怒了。
納蘭紅耀面色發青,說完那句話心中也是後悔了,那豈不是說父親在作弊?
“第一輪,小雪獲勝,下面繼續猜物!”納蘭戎生對納蘭紅耀的質疑很是不悅,語氣乾硬了許多。
接下來的兩個箱子,竟也都是裝的靈草,連續三個箱子裝靈草,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可怪異的是,那納蘭紅耀竟是將這兩種描述的非常完美,不但將將其名稱、藥性都說上來了,就連形狀都一絲不差。
納蘭雪,也最多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可她還是輸了。
因爲納蘭紅耀不僅能猜到靈草,更是能夠將靈草能夠治療的傷病,甚至能夠煉成怎樣的丹藥,也都說出來了,最誇張的,他還附上了靈草的市場價值。
蘇林根據眼前所見,由青老暗中指點,當然可以知道那些靈草的信息,可青老卻很難說出這些靈草的價值幾何。
因此,納蘭雪勝出一次,納蘭紅耀勝出兩次。
怎麼這小子突然變得厲害了?蘇林心中隱隱覺得納蘭紅耀有點不對勁兒。
這猜測箱子裡的東西,需要用鼻子去嗅那微乎其微的味道,用手敲擊箱子感受迴音來判斷形狀,觸摸箱子去感受裡面東西散發出來的,幾乎很難感覺到的溫度。
這些,非常難辦到,哪怕只是猜中裡面是兵器還是靈草,也很了不起了。
蘇林很清楚,自己能猜到裡面的東西是因爲自己的窺天神目,那納蘭紅耀呢?莫非對方也有神奇的透視能力?
接下來,第四個箱子裡面的兵器,納蘭雪與納蘭紅耀也都報上名去,果然還是一模一樣。
唯獨不同的是,納蘭紅耀說出的信息更加豐富,自然還是他勝。
如此一來,納蘭紅耀已經勝了三次,納蘭雪則只勝了一次。
也就是說,只要納蘭紅耀再勝一次,就算是贏得了繼承權,哪怕他輸了,也最多打平而已。
蘇林越發覺得納蘭紅耀不太對勁兒,更是將其留意上了。
待第五個箱子,納蘭紅耀上前去摸索的時候,蘇林雙目中銀芒一閃,看清楚了眼前事物後,頓時震怒。
那納蘭紅耀右手掌心貼着箱子,似是在感受溫度,實則,卻是將元氣透入箱內!
蘇林心頭一動,上前一步手指箱子,一道元氣外放,將箱子包裹起來。
衆人均都詫異的望向蘇林,納蘭紅耀卻是恨的壓根癢癢,對蘇林怒目而視。
這一招,讓得旁觀者們心頭大震,瞬間明白了。
“你做什麼!”納蘭紅耀怒道。
蘇林微微一笑:“我放出的元氣,最多隻能抵抗別人的元氣,卻無法阻止你的手觸碰箱子。納蘭紅耀公子,繼續吧。”
蘇林釋放的元氣不具備攻擊性,這一點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否則納蘭紅耀的右手已經廢了。
元氣畢竟是一種氣,它能傷人,也能抵抗別人的元氣,卻無法阻止納蘭紅耀用手觸碰箱子,蘇林的話,說的很明白了。
再結合後來納蘭紅耀遲疑不決,始終不肯離開箱子,顯然是做不出準確判斷的表現。
納蘭長空立刻叫道:“作弊!你先前一直都是靠作弊取勝的!”
衆人紛紛點頭,心中不齒。
伎倆被人拆穿了,納蘭紅耀倒卻並不覺得理虧,反而笑道:“什麼叫作弊?誰規定不能用元氣去查看了?是你們自己沒想到,怎麼能怪別人?”
比賽從一開始便說猜測箱子裡的東西,因爲思維慣性,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使用元氣這種方法。
他們打心裡認定,使用元氣是作弊,因此便很少有人去往這方面想,倒讓納蘭紅耀鑽了一個空子。
可誰也說不出別的來。
商人麼,只追求最後的利益,這個過程中耍心思、耍手段也是理所當然的。
無恥?這個詞向來與商人密不可分,若是連這點養氣素質都不具備,還如何經營一個家族?
所以即便知道了納蘭紅耀在作弊,納蘭雪也只能忍氣吞聲,她若站出來聲討,只能說明她不適合繼承家主的位子。
不過大家心中也都鬆了口氣,幸好蘇林及時出手。
這第五個箱子,最後自然是納蘭雪獲勝了。納蘭紅耀雖然敗了,也沒有半點尷尬的模樣,他覺得他一點都沒錯。
輪到第六個箱子了,也是最後一個。
納蘭紅耀終於坐不住了,他眼珠子亂轉,心中有了壞主意。
這個細節,被蘇林準確的捕抓到了,他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
交紙條的時候,納蘭紅耀故意落在最後一個,當納蘭雪三人交上了紙條,他卻徑直上前,一掌將那鐵通木箱拍碎!
衆人紛紛瞪眼,誰也沒料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而且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你!”納蘭長空怒指納蘭紅耀:“你破壞比賽規則!箱子不可以被打破!”
納蘭雪也是氣的臉色發白,幾次想開口,卻還是忍住了。
箱子破碎,裡面掉出一把劍來。納蘭紅耀笑了笑,從容淡定的將劍的信息寫在紙條上,也送了上去。
“這個不算!”納蘭長空對納蘭戎生道:“父親,他打破規則,不能算數!這次大姐勝出!”
納蘭紅耀冷笑道:“爲什麼不能打破規則?你倒是告訴我,規則是誰定的,爲什麼不能打破?”
“咱們做生意講求的是獲利,那又有什麼手段不能用?打破規則,那又怎樣?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都可以做。”
“所謂商場如戰場,你打仗的時候能怪敵軍偷襲麼?還不是誰活到最後誰是贏家!”
“規則!呵呵。”納蘭紅耀冷笑:“遵守規則爲下者,打破規則方爲人上人。”
“說得不錯。”納蘭戎生點了點頭。
這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無奸不商啊,納蘭雪還是太循規蹈矩了,反觀不擇手段的納蘭紅耀,則更有氣魄一些。
什麼是比賽,蘇林終於懂了,這根本就是一場鬥智鬥勇,比賽本身完全不重要。
納蘭戎生要的,就是在這次比賽中,看看自己的兒女能夠用出多少手段來,這是一場心理與計謀的競技。
納蘭紅耀轉向納蘭雪,笑道:“大姐,我承認你很有本事,將來也一定會是一名頂級強者。但可惜,你沒有心機,所以你不適合成爲一名合格的家主。”
“遺憾的告訴你,這次比賽,最終還是我贏了。家主的繼承權,也是我納蘭紅耀的了。”
納蘭雪緩緩閉上了雙目。
見狀,衆人感嘆,以爲納蘭雪認命了。
可不料納蘭雪卻突然笑了起來:“紅耀,正如你所說,爲了獲勝可以不擇手段,那我現在完全可以一劍殺了你!”
聞言,納蘭紅耀身子微微一晃,卻硬着頭皮沒有後退。
他心中發苦,這可真是作繭自縛啊,納蘭雪現在殺了他,正統繼承人,自然便要落在納蘭雪身上。
但他相信,父親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納蘭雪又道:“即便不殺你,我還可以在你打碎箱子的時候阻止你。”
“可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動手麼?因爲你還是輸了,父親,請打開紙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