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曉鵬,二十五歲,賀南落陽人士。
最近幾個月來,他發現自己身上開始出現奇怪的狀況,最開始是在夢中見到一些,自己從未見到過的場景。
到得後來,這種情況越發明顯,甚至在白天清醒的時候也偶有發生。
今天又要遲到了,嶽曉鵬站在車廂人羣中被推來推去,懷裡抱着黑色公文包一臉的沮喪。
猛然間,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充斥心頭,像是有人狠狠的捏了他的心臟一下。
這種感覺讓嶽曉鵬冷汗直流,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隱約感覺自己必須下車。
“師傅,快開門!俺要下車!”
“沒到站呢!等會兒!”
那嶽曉鵬用力拍打車門,他急中生智,一捂肚子叫道:“快開門,俺要拉了!”
此言一出,整車人均都大驚失色,距離最近的年輕人們罵道:“幹嫩娘啊,快讓這龜孫下車!”
鐵盒子車輛一個急剎停住,那嶽曉鵬箭步衝出,聽着滿車人的叫罵聲,目送那車輛遠去。
可就在前方十字路口處,突然衝出來一輛更大的貨車,將他剛纔乘坐的車輛一下子撞飛了出去。
滿街都響起了尖叫聲,人羣迅速朝着禍事現場跑去,還有人舉着手裡的小鐵片。
嶽曉鵬驚呆了,胳膊裡夾着的黑包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他面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往家走,連工作都忘了。
夕陽西下,一縷暮光透過簡易玻璃窗照射進來,這不足二十步寬的小房間,便是嶽曉鵬的居所。
他坐在牀頭,臉色是一陣青又一陣白,他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了,好像他總能夠提前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事。
而今天更爲嚴重,一次預感,竟是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他心裡有些糊塗,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了。
咚咚咚……
這時,房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嶽曉鵬甩了甩頭,開燈,將昏暗的房間點亮。
不知道爲什麼,嶽曉鵬心裡突突狂跳,有種很不妙的預感,但他還是打開了房門。
開門,見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站在門外,下意識道:“弄啥呀?”
那二人對視一眼,那男人一把抓住嶽曉鵬的肩膀,沉聲道:“跟我們走!”
說罷,也不理會那嶽曉鵬願不願意,便強行將他拖着往外疾奔。
嶽曉鵬只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個大鐵鉗子,給鉗住了一樣,拼了命也掙脫不開,驚慌的喊道:“俺哩娘呀,搶劫啦!快來人呀!”
“閉嘴!”陌生女人伸手捂住嶽曉鵬的嘴巴,讓他無法發出聲響。
嶽曉鵬一雙腿打着擺子,全身都嚇得癱軟無力。
接下來更恐怖的一幕出現了,衝出樓外,那二人左右挾持着嶽曉鵬,竟是雙腳在牆壁上點戳兩下,一個騰空而起便上了樓頂。
嶽曉鵬像是活見鬼了一樣,自己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荒誕。
“是他嗎?”男人回頭看向嶽曉鵬,沉聲問道。
那女人點頭:“差不多,我這兩個月跟蹤的十二個目標中,他是唯一一個死裡逃生的人。”
“你們是北京來的啊?”嶽曉鵬一怔,聽那兩人口音,自己也便將口音轉換過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那二人並不理他,男人皺眉道:“輪迴結界的力量雖然有所降低,但也只是降低了一點。”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嶽曉鵬,道:“我們的感知能力下降的厲害,先前已經抓錯過二十幾個人了,希望這次是對的吧。”
女人將手指放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隨後,高空中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緩緩降落。
那東西狀若獅子,卻生有兩翼,其通體漆黑,被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包裹着,若不認真去看,很難在夜晚發現它的存在。
尤其這東西臂展足有十米巨大,這放在華夏界,簡直是無法理解的。
那嶽曉鵬看着飛行獅子降落,都快嚇得尿褲子了,他趁着那二人不注意的功夫,一個轉身便是拔腿狂奔。
可旁邊就是樓頂的邊緣,那嶽曉鵬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失足降落,他心中哀呼,卻毫無辦法。
“該死!不能讓他摔死,否則咱們就是一百個腦袋,也不夠償命的!”那女人嚇得臉色蒼白,她幾個箭步衝出去,居然也跟着跳出樓頂,同時右腳反踹矮小的護欄,一個下衝將那嶽曉鵬抓在手裡。
彭!
落地的一瞬間,女人出奇的將嶽曉鵬推在上面,用自己的身體做肉墊將他保了下來。
可女人在輪迴結界內,武道實力已經低的離譜了,這矮矮的五層樓掉下去,竟是被當場摔暈。
嶽曉鵬一個翻身起來,便是拔腿狂奔,瘋了一樣衝進了人羣。
這時,樓頂的男人咬了咬牙,只能先放走飛行獅子,而後才順着牆壁快速攀爬下來。
如今已是深秋,道路兩旁黃葉凋零,嶽曉鵬在漸涼的街道上瘋跑,突然覺得心中冰涼一片。
他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陌生了,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吞沒了他,讓他一邊奔跑一邊擦着眼淚。
華燈初上,大街上熱鬧的景象,卻讓他嶽曉鵬感到更加悲涼,想到自己孤苦伶仃,一貧如洗,忍不住的坐在街邊抽噎起來。
一個小時後,“警衛部”。
“你說,有兩個會飛檐走壁的人劫持了你,還召喚了一頭十幾米巨大的,會飛的獅子,想將你帶走?”一個身穿制式服裝的警衛人員,斜着眼瞥向嶽曉鵬。
嶽曉鵬頻頻點頭:“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兩個警衛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大笑起來。
嶽曉鵬怒道:“笑什麼?我沒有撒謊,快去把那兩個人抓起來!”
其中一名警衛突然面色微變,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知道我們有多忙嗎,大半夜的跑來消遣我們?把他拘了!關他兩天再放出去!”
兩個警衛將嶽曉鵬按在桌上,那罵罵咧咧的警衛還在嶽曉鵬後背上杵了一拳,直杵的嶽曉鵬臉色蒼白,冷汗不住的流淌。
半個小時後。
嶽曉鵬坐立不安的在鐵欄杆後面的房間裡,走來走去,身邊還有些其他被拘進來的傢伙,有的躺着睡覺,有的坐着發呆。
這時,那其中一個警衛走過來,不耐煩的嚷道:“嶽曉鵬,有人保你,跟我來。”
待他被警衛待到外面後,一眼便看到了那女人。
幾個警衛正圍繞着女人嬉笑聊天,身材這麼好,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可不常見。
但那嶽曉鵬一看清楚女人的臉後,整個人都差點嚇的背過氣去,她還活着!她從五樓摔下來後背落地,又被自己砸在身上,此時卻像沒事兒人一樣跟人聊天。
“我不走,我不跟她走!她是怪物!”嶽曉鵬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拼命要掙脫。
可幾個警衛衝上來將他按住,嚷道:“胡說八道什麼?再胡鬧就管你三個月!”
嶽曉鵬一直都盯着女人,這時發現女人眼神裡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並款款走來:“各位哥哥彆氣惱,他發燒把腦子燒壞了,我這就帶他離開。”
“我不走!”嶽曉鵬對着警衛們扯嗓子:“把我關起來吧,我不跟她走!她是怪物!”
“少廢話!”一個警衛隊長模樣的人衝上來,照着嶽曉鵬後腰上便是一警棍,直砸的嶽曉鵬雙眼翻白,一下子癱軟在地。
待那警衛隊長彎腰要攙扶的時候,嶽曉鵬突然張嘴,一口咬在警衛隊長手上,這力量之大,當場便咬出了血。
警衛隊長大怒:“關起來!敢咬我,把他關起來!”
嶽曉鵬終於鬆了口氣,可那女人的表情,卻冰冷了。
“嗎的,這小子屬狗的,把他給我……”
那隊長話未說完,一對雪白嬌嫩的手,緩緩的從其頭部兩側探過來,緊接着雙手手掌壓主隊長臉頰,咔嚓一聲,脖子拗斷!
那隊長哼也沒哼便倒在地上。
其他幾個警衛一下子驚呆了,紛紛去摸腰裡的警棍。
那女人動如脫兔,身材矯健的不像人類,她飛身起來,一記漂亮的剪刀腳鉗住當前警衛的脖子,隨着雙腿扭動,咔嚓一聲頸斷而亡。
同時她身體向前,右手摳進下一個警衛的喉嚨裡,手中用力,狠狠的向下拖拽。
那警衛喉嚨被捏碎,被猛的砸在地上,身體痙攣了幾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殺人啦!殺人啦!”嶽曉鵬都快嚇瘋了,他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這時後方一個警衛手持警棍,朝女人的後腦勺砸落。
那女人左手後翻將警棍搶過來,順勢插入那警衛人員的嘴巴里,右掌重重的拍在警棍尾部,將棍子噗的一聲穿透了警衛的口腔,從後腦勺透出!
最後一個警衛早嚇得連滾帶爬,朝房門爬去。
女人腳尖點戳桌角,一個騰空而起,輕飄飄升起起來,隨之突然加速降落,以右腳腳尖將那警衛的後頸點落在地!
又是咔嚓一聲,最後一個警衛死於非命。
嶽曉鵬嚇尿了褲子,如此殘忍的殺人方法,竟活生生的發生在現實世界裡!
“槍呢……”嶽曉鵬哆嗦着坐了下來,警衛不是應該有槍的嗎,怎麼拿個破棍子在那裡杵來杵去……
“小鵬。”這時,女人俏生生的站在嶽曉鵬對面,她雙手倒背,道:“跟姐姐走吧。”
面對這麼漂亮的女人,嶽曉鵬心裡只有恐懼,他甚至嚇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待女人挾持着嶽曉鵬推門而出的一瞬間,從門縫外突然探進來一隻右手!
女人瞳孔收縮,下意識的將頭部後仰,可那手來的角度極爲刁鑽,速度也快的驚人。
只見那手準確的抓住女人的脖子往後退拽,女人站立不穩,整個人向門外傾倒過去。
咔嚓……緊接着一隻左手手刀斬落,切在女人後頸上,頓時頸骨斷裂。
那刺耳的脖子斷裂聲,讓嶽曉鵬壓根發麻。
一陣寒風吹進來,吹開了那半開的房門,門外站着一個表情淡然的年輕男子。
“你好,我叫蘇林。”男子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可嶽曉鵬根本不敢與之相握,剛纔就是這隻手,要了那可怕女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