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四人隨便找了個酒館,想要先在本地聽一下各個宗門的情況再說。
他們發現,這個不大不小的酒館裡,武者的風格大約分爲三種。
一種人就像蘇林他們這樣,基本上沒什麼特別的,無論說話還是穿着都很普通。
第二種是一羣自由散漫,臉上始終掛着隨意笑容的人,這些人穿着很隨便,有些甚至挽着袖子,坦胸露懷。
第三種,便是剛剛從酒館正門進來的一羣人。
這羣人行走姿態端正,衣服釦子系的一絲不苟,臉上的表情也都很嚴肅。
“和我們差不多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其他小世界的武者了。”蘇林一邊喝酒一邊低聲說道。
韓鋒水月三人聞言,均都默默點頭。
這酒館內的武者境界普遍不低,大約十個武者裡面,就有四五個武宗境界的高手。
也不知是因爲水月是這酒館內罕見的幾個女性之一,還是那些武者看透了水月的易容僞裝。
一名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武者,拎着酒壺搖搖晃晃走過來,直接坐在了水月身邊。
此人胸前解開着三顆釦子,把大半個胸脯都裸露在外。
“美麗的姑娘。”那武者歪斜着身子,眼神不加掩飾的盯着水月:“能不能有幸請你共飲一杯?”
水月本身就是個正統而嚴肅的女子,她連看都沒看那武者一眼,喝道:“滾。”
豈料那武者哈哈大笑:“姑娘何必如此,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活一輩子不就是圖個快樂嗎。”
他說這些話的同時,蕭青和蘇林三人,都已經把臉拉了下來,隨時準備展開一場戰鬥。
但有人比他們三個更早發作,便是後來進門的這一羣人。
“放肆!”一個臉上帶着濃重怒意的人,對那武者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不知廉恥的調戲女性,成何體統!”
這人身邊也有一名武者附和道:“衣着不整,語言輕挑,你們算什麼武者!”
蘇林幾人聞聲望去,心中已經明白,這些說話的肯定是天運教派的人。
而坐在這裡勾搭水月的,一定是均衡教派的人。
根據蘇林已知的消息,天運教派宗門不少,其中最大的兩宗分別是拜劍宗與空門宗。
而均衡教派也是如此,只是其麾下最強的兩宗,則是東臨宗與洪雲宗。
就是不知此刻起衝突的兩方,是哪一宗武者!
那均衡教派的武者混不在乎,嘿笑道:“老子怎麼穿衣,怎麼說話,還輪不到你們這羣異教徒來指點。”
異教徒!
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這樣三個字,可比直接罵人祖宗還要嚴重。
噌噌噌……那羣天運教派的人立刻怒目而視,將兵器紛紛抽了出來。
“怎麼,你們這羣老腐朽想跟老子我過過招?”那均衡教派的武者豁然站起身來,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把小劍。
這把小劍長度僅有一米,劍身也不過兩指來寬,看上去很是精巧。
“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天運教派頭前一人,將聲音壓到了極低。
那均衡教派的武者哈哈大笑:“異教徒!”
“拿下他!”天運教派衆武者同時出手,說打就打,一絲含糊都沒有。
這小酒館內尚有其他武者,除了自由人之外,兩個教派的人立刻對陣起來。
“今天是我宋朝陽的場子,誰也不準相幫,我要好好把這羣異教徒教訓一番!”
那均衡教派的武者手持小劍,一個縱身從天運教派衆武者頭頂越過,直接跳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酒館內的人羣呼啦一下子衝了出去,蘇林四人也跟着趕出去看看熱鬧。
天運教派這邊有七個人,而均衡教派那裡要上場的,卻只有宋朝陽一個。
眼下場面更是簡單明瞭,所有天運教派的武者均都雙手自然下垂,臉上帶着憤怒的表情。
而所有均衡教派的武者,則各個形狀不一,有的抱着肩膀冷笑,有的歪歪扭扭的仍提着酒壺喝酒。
“老子是拜劍宗門下,宋朝陽,你們七個一起上吧。”宋朝陽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可沒等他把話說完,反而自己先動手了。
那七個天運教派的武者見此,只能咬牙衝上去迎戰。
嗡……這七人體內均都散發出渾厚的元氣,那元氣濃郁的像粘稠的液體一般,用肉眼就可以清晰看見其驚人的強度。
反觀宋朝陽,他的元氣非常普通,和正常武者沒有任何區別,可他的身法卻十分靈巧。
七個天運教派的武者紛紛元氣沖天,一道道粗壯的元氣光柱,直接射向了宋朝陽。
那宋朝陽卻輕巧的像是一隻燕子,在眼花繚亂的元氣攻勢中左右穿插,玩的不亦樂乎。
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進一步激怒了天運教派武者。
其中一名天運教派的高手,猛然一個衝鋒到了宋朝陽近前,但見他右手毫無花招的轟出,掌心內凝聚的元氣驟然噴發。
但是宋朝陽卻在半空中一個巧妙的轉向,以小劍在那武者身後嗤的一聲,劃開了一道長長的扣子。
這一下,天運教派武者的衣衫立刻分開兩邊,將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
宋青陽拍手叫好:“瞧瞧你,跟我一樣果露身子了。”
“放肆!”其餘六天運派武者氣的臉色鐵青,也都發起了攻殺。
奈何那宋朝陽的武技巧妙異常,那幾個天運教派武者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被他一邊戲弄一邊暴打。
所以短短一分鐘之內,宋朝陽已然將七個天運教派武者,戲耍的摸不到頭腦,模樣狼狽不堪。
顯然,這是宋朝陽有意而爲,你們天運教派說我衣着不整?那你們也就跟我一樣衣着不整吧。
“此人劍法極爲精妙。”韓鋒抱着雙肩,在蘇林身邊淡淡的道。
“嗯。”蘇林點頭道:“這一身功夫漂亮的很。”
“混賬,我和你拼了!”一名天運教派武者氣的身體發抖,他顯然是怒火攻心,矇蔽了心智,竟是朝着宋朝陽的長劍主動送上去,右手也同時拍向了宋朝陽的額頭。
這一下竟是要跟宋朝陽換命,我吃你一劍,你自己也要死。
面對如此不要命的攻擊,宋朝陽不但不緊張,反而笑的越發開心。
但見他手腕一轉,將掌心朝向天空,那小劍在掌心中轉了一圈立刻改變了攻擊方式。
原先小劍是要穿透天運教派武者的胸口的,此時卻是隨着一轉,用劍身抽在了天運武者的臉上。
這一劍看似無力,實則內含高深的門道,一劍將天運教派武者抽的偏離道路,而後宋朝陽手指輕彈劍鋒,讓那小劍嗖的一聲飛出去,直逼天運武者的眉心。
這一劍若是穿透了,天運教派武者當場就得死。
便是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降落一道亮黃色的元氣衝擊波!
那衝擊波如水桶粗細,其猛然轟落下來,當場將宋朝陽的小劍震成了無數碎片。
“好強的元氣波動!”蘇林心頭一凜,急忙擡頭往上放看去。
下方衆多武者也都心中驚駭,紛紛尋找亮黃色元氣的主人。
須知,宋青陽已經強的不像話了,他其實只是一個初階武宗,而那七個天運武者都是中階武宗。
可宋朝陽這樣的高手,竟是被那人給一招轟碎了兵器,那麼這突然跳出來的武者必然更強!
此時此刻,但見天空中漂浮着一名身着素白長袍的男子,此人臉上帶着從容的笑意,一雙手揣在袖子裡,看不出什麼神色變化。
此人雖然在笑,可那笑意卻很正統,給人以無法靠近的疏遠感。
“劉海東!”宋朝陽面色微微一變,隱有幾分忌憚之意。
這劉海東是一名中階武宗,比宋朝陽高出了一個小境界。
但劉海東的注意力,卻是被另一個人吸引走了。
只見他驚爲天人的望向蕭青,喜道:“這位朋友好出色的身體素質!實乃萬里挑一!”
大家齊刷刷的扭頭看向蕭青,心道劉海東這是鬧的哪一齣。
蕭青抱着肩膀,聲音渾厚的說道:“老子身體素質怎樣,跟你有一個銅子的關係嗎。”
那劉海東不但不惱,反而越發高興:“朋友聲如洪鐘,內息沉穩,實在是驚人!”
“你這樣一幅好身板,乃是天神賜予的恩澤,若不加以利用就太暴殄天物了,不如加入我天運教派東臨宗如何?”
蕭青聞言一怔,哈哈大笑道:“老子的身板是父母給的,跟那勞什子天神有屁的關係。”
“放肆,不得口出狂言!”衆天運武者紛紛大怒。
那劉海東擺手:“哎,無妨,這位朋友應該是從其他小世界來的,他說錯幾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聞言,蘇林微微點頭,心道這劉海東雖然是天運教派武者,但心思卻不是那麼的頑固不化。
“天運教派東臨宗,均衡教派拜劍宗,這個世界的宗門貌似有點複雜。”這時,水月眉頭一皺。
“複雜麼?”
蘇林看了一眼水月:“其實多羅界的教派只是一種信仰,好比咱們軒轅界的明面勢力與黑暗勢力,明面勢力分爲三大武道聖地,八大宗門等等,而黑暗勢力也分爲殺手組織,黑商組織等等……”
經過蘇林這麼一介紹,水月頓時明白了過來。
而在蘇林講解這些的時候,那蕭青卻是對那劉海東一揮手,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老子是來看你們打架的,而你卻絮絮叨叨個沒完,再不打老子可去喝酒了。”
那劉海東微笑道:“我若打贏了宋朝陽,你是否願意加入我東陵宗?”
蕭青一瞪眼:“放你的屁!你打敗誰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打敗他,你讓我幹什麼我就要幹什麼嗎!”
劉海東笑了笑道:“朋友你看好了,我相信你見過我的功夫之後,會改變主意的。”
說罷,劉海東從天而降,待其雙腳落地的一瞬間,一股子氣流便朝四面八方衝散開來,將那破舊的地面上吹的一塵不染,十分乾淨。
“劉海東,你也要來挑戰老子麼。”宋朝陽又取出一柄小劍指向劉海東。
那劉海東搖了搖頭,擡手便是一掌拍出。
轟……這一掌推出去後,立刻有一面亮黃色的元氣掌印衝向宋朝陽。
那元氣掌印飛的不算太快,可卻堅固紮實的讓蘇林都大爲驚訝。
宋朝陽當即扭動腰身,一個斜衝繞過了元氣掌印。
可那劉海東右手一挑,元氣掌印也改變方向,繼續逼近宋朝陽。
此時,那掌印與宋朝陽已經僅有丈許距離。
宋朝陽再躲,而元氣掌印也再轉再追,此時已經相聚兩米不足。
宋朝陽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他這次不再躲閃,而直接以小劍去劈砍那掌印。
宋朝陽的劍鋒之上也帶着渾厚霸道的元氣,但這種元氣乃是普通元氣,沒有太多特色。
鏗!但見凝聚着劍芒的小劍和元氣掌印對轟在一起,竟發出金鐵相交之聲。
那厚重悠長的聲音擴散出去,幾乎像是敲在了一口古鐘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