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會做噩夢,夢見紫雲溪冷冷地看着我,將我推入萬丈深淵,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然後我掉了下去。
君夫子,我喜歡你。
我一遍一遍地喊着,可是沒有人回答。
君夫子。
你又不是山谷,我也不期待你會有迴音。
可是我相信,君夫子是找過我的,就是那次,我還在失憶,跑出村落追逐車馬的那次,可是那次,我們擦肩而過了。
我被噩夢驚醒,御影還以爲我遭遇不測,立刻破門而入。
我驚魂未定,身體還在顫抖。
御影見狀,緩緩走向我。
月光透過窗臺撒落進來。
這是這麼久以來,御影第一次問我,“那個人,在你心中的分量,是可以爲他變成石頭的那種人嗎。”
“嗯。”是可以爲他變成石頭的那種人。
“我也是。”他低低地說,我也是可以爲你變成石頭的那種人。
也許是因爲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跳得太快,以至於沒有聽清御影后來說了什麼。
我望着他,月光下的少年非常美麗,頎長的身材,精緻的五官。亦如梨落說的,村子裡所有女子都會喜歡他這樣玉樹臨風的少年吧。
梨落看上的人果然不會太差。
可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去表達了。
御影沒有等到我說話,於是又開口說道:“你不能給我機會嗎?如果他已經忘記了你,或者你永遠都找不到他。”
我們一直在找君夫子的下落,可是多半情況下,他並不在府中,其他人不敢信任。所以擦肩而過的機會太多。
“御影,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我。”他輕輕地嘲弄了兩聲,也許是知道我會反駁,於是繼續追問:“你們相處的時間久嗎?”
“不。”我說,“還沒有你和我相處的久。”
御影似乎有些不相信那個人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佔據我的心,於是道:“那個人,爲你上過刀山下過火海嗎?”
“沒有。”我低着頭。在危難的時刻救我的人是御影。
“那個人,有好好地去珍惜你疼愛你,照顧你嗎?”他繼續追問。
我沒有說話。他對我,其實和任何人都差不多吧。其實,我也無法確認,因爲那次的告白只是我單方面的,而且,我也來不及等到迴應……再說,那時候我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聽懂……
御影顯然有些不甘心,繼續追問:“他比我優秀,比我長得好看嗎?”
“你也不差。”我誠懇地說道。
“那他一定是很有家世背景,幻力極高,天資過人。”
還好吧。君夫子一直都很厲害的樣子。可是我也領教過御影的實力,他並不比誰差。他也是站在人羣中就能夠閃閃發光的那種人。
我不能因爲喜歡君夫子,就貶低別人擡高他的身價。
“那爲什麼?”他看着我,追問道:“那爲什麼,你能那麼確定,你的心中裝下的那個人必定是他,不會是我!你有的是時間可以去喜歡我。我有的是信心對你比任何一個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