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境兒這兩天一直纏着賈德侍,講扶柳過去的故事傳說。賈德侍被糾纏得沒撤就編了一個。說什麼有一對夫妻被人謀害,在荒郊野外,吃下了毒藥發作。夫妻情知必死,彌留之際發下重誓:願化爲果,雌雄一對並生,若有人採食,食其一喪命,俱時之,可充飢。果然到了她們的週年,葬身之處長起了一棵小對。十年之後結果,顏色紅豔,雌雄雙生。應其言,要一對一對的吃,若是落個單,只有死路一條。孟境兒聽得入神,問這問那。爲什麼他們不發誓報仇?爲什麼他們不呼救?爲什麼要變成紅果?爲什麼要毒死人?爲什麼,爲什麼……?劉若寒笑着看賈德侍被問得狼狽不堪招架不住。賈德侍也暗悔怎麼編了個這樣的故事。這島上遍佈着的紅果樹,增加了故事的真實性,被公主追問不知如何做答,看到有人偷笑,心理有點惱怒。爲了轉移目標,他說:“公主,我說的這些都是傳說,都是老故事沒什麼意思。這兩位小哥,是從扶柳外面來的,見多識廣,公主何不請他們講講奇聞異事?”這話正中孟境兒的下懷,她早就想了,可不好意思當着父親近臣的面,纏龏黃施仁、劉若寒。現在賈德侍這樣一說,她巴不得呢,馬上飛一樣來到了劉若寒身邊,撒嬌道:“好哥哥,給我講講你們經過、見過的奇事吧!”
劉若寒被纏得沒辦法,就講了一個故事。
做人應該多做善事,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幫助別人度過難關。稱爲佈施。小時候常聽長輩們說起城南有個老婆婆,每天都是靠周圍街坊鄰里接濟着捱日子。一天有個來化緣的遊方和尚到了老婆婆的家門口,硬是託鉢求施。老婆婆也是一心向善之心,看到小和尚認準了這裡,急得團團轉。門口的人,越聚越多,有好事的,勸小和尚,這老婆婆年事已高無兒無女,一日三餐都是鄰居幫襯,實在是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了。小和尚笑而不語,只是一味的站在哪裡。有人看不過去,要趕小和尚,用了各種辦法,也沒趕成。老婆婆更是着急。沒辦法啊,家裡除了她和一張牀,什麼也沒有,就連吃飯的碗都是人家的。這和尚也真是執拗。她沖和尚一笑:“小師傅,我這裡真的什麼也沒有啊。”和尚深施一禮道:“婆婆已給了佈施,願我佛保佑您健康長壽。”衆人不解,追問其故。小和尚說:“佈施,非可望而不可及之事,乃是人人當下可行、當下可踐之舉。誠然,爲衆生宣揚妙法,施予千金,乃至爲彼解除身心怖畏是佈施,而給人一個微笑,一句愛語、讚歎,甚至一分歡喜,又何嘗不是佈施?可惜的是,我們卻是如此慳吝、自私,哪怕一個真誠的微笑,也不願輕易與人,使得這個世界人情淡漠、人心險惡。這是我們自己造成的,真正的惡鬼就是人心所化。互相猜疑、算計,設套,明明是自己做的,還要說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改變世界從微笑開始,剛纔老婆婆佈施給我的就是笑容。”衆皆大悟,從此以後,城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
“這些個我不懂,一個微笑也算佈施?”
“說到做好事,我倒有一個主意。咱們把糧倉內的糧食放出去吧!算公主您的功德。”賈德侍不時時機的插嘴。
“功德,也是,說幹就幹,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作商量。”孟境兒一開口,大家都沒反駁,各自安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