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銳的要求下,塞繆被傑夫召喚到了藍鯨酒店。當他看到凌銳的時候,心裡不禁有些興奮。他還以爲凌銳被抓住了。可當他看着凌銳和約瑟夫並肩而行的時候,他心中又不禁有些困惑。這樣子可不像是一個罪犯和被害者家屬的感覺。
“塞繆警官,你現在依然堅持是我殺了迪克少爺嗎?你是不是十分肯定你所臆斷推測出來的所謂事實是真實可信的呢?”凌銳淡然地向塞繆問道。
塞繆被他問得愣了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說實話,他的證據其實並不十分充分,唯一的他認爲是鐵證的那枚紀念籌碼,還並不足以撐起全部的證據鏈。而他實際上也清楚,他授意屬下對導遊瑞特進行逼供之後,得到的那份口供,可信度並不是很高。但作爲警察的習慣性思維還是讓他堅持自己的推斷。
他沉聲說道:“雷洛伯爵,我知道你是個擁有強大實力的源武者。但請您別忘了,事實就是事實。它不會因爲你強大的實力而變得對你有利的……”
凌銳並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他冷聲打斷了塞繆的指控道:“那我們就讓事實來說話吧!可以開始了。”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依依說的。他們現在就站在案發現場。依依雙手合什以一個時間結界將案發地周圍五百米內的範圍全部籠罩了起來。時間很快出現了倒轉。他們五人站在原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影浮光掠影般地倒轉了回去。這些影像很模糊,但是白晝和黑夜的變化還是很明顯的,很快他們就倒轉回到了五天前的那一個晚上。
靜謐的夜晚,空曠的通道。頭頂上的星空讓他們感到有些詭異。通道里一個人都沒有。沒過多久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輛遙控汽車。約瑟夫嘴巴張大着話都說不出來了。這輛遙控汽車,他是記得非常清楚的。這就是他送給迪克的生日禮物。現在這輛汽車的殘骸還在他的房間桌上放着。那天晚上,這輛汽車摔在迪克的屍體周圍,散落的到處都是。
很快出現了幾個年輕人,他們從通道一側走過來,滿臉的怨氣,有幾個還在罵罵咧咧地。爲首的一個年輕人沒有注意到這輛遙控汽車在通道里開來開去。他行進中一腳踩到了這輛汽車。應該是猝不及防的緣故,他仰天摔了一跤。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隨即就把他扶了起來。
這時迪克在通道另一頭出現了。那輛汽車被那年輕人踩壞了。他查看了一下之後,立刻朝着那年輕人說道:“你踩壞了我的車,你要賠我!”
迪克說話的口氣的確是有些不善。這應該是和他長期以來受到寵溺的關係。就在這時,塞繆突然間臉色變了一變。他分明看到就在那汽車旁邊掉落了一枚金光閃閃的紀念籌碼。這東西也引起了迪克的注意。他一下子抓起這枚紀念籌碼,顯然這東西的價值,他是知道的。而且對於這金光閃閃的紀念籌碼,他很感興趣。
“恩!這東西不錯,就當你的賠償吧!”迪克將那籌碼捏在手心裡,笑着說道。
一個年輕人隨即叫了起來:“這是我的!”
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個年輕人是剛剛上前扶人的其中一個。凌銳也很清楚地看清楚了他
的面容,心裡不禁有些意動。
沒想到竟然是卡繆拿了那枚紀念籌碼。應該是他和卡羅爾等人爭執地時候,帕娜掉在地上被他撿到的。而現在又在上前扶跌倒的卡羅爾時,這枚紀念籌碼掉在了汽車旁邊,被迪克撿到並想佔爲己有。
這枚紀念籌碼爲什麼會從帕娜手中轉移到了迪克手裡的事情,以現在他們看到的情景,已經能夠完全說明問題了。
就在卡繆說了這句話之後,剛剛被同伴扶起來的卡羅爾走到迪克身前,冷聲地對迪克說道:“小傢伙,我踩壞了你的汽車,就該把這個賠給你。可你把我弄得摔倒了,這又該怎麼賠償呢?”
“你想讓我賠償?”迪克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卡羅爾,“你知道我是誰……”
他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卡羅爾一把抓起了他猛然將他往欄杆外的玻璃窗摔了過去!
看到這裡約瑟夫和傑夫都不約而同地大聲喊了起來:“住手!不要!迪克……”
可惜他們的呼喊對於這個他們並不存在的空間裡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迪克就這麼被摔到樓下去了。
看到卡羅爾將迪克摔下了樓,他的那些同夥立刻走過來,連推帶拉地將卡羅爾帶離了現場。就在他們消失在走道盡頭的時候,樓下傳來了驚恐地叫聲。已經有保安發現了樓上墜下的迪克。他們是認識胡勒爾財團的這位小少爺的。隨即就召喚來了大批的保安。就在這時,非常巧合的凌銳一行到達了現場……
隨後的事情,他們都不用再看下去了。這些事情在塞繆的報告中都已經描述地很清楚了。依依的時間結界緩緩消散。他們的時間又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塞繆警官。我想您該回去修改一下你的報告了!以後破案不要那麼主觀地做有罪推定。你是刑事調查專家。警方的公正立場我相信不用我再來教你一遍了吧?我也沒那個時間。如果還有困惑可以回學校,問問你的導師。”凌銳開口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對着塞繆說的。
而這時約瑟夫轉頭問道:“雷洛先生能告訴我那幾個年輕人是誰嗎?你女友的紀念籌碼在他們手裡……也許你們互相之間見過面。”
“父親,我認識那個年輕人!”傑夫在這個時候插嘴說道,“那個動手的傢伙是酒店的合股人派克?蒂森的獨子。蒂森集團的繼承人。”
“派克那小子的兒子!”約瑟夫眼中的怒火噴薄而出。蒂森集團是藍鯨酒店的合股人。這個小集團是經營奢侈品銷售的,主要集中在時尚服裝、配飾、珠寶香水等行業。兩家也算是合作伙伴。不過對於胡勒爾財團來說這些小合夥人,那根本就是湊數的。
傑夫隨即點了點頭對約瑟夫說道:“父親,我立刻去查他們有沒有離開……”
“我要讓蒂森集團爲這小子的罪行買單!我給你一週的時間,我不想在聽到蒂森集團的名字!還有那些同夥,我也需要他們付出代價!”約瑟夫叫住了兒子之後,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了這番話。
凌銳和依依在一旁靜靜地站着,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事實已經真相大白了。而接下來對於凌銳
來說,他需要一個正式的道歉。
約瑟夫轉頭看到他們,臉上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誠懇地朝着凌銳深鞠一躬:“雷洛伯爵,對於您所受到的不白之冤。我表示鄭重的道歉!”
“約瑟夫先生,我能夠理解您喪失親人的痛苦。也能夠理解警方在受到強大壓力下,憑着主觀臆斷想要儘快結案的急切心理。但是我還是希望塞繆警官能夠吸取一下這次的教訓。很多事實都是掩蓋在假象之下的。而也不是所有的受冤屈者有我這種能力,自己來追查事實真相的。請您記住您說過的話,真相永遠都是真相!”凌銳接受了約瑟夫的道歉,但還是忍不住對塞繆草菅人命的做法吐槽了幾句。
隨後凌銳又對塞繆專門提了一個要求:“另外,我那些朋友還請塞繆警官儘快釋放他們。說實話,如果他們想出來,你們刑偵局的監獄是攔不住他們的。”
他最後補充的那句話,讓塞繆一頭的汗。他的意思就是說,他和他的朋友如果真要憑藉強大的武力強行離開,他們這些警察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塞繆也沒多說什麼,硬着頭皮表示了一下歉意之後,立刻回去放人了。
凌銳他們則回到了酒店房間等着,經過了這麼一件事情之後,藍鯨酒店將凌銳他們所有的住宿費用全部免掉了。這也是一種示好的表示。雖然凌銳並不稀罕這點小錢。不過能省一個是一個,而且這也算是一種接受和解的姿態。
沃卡等人放回來之後,他們商量了一下。明天下午包機去納洛傑,這地方他們是不想呆下去了。而那位被迫寫下“目擊證詞”的導遊瑞特,凌銳也沒打算爲難他。算起來,還是他害得人家吃了這麼些苦頭。對於凌銳的寬宏大度,瑞特非常感激,也沒顧得上休息立刻跑去找航空公司交涉改簽機票的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凌銳特意去了約瑟夫的房間。
“雷洛伯爵,這次真是很抱歉……”見到凌銳之後約瑟夫再次表示了歉意。
而凌銳則平靜地說道:“約瑟夫先生,您不用這樣的。說實話,這也真的是個巧合。那幾個年輕人和我們同一天到達,出事前已經發生了兩次衝突了……”
“不過這次也是由於警方的調查方向失誤導致這些傢伙已經逃走了!”約瑟夫對於這個結果很是失落,如果在胡勒爾這邊抓住他們,他可以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現在這些傢伙都逃回去了。即便請求各國警方協助,由於普遍取消死刑的情況。他要想讓這些紈絝子弟償命的想法,肯定是無法實現了。這個仇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報了。
說道傷心處,約瑟夫拿起桌上那輛已經面目全非的遙控汽車,怔愣着發起呆來。凌銳看着他的眼睛裡含着淚花,眼眶也紅紅的,傷心之意溢於言表。
看到老約瑟夫,白髮蒼蒼,傷心失落的樣子,依依和帕娜也不禁有些憂傷起來。
就在這時,凌銳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他鄭重地對約瑟夫說道:“約瑟夫先生,如果我告訴您,迪克可以復活,您相信嗎?”
聽到凌銳的話,約瑟夫怔愣着手中的遙控汽車掉了下來散落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