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宇宙,有驚才絕豔之輩,一生下來便身負靈體,不需要後天開啓;但也有人一朝得道,大徹大悟,最終靈光乍現,重塑靈根。”
“終究一切,不過在一個“悟”字上面罷了。”
“悟到,便明瞭,明瞭通透,自然有靈!這便是悟則明、明則通、通則靈!”
君老說完之後,目光炯炯的望着畢雲濤。
“悟?”
畢雲濤眼中有一絲迷茫,似懂非懂。
君老見狀,心中暗自搖頭,同時苦澀萬分。
他沒有欺騙畢雲濤,只要悟到之後,自然能由心而發,從內點燃靈光之火。
只是這種辦法,即便是他君無邪縱橫寰宇大半輩子,也只是聽說罷了,從未親眼見過。
但現在地球無靈,無法從外部引入靈氣,也就只有這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難道老天要讓我君無邪這一輩子都待在這死靈之地,再也不得脫身嗎?’
君無邪滿臉苦澀,端坐在畢雲濤識海上空的青銅佛像肩膀之上,落寞的閉上了眼睛。
“悟則明、明則通、通則靈?”
畢雲濤仍然在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他隱隱間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抓到,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從畢雲濤心中升起。
“到底如何才叫悟?”
畢雲濤盤膝坐下,山崖之前風聲呼嘯,一年四季從未間斷過。
日暮落下,然後升起,落下又升起,周而復始,往復循環。
畢雲濤的目光也時而睜開,時而閉起。
他好似與天地融入一起,又好似與天地格格不入,隨時有可能飛天而去。
山崖之前,畢雲濤憑虛而立,腳步甚至已經半步脫離了地面。
半晌之後,畢雲濤轉過身來,一腳擡起,最後還是落在了地面之上。
鬼使神差的,畢雲濤慢慢朝着山巔破廟下走去。
在破廟之下,是一處古老寧靜祥和的村落。
此刻初日未生,村落中已經有裊裊炊煙升起,有犬吠聲在村落中響起,繼而兩條大狗從村子中跑出來。
這兩條大黃狗,正是當初畢雲濤收養的兩條流浪狗,此刻見到畢雲濤,歡喜得不住的搖尾。
只是兩條大狗都只是遠遠的望着畢雲濤,一直顫動着尾巴,不敢上前靠近。
當畢雲濤輕輕一笑之後,這兩條大黃狗才往畢雲濤身上拱過來。
“好久不見!”
畢雲濤笑了笑,摸了摸這兩條大狗的腦袋,心頭涌起一絲愧疚之情。
這兩條大狗當初被他收留下來,但當時連自己都未曾吃飽過,所以這兩條大黃狗便一直在山廟之下的村落裡討生活。
但即便如此,兩條大黃狗還是對自己如此親暱,畢雲濤見到它們也如同親人一般。
好半晌之後,這兩條大黃狗似乎問道了香味,立馬朝着遠處跑開了。
“天地萬物均有靈,連畜生都不例外,只不過是靈的大小之分罷了。”
君老的聲音再次在畢雲濤腦海中響起。
此刻君老激動不已,這三天的時間,他其實一直在觀察畢雲濤的動向。
讓他驚疑的是,畢雲濤似乎真的抓到了那麼一點靈光!
這簡直讓君老不可置信,難不成他真的能親眼見到一位以自身悟出靈根來的曠世奇才誕生?
“萬物均有靈?這麼說來,人也是有靈的,原來是這個道理!”
畢雲濤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一股釋然明瞭的韻味在他身上升起。
畢雲濤腳步再挪,往村子裡面走去。
山野村落,村民們都起得比較早,不少人都見到了畢雲濤的到來。
“濤……子?濤子你終於回來了?”
“王嬸兒。”
畢雲濤面含笑意的對這老婦人點了點頭。
說實話,自己在這村子中其實不是那麼的受歡迎,因爲這村子中大多數人都欠畢雲濤的錢。
爲何?
但凡村中有人生病,之前是自己師傅令狐聖出手救治,但後來,便是由畢雲濤出手救治,而村民中大多無人給得起診費,於是便都欠着。
所以每當畢雲濤來到村子中,便有人擔心前來收賬,個個將家門緊閉。
其中就由這王嬸兒最甚,每次畢雲濤想要上門討回一些賬目的時候,王嬸兒大半時候是死不承認,甚至從不讓畢雲濤踏進門半步。
此時王嬸兒居然主動給自己打招呼,着實讓畢雲濤很是意外。
王嬸兒見到畢雲濤,不再躲避,立馬回到房間中,好半晌之後出來了,拿着手中一沓厚厚的零鈔票,苦笑着遞給畢雲濤。
“來,濤子,這錢你拿着,是以前王嬸兒欠你的。”
“王嬸兒,不必了,你拿着這錢給小牛討媳婦兒吧;對了,他應該還沒討媳婦兒吧?”
畢雲濤笑着推開,並沒有接手這錢。
若是以往,畢雲濤想必馬上就將屬於自己的錢拿回來,哪裡還會給王嬸兒?
但下山之後,畢雲濤繁華看盡,心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他願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隊給自己送錢來,他只不過不願意罷了。
“算了,小牛……小牛他娶不了媳婦兒了。”
王嬸兒說着說着,身形一軟,眼中便開始涌出淚水來,臉上露出無比悲慼的神情來。
“小牛他怎麼了?”
畢雲濤聞言一愣,吃驚的問道。
“小牛死了。”
王嬸兒身形扶着籬笆,慢慢的走向屋子旁邊的一個小土堆旁。
這土堆跟屋子相隔不遠,甚至就在屋子的地界之內,此時當王嬸兒走了過去,畢雲濤才發現有這麼一個土堆。
“還記得小牛小時候天天發燒感冒,沒少讓你跑來看病,但我想着啊!今後一定要存錢讓小牛討個媳婦兒,再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所以也從來沒給過你錢。”
王嬸兒望着面前的土堆,目光黯淡,低聲開口敘說,娓娓道來。
“就在前段時間,小牛突然就走了;我想也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王嬸兒轉過頭來,對畢雲濤哀求道:“所以這錢你一定得收着,否則小牛去了那邊,說不定還欠人恩情。”
畢雲濤聽完之後,心中一嘆,默默的收起王嬸兒那一沓錢,默默的離開王嬸兒家的院落。
畢雲濤擡起頭來,望了望天空,心中黯然。
王小牛,一個不過六歲的孩童,明明就如同這初升的太陽,本應該朝氣磅礴,但卻日暮早垂。
再回首望去,在畢雲濤眼中,王大嬸死氣沉沉,本來活着,卻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到底什麼是生,什麼又是死?”
畢雲濤喃喃自語。
PS;
明天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