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獵村當晚受襲事件,讓整村人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以前猛獸襲村也不是未有過,但一般都是食草性野獸或者並不具有強烈攻擊性的猛獸,這次灰狼的襲擊再加上回來獵人們情況和他們的說詞,整個西獵村突然籠罩了一層陰影,而叢林捕獵生活豐富的雲木和譚武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而西獵村當晚就在二人的組織下,就在捕獵隊裡選出傷勢不是很嚴重的獵人組成了西獵村巡邏隊,以防猛獸夜襲。
幸運的是,接下來好幾天裡,西獵村附近的森林除了比平常多了一些猛獸的怒吼嘶叫以外,並未出現猛獸襲村現象,這也讓有傷在身的獵人們贏得暫時的喘息時機,西獵村的獵人們本來就虎背熊腰身強力壯,體質好,因此只要傷勢不算嚴重的恢復的也有七七八八了,整個西獵村除了譚武和雲木之外,大夥們皺起的眉頭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舒展開來。
西獵村的厄運並未玉女峰的福佑而沒有降臨,雲凡受襲第八日中午,玉女峰峰下突然風停了下來,萬籟俱寂,針落有聲,就連平常的鳥叫也聽不到半點聲音,募得西北方向一朵黃色的雲霧朝西獵村撲了過來,似乎要把西獵村吞噬一般,牆角的獵狗除了開始叫囂幾聲之外,就躲在哪裡夾着尾巴和頭撲在地上瑟瑟發抖。
異常壓抑的氣氛讓整個西獵村把神經繃得緊緊地,所有能動的人拿着武器、菜刀、棍棒跑到了練武場上,個個神情嚴肅,大家似乎知道某件事情即將降臨一樣,因此個個除了握緊手裡的武器之外,都沉默無語,讓人不解的是,所有的人,包括婦孺老幼,眼神裡都未曾有過恐懼,是村落的防禦力量給了他們的自信還是他們自己給了他們自信,恐怕除了他們沒人知道。
也許這就是一種命,淡然了,就不在乎畏懼了。
“你呆在這”雲木把自己一直珍藏的那把匕首放在雲凡手裡,然後深深地看了雲凡一眼道“我出去之後,把門關上,注意安全,有事一定叫我”,得到雲凡點頭的雲木才走了出去,雲木和雲凡都知道,西獵村將面臨一場災難,一場足以毀滅西獵村的災難,這就是傳說中的獸潮?恐怕就連雲木都不敢肯定。
可惜的是,體質孱弱的雲凡只能縮在家裡避難,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衝上去,他肯定會是一個累贅,這讓失去力量的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如果說他以前想練武,只是爲了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況,好好體味家的幸福,那麼現在,淡然的心態再次被打破,變強已經不是前世那種精神世界的超越,而是爲了現實世界的生存。
無論哪個世界上,生存的力量和信念纔是最強的支撐點,如果說力量是一種方式,那麼信念就是一種拼搏的態度。
半刻鐘後,整個大地隨之震動搖曳,整個西獵村的人也隨之被震倒,天地間忽地被一陣震耳欲聾電費轟隆隆之聲所充斥,猶如千軍萬馬飛馳而過,此時西獵村的村民們還未看到任何猛獸就不禁面若死灰,其聲之駭,其勢之威,可見一斑。
聽到聲音不到半刻,怒吼嘶叫的猛獸裹着黃色煙塵向西獵村壓了過來,單單聽到聲音就讓人窒息,何止千軍萬馬奔騰的場面,西獵村的村民是過着頭系在褲腰帶上的捕獵猛獸的生活,但是又何曾見到過這種場面,個個不由心生膽怯,往後退卻,未曾歷練的孩子有的早已驚駭過度,動彈不得。
而躲在屋內的雲凡一隻手攥緊着拳頭,一隻手緊緊地握着匕首,似乎在等到末日的來臨,他不甘,不甘就這麼死去,並不是怕死,只是他不甘失去這輩子擁有的一切,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
“西獵村的村民們,拿起你們的武器,保護好西獵村吧,我們沒有任何退路”屋外不一會響起了雲木的吼叫聲,堅定而執着,哪怕一死。
作爲一個丈夫,他不曾成功,作爲一個父親,他願意用他的生命守護。
生命在此刻變得異常的脆弱不堪,西獵村的村民們在大規模的猛獸面前變得孱弱無力,在幾聲猛獸嘶叫之後,人類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嚎哭聲若有若無的傳進屋內,但傳進屋子裡的聲音多數依然是那猛獸的怒吼聲,依然是猛獸洪流的轟隆聲,依然是……,人類在此刻就連最後的哀嚎都變得虛弱無力。
不一會猛獸就衝進了西獵村的內部,時不時地聽到木屋被撞擊和房屋坍塌的聲音,更多的還是野獸的怒吼聲,而人類的聲音再也未曾聽到,雲凡心如刀割,他恨,恨自己十多年來碌碌無爲,恨自己的修煉未有半分進展,想到父親,想到譚武以及其他村民們,不禁潸然淚下,他實在不甘這輩子就這麼沒了。
雲凡背後募得被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雲凡整個人瞬間被拋了出去,全身一陣劇痛過後,突然覺得自身形象脫離了自己的軀體,遊離到空中。自己的身體分爲兩個,一個被猛獸狠狠地拋在空中,那只是空殼,而另一個是自己的身形,它比空氣還輕,晃晃悠悠飄向空中,而就在此時,雲凡強烈的求生信念刺激着識海,一股未曾有過混沌色的神秘氣流由識海突然貫穿雲凡全身經脈,然後注入雲凡胸前半透明略帶墨綠色的月牙配飾,月牙配飾倏地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木系力量和生命氣息,木系力量瞬間形成一層墨綠色類似樹皮卻異常堅硬的“蛋殼”將雲凡的身體包裹進去,而且這層“蛋殼”越來越厚,墨綠色逐漸由淺變深。
而疾馳而來的猛獸似乎非常驚恐這個忽然出現的“蛋殼”,紛紛繞道而行,哪怕是無數頭猛獸相互撞擊踐踏在一起,都未曾有過一隻往這邊跑來,那個“蛋殼”似乎給猛獸們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雲凡自那股神秘氣流出現,就已昏闕,這一切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那股混沌色的神秘氣流其實貫穿雲凡經脈注入雲凡胸前的月牙配飾後,就已消失,這一切只是現在變爲暗綠色的月牙配飾所造成的,同樣,強大柔和並且生命氣息厚重的木系魂力不斷的滋潤着雲凡的全身骨骼經脈以及肉體,哪怕雲凡現在孱弱的識海也是這般,而云凡的體質也隨着那股神秘氣流和這股木系魂力有了一個質變跨越,到底多少,這也就是後話了。
在西獵村附近一個四個方向都是懸崖的山頭上,劫後餘生的西獵村村民們正向一位神采奕奕、英氣逼人的中年男子拱手致謝,感激之情現於言表,而且用一種非常虔誠的眼神看着那位中年人,就差跪地膜拜了。
無論中年人的氣質還是形象,確實鶴立雞羣,那種俯視衆生的氣概也非常人可及,只是略顯蒼白的臉龐和有點凌亂的頭髮,以及胸前那件破損的黑色甲衣稍有美中不足,不過在西獵村幾乎所有的人眼裡,這都是中年人營救他們與猛獸拼搏所造成的,中年人在西獵村的村民們眼裡更是上升一個等次。
在古武大陸,平民與魂士可是天壤之別,一萬個平民甚至還不及一個魂士的一件衣甲,因此實力爲尊的古武大陸,平民在他們眼裡就如螻蟻一般,生死予奪毫無顧忌,更別說一個魂士甚至魂士以上的修煉者營救他們這些小小的捕獵者們了,包括譚武在內的西獵村村民自然對中年人感激涕零。
“多謝,來日必報”雲木向中年人拱了拱手,中年人只是輕輕地笑着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的笑是對雲木的不屑還是嘲笑雲木的愚昧無知,到底如何也就中年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