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塵一槍切斷槍身,強忍住肩痛,左手抽刀在手,身體直撞上前,順手一刀抹去,正中那人腰腹!
借勢轉身,長槍帶出一道風聲,狠狠砸在後面持弓箭那人的肩頭。那人正彎弓搭箭,只覺眼前一花,肩膀已被大槍砸的粉碎,弓箭脫手,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待前面那人轉過身來,林若塵大槍倒轉,練了九天的槍法終於安心展開,槍頭化爲個個月牙。只三槍,林若塵槍頭搭上槍身,翻腕一擰,將那人的長槍挑飛出去。
那人看事不可爲,轉身便逃,在陡坡處縱身一跳。
林若塵落後幾步追趕不及,單臂緊握長槍槍身,朝前一甩。槍似流星,正從後心穿過!
林若塵反身而回,刀交右手,先將那腰腹中刀,正躺在地上哼哼的那人一刀跺了頭顱,插回刀囊。右手抓住昏迷的弓箭手的脖子,拖到陡坡,擡手摔下。
那人吃痛醒來,想翻身逃跑,只覺右腿疼痛難忍,顯是摔斷了骨頭,爬不起身來。
張巖早從陡坡角里出來,也亮出寶劍,橫在他脖頸上。
林若塵順着臺階下來,冷冷道:“不用問,定是那周家的餘孽。看來我那日還是殺的不夠!”自己在這世上,根本沒有仇家,只有這周家會埋伏在這後山偷襲他。林若塵也不想審問,只是對張巖道:“看來我們來林山村的消息,走漏了。家裡定是藏有周家的眼線,回去好好查查。”
那人自覺必死,也不求饒,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惡狠狠地道:“小子,你跑不了的,我家夫人已經回荊南州孃家求援,等霸天門的弟子來,我看你還如何囂張!”
林若塵微微搖頭,“不管是誰,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看張巖不敢下手,林若塵拔出長槍,順手給了他一槍,道:“走吧,讓張管事派人來收拾收拾。”
“你傷的怎麼樣?還能走回去嗎?”張巖看林若塵左腿鮮血淋漓,左肩還插着一支鐵箭,問道。
林若塵咬咬牙,道:“沒事。我常年在山裡搏命,這點傷不算什麼。找村長上點藥就好了。”
真等村長上藥時,張巖都嚇傻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坐在那裡,前胸、後背、肩頭、腰腹,幾乎就沒有完好的地方,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
修羅刀,就是在這無數的生死搏殺間衍生而出。外人羨慕於他的強大,不齒於他的狠厲,卻從未看見過他這渾身的傷口!
出了這檔子事,張巖也無心再在此遊玩,等張管事回來,直接駕車回冷水鎮。
回去的馬車上,張巖低聲說:“剛纔那人提到周家的夫人,還說什麼霸天門。當時不及細想,現在想來,怕是周憲長那馬伕人與荊南州的什麼霸天門真有些關係。我們不能不防啊。”
林若塵想了想,無奈道:“便是知道,我們又怎麼防?真來了宗門的弟子,恐怕我們也逃不脫。”
張巖搖搖頭,說:“要是以前,我們真沒有辦法。可現在兄弟天資聰慧,一看就是習武的奇才,我回去與父親商議,若是有辦法讓兄弟拜在落月宗門下,也不必怕了那什麼霸天門!”
林若塵也聽說這張家與落月宗交好,卻不曾想,張巖竟打算將自己送到落月宗去。這世上,那個宗門不是龐然大物?林若塵從未敢想過自己也有機會拜入這宗門。也不推脫,只是點頭道:“巖哥,若能拜入宗門,我林若塵起誓,一生記得張家的恩情!”
張巖隨手拍拍林若塵的肩頭,道:“我與兄弟一見如故,不必如此。只是這宗門難進,我也沒有把握,還要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林若塵卻不知道,這落月宗,可真不是那麼好進的。
冷水鎮,不過是玄東大陸秦州的一個小鎮,背靠秦山。
玄東大陸八州之地,7山5湖12嶺,秦山方圓達500多裡,也只是其中之一。“落月宗”乃秦州兩大宗門之一,統領這秦州宗門,正坐落於秦山落月峰。
冷水鎮,張家大院,內府。
張居雲正聽張巖述說今日之事,聽到霸天門時,眉頭一跳。
張居雲少年經商,四處闖蕩,怎會沒有聽過霸天門的名字。這霸天門是荊南州出名的大宗門,地位和落月宗相仿,斷不是他們張家能惹得起的。那馬伕人下嫁在這窮鄉僻壤,料想也與他們沒有什麼大關係。如果真能將林若塵送到落月宗,那也不必擔心什麼周家餘孽。張居雲觀人無數,近半個月的接觸,早看出這林若塵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不擔心他日後翅膀硬了不理會他張家。
“好!我準備些禮物,等幾日便親自送若塵上山。若真是蒙落月宗不棄,收爲弟子,也是你的福分。”
林若塵只是輕輕點頭,感激的話說過一遍就好,只要把它放在心裡。
……
秦山,落月峰。
張居雲帶着林若塵,趕了半個來月的路,總算是來到了落月宗的宗門。
遠遠地看到輪值守山的弟子,張居雲堆滿了笑意,快步上前施禮道:“這位小哥,我是冷水鎮的張居雲,平日裡替落月宗採買些日常用品,與外院的劉鎮海劉長老是熟識,今日有事拜會,能否勞煩小哥通報一聲?”
那守山的弟子倒也沒有刁難,朝裡面喊道:“小七,有個叫張居雲的來找劉鎮海長老,你去通報一下。”轉身對二人說:“旁邊等候一會兒,已經去通報了。”
張居雲連連拱手:“小哥,多謝!多謝!”
等了有一刻鐘,通報的弟子跑來,對那守山的說了幾句,便上前招呼二人:“兩位跟我來吧。”
三人穿廊過院,一會兒便來到一個小院前。
“劉長老,我把找您的二位帶過來了。”這弟子朝裡說道。
“好,你先去吧。讓他們進來就是。”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張居雲二人和這弟子道了辛苦,便快步進院。就見一個身材敦實的中年,臉上掛着笑意,正站在廳前,看見二人進來,招呼道:“張掌櫃好久不見,一向可好?來來,進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