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羽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立刻讓客堂一陣動。
一直沒有說話的濮陽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沒想到濮陽羽竟在這個時候甦醒過來。
“羽兒!”濮陽仇天和濮陽風雙雙驚呼而出。
身爲高手的濮陽仇天,立刻發現了濮陽羽與原本的不同。他突然覺得,站在客堂外的濮陽羽,那咄咄的眼神竟然能讓他產生幾分恐懼。在濮陽羽身上,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的散發。
不單是濮陽仇天,其他人也都感覺到了此時的濮陽羽似乎是換了一個人。那看似較普通人柔弱的身體,竟然釋放出一種令衆人害怕的氣勢。長長的頭髮解開,垂及胸前後背,一身雪白的衣衫給人一種聖潔高大的感覺。
站在客堂最外面的雷方豪和墨心湄,更是能清楚地感覺到濮陽羽身上釋放出來的氣勢。這股氣勢,幾乎讓他們不敢喘一口大氣。
“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麼?”濮陽羽雙手負於背後,斜站當門。掩蓋在白衣下的身體猶如歷弓,隨時都能激射而出。
“我濮陽家確實看不上眼!”
緊接着,濮陽羽說的一句話令衆人一陣驚愕。特別是那些濮陽家人,一陣目瞪口呆。
說完這句話,濮陽羽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徑直擡腳往客堂中走來。那雷方豪和墨心湄,只感一股強盛的氣勢逼來,不由自主地就給濮陽羽讓開了一條道。
濮陽羽從雷方豪和墨心湄二人中間走過,根本沒有拿正眼看二人一眼。這讓墨心湄心中竟然升起了幾分失落。
“若是雷總督捨得將那入門弟子的名額給我濮陽家,那我濮陽羽馬上就點頭。”
濮陽羽走到客堂前,雷天虎眼下。對旁邊的墨戰,根本不予理會。若是以往,他肯定會禮貌地喚一聲“爺爺”。
“羽兒,不得無禮!”這個時候,濮陽風開口了。
“父親。”濮陽羽轉身對着濮陽風彎腰,隨後又轉身向濮陽仇天,“爺爺。今天的事情,是因羽兒而起。羽兒不爭氣,讓濮陽家顏面盡失。不過,這件事畢竟是羽兒自己的事情,我希望爺爺和父親能讓羽兒自行處理這件事。二老可放心,羽兒一定會保全我濮陽家的顏面!”
“讓有些人,後悔莫及!”每一個字,濮陽羽都說得平平淡淡。最後一句話,卻是說得鏗鏘有力。一個“後悔莫及”,更是讓在場所有人心驚膽戰。
“這小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人羣后,雷方豪滿心的驚恐,在場所有人中,他是修爲最低的。此時的他,對濮陽羽充滿的恐懼。只見他轉頭看向墨心湄,卻在墨心湄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奇怪的神色。那竟然是一種嚮往,愛慕的神色。
此時的濮陽羽,表現出來的作風委實吸引了墨心湄。讓墨心湄心神盪漾!
“濮陽羽,你可要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一個濮陽家人站出來說到,“這是關係着整個濮陽家族顏面的事情,豈是你一人之事?你這是對濮陽家列祖列宗的不尊重,對當今濮陽家主的不尊重!”
“火烈伯伯,你如此激動做什麼?”濮陽羽轉頭看向說話之人,“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你何不收起你那惟利是圖的小人之心?”
“濮陽羽,你好大膽
!”被濮陽羽稱爲火烈伯伯的濮陽火烈,乃是一個肉身四重化髓期的高手。
“火烈,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濮陽仇天自然是知道濮陽火烈的秉性,濮陽羽的話雖然直接,但也確實是實話。“這件事雖然是關係我濮陽家顏面,但也確實是羽兒的終身大事,何不聽聽他的意見,再行定奪。”
濮陽火烈正要發作,被濮陽仇天如此一說,頓時不敢再作聲。
“濮陽羽,若是你的意見就是讓我拿出一個入門弟子的名額交換,那你還是別開口了。”雷天虎微微擡頭,根本不正眼看濮陽羽。雖然此時,在他心中,對濮陽羽同樣是頗有幾分驚訝。但是,他可不能丟了一個引氣高手的臉。
“素聞雷總督心思縝密,精於盤算。這樣的生意,雷總督自然是不願意做的。我剛纔的話,也就是隨便說說。雷總督姑且就當作是我小兒不懂世事,信口開河吧。”濮陽羽一席謙卑的話,卻是將雷天虎哽得面色緋紅。
“大膽小兒,竟敢對本官如此無禮!”雷天虎被氣得不輕,就要發作。
“雷總督何必這麼大火氣,”濮陽羽開口打斷雷天虎的話,“我濮陽家,對你雷家那十一個名額可不感興趣。只是,關於我和墨心湄婚約之事,可關係着我們兩家的聲名顏面。即便是要退婚,也得名正言順地昭告龍淵城百萬子民。”
“哦?”雷天虎突然對濮陽羽的話感興趣了。他本以爲濮陽羽是想以極低低調的姿態解除婚約,卻不想濮陽羽竟然會主動提出昭告龍淵城百萬子民的要求。
“濮陽羽,你還不嫌丟人麼?”一個濮陽家人開口怒道,“我濮陽家就是因爲你這個廢物才落到如此地步,你竟恬不知恥地還要昭告天下!”
“你給我閉嘴!”濮陽羽猛地轉身,看向那說話的濮陽家人。一身怒氣猛然釋放而出,氣勢直逼對方。突如其來的氣勢,震得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
站在濮陽羽身邊的墨戰,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濮陽羽體內涌出。就如一頭猛虎,隨時都將從濮陽羽體內跳出一般。
濮陽羽不待衆人回過神,轉頭再看向雷天虎,沉沉道:“雷總督,這件事本與你雷家無關,但是那雷方豪牽連進來,自然也是脫不了干係。”
“那你想怎麼做?”雷天虎此時對濮陽羽是徹頭徹尾地改觀了。他的一聲怒吼,竟然讓那濮陽家的長輩生生承受了。他身上剛剛流露出來的氣勢,讓他都有點心驚膽顫。
“很簡單!”濮陽羽一甩衣襟,“雷總督昭告龍淵城,三日之後,舉行一次擂臺賽。比賽的人,便是我與令孫雷方豪。我若輸了,就地昭告衆民,我濮陽羽廢人一個配不上墨心湄。我若贏了……”說到這裡濮陽羽轉頭看向人羣之後的墨心湄,嘴角咧出一絲怖人的邪笑:
“就地迎娶墨心湄!她墨心湄的生死未來,全憑我濮陽羽處置!”
最後一句話驚得所有人一陣膽寒!因爲他這一句話說得極爲有信心。似乎那墨心湄已經是他的妻子,那雷方豪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墨心湄更是心神一涼,她可以想象,若是濮陽羽真的獲勝,她嫁到濮陽家。濮陽羽將會以怎樣的手段對付她。
“濮陽羽,我很好
奇,是誰給了你如此大的膽量!?”雷天虎幽幽地問道。他的問題讓衆人從驚愕之中回過了神。
“沒錯,你現在擁有強大的氣勢。但是,你別忘了,你依然還是一個強體期的頑童。”
“雷總督又何必爲我擔心呢?”
濮陽羽轉過頭微微一笑:“我若是敗了,不正好達到你們的意圖了麼?既能迎娶墨心湄這個資質絕倫的媳婦兒,又能將我濮陽家徹徹底底地踩在腳下!”
“好,好氣魄!”
雷天虎哈哈一笑:“濮陽羽,我突然發現我十分欣賞你。既然你要以擂臺賽的方式來昭告天下,那我就成全你。三日之後,你與我孫雷方豪在城西擂臺決戰!勝者,得墨心湄!”
“擂臺上,生死全憑本事!事後不可以此事刁難!”濮陽羽緊接着雷天虎的話,補充道。
雷天虎一愣,沒想到濮陽羽竟然敢定下如此規矩。不過,這在他這個老奸巨猾者眼中,僅僅是濮陽羽強撐門面的言語。
遣走了雷天虎和墨戰,濮陽家終於安靜下來。不過,在這異樣的安靜下,卻是暗流涌動。
私底下,濮陽家算是炸開了鍋。濮陽羽的強勢態度,讓所有濮陽家人耳目一新,措手不及。原本一些人想以濮陽羽這一軟肋,限制濮陽風繼任下一任家主。但是憑着今天濮陽羽的表現,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計劃無底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三日之後的擂臺賽。將真正關係着濮陽家的生死存亡。像濮陽家這樣的大家族,活着就是靠一個臉面。若是濮陽羽敗了,那濮陽家就真的毀了。
“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竟然任由那憨兒濮陽羽做主這件事!”濮陽火烈在自己的庭院中咆哮着。不光是他,很多濮陽家人都對此事不滿。
因爲他們深刻地知道,不管濮陽羽表現得有多麼強勢,他依然還只是一個強體期的頑童。那雷方豪,早就已經是磨皮期圓滿,只差一步就可進入煉骨期的青年俊傑。濮陽羽,是絕對沒有贏的希望的。
“依我看,濮陽羽是破罐子破摔。到了比賽那天,他要麼逃走,要麼直接死在擂臺上。如此,他倒是一身輕鬆了,餘下偌大一個濮陽家遺臭萬年!”
不單單是濮陽家的人有這樣的想法,龍淵城中得知這一消息的人,九成都是如此想法。
“父親,你喚我?”濮陽風悄然來到濮陽仇天的房間中。只見濮陽仇天萎靡地坐在牀榻邊,面色被燭光映得蒼老許多。
“風兒,你可知羽兒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濮陽仇天擔心地問道。
“回父親,我已經細細查看了。他的肉身沒有任何變化,依然還是……強體期。”濮陽風猶豫了一下,將結果道出。
“那依你看,羽兒今天約下擂臺賽,完全是在死撐門面?”濮陽仇天眉頭緊皺。
“我倒不這麼認爲。”濮陽風開口道,“羽兒不像是這樣的人。”
“你且去問問羽兒,他如何會有如此強大的信心。”濮陽仇天深深吐出一口氣,“這件事,可真是關係到我濮陽家的生死存亡啊。”後面一句話,聲音明顯顫抖。
而此時,濮陽羽卻是安然端坐在自己的牀榻之上,雙目微閉,神色宛若高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