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下父母一樣心,老闆娘好像把龍雲昊看成了自己的兒子,不希望他落在黑雲寨山賊手裡。
但龍雲昊堅持不走,老闆娘也沒辦法,只好扭動臀部,以女人特有的走路姿勢回到自己房裡。據說她回房後,在一尊天帝像前燒香跪拜,祈望天帝保佑那個少年無恙,客棧無恙,祈望他們黑風寨不會到客棧來鬧事。
然而玄世界的天帝可能已經睡覺了,沒聽到老闆娘的祈禱,天還沒亮,一彪人馬就殺到了鎮裡,將整個鎮上圍住。
包圍鎮上的這股人馬,正是黑風寨山賊,來了不下於三百人,個個騎馬持刀,凶煞惡神。
從架勢看,他們來到鎮上,好像不僅僅是爲了客棧的事情。想想,對付一個小孩子需要動用三百來人?
這三百來人,一部分人堵在出鎮的幾個路口,不讓鎮上的人離開;大部分山賊一溜煙散開,分別去撞開鎮里人家的房門,進屋搜刮搶/劫;一部分來到客棧,找到老闆娘,問昨晚打了黑風寨人的那個小子還在不在。
那個黑臉豹眼的山賊,用繃帶吊着骨折的那隻手,也一起進來。
猴臉鷹眼那個也來了,也是一手吊着繃帶,帶着幾個山賊到客房去搜查龍雲昊。
對山賊的問話,老闆娘回答:“那小子啊,聽客人們說是打了黑風寨的人,嚇得屁滾尿流,當時就跑掉了!”
“老子料他也不敢在客棧停留!”一個彪悍的山賊,眼睛爆起,狠狠的說道:“老子要就不抓到他,抓到就一刀剁了他的腦殼!”
這個山賊,是黑風寨的副寨主,生性兇狠,殺人如麻,外號“黑一刀”。
“那是那是!寨主的功夫蓋天下,要殺那個小子,還不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老闆娘笑起媚眼迎合,馬上提壺倒茶,壺裡的開水是冷的,馬上又提來一壺米酒,倒上幾碗,分別遞給進屋的幾位兇悍山賊。
“他人走了,我們的弟兄是在你店子裡被打的,”黑一刀端起酒一大口喝盡,鼓眼瞪着老闆娘:“你說應該怎麼表示一下?”
“嘿嘿嘿,我說寨主啊,”老闆娘臉上笑開菊花,極盡討好之態,說道:“你也知道,我這客棧生意不是蠻好,拿不出幾兩銀子,我就請各位大哥喝碗酒,吃頓飯吧,嘿嘿嘿嘿……!”
老闆娘一邊諂笑,一邊繼續給黑一刀斟酒,還端來一盤花生米給山賊們下酒。
“一頓飯?”黑一刀端着重新斟滿的一碗酒,沒有喝,而是捏上幾粒花生米扔進嘴裡咀嚼,說道:“一頓飯就能抵上我三個兄弟受傷吃苦?告訴你吧,給我拿一千兩銀子,此事就與你無干,我們不再找你。”
“一千兩?!”老闆娘沒想到黑一刀會開這麼大的巨口,馬上跪到他跟前,哭訴道:“寨主啊,你行行好吧!我這個小客棧,就是十年也賺不到一千兩銀子啊,你叫我怎麼承受的起啊……!”
這時,猴臉豹眼吊着繃帶進來,跟黑一刀說道:“那小子是跑了。”
黑一刀瞟猴臉一眼,沒回話,而是把酒碗往桌上一叩,繼續對老闆娘大聲道:“想不給是吧?那我叫弟兄們把你的客棧一把火燒了!”
“寨主啊,千萬不要燒啊!你燒了客棧,我一家人都沒辦法活了呀!”老闆娘抱住黑一刀的腳求情,哭道:“你再少點吧,再少點吧!”
“嬸嬸,不要求他了,你一兩銀子也不用給他們。”龍雲昊出現在門口。
老闆娘擡眼看着龍雲昊,停止哭求,嘴巴張開發呆。
她心想:娃兒呀,你沒看到黑風寨來了這麼多山賊,怎麼還不走哇!
“就是這小子!”黑臉豹眼與猴臉鷹眼,幾乎同時指着龍雲昊,大聲說道。
幾個山賊一擁而上,將龍雲昊的兩手捉住。
黑一刀看到龍雲昊,臉往旁邊一斜,臉腮輕輕顫動,一副被傻瓜攪局,無可奈何的樣子。
某種意義上說,他此時並不願意龍雲昊出現,以便敲詐老闆娘一千兩銀子。這下好了,你小子一出現,敲詐就沒有那麼理由充足了。
“我們弟兄們辛苦來了一趟,”黑一刀咬着牙腮,不看龍雲昊,繼續跟老闆娘說道:“二百兩銀子的跑腿費是少不的,快去拿來!”
“我這裡沒有二百兩存銀,收攏收攏大概只有一百兩。”老闆娘從地上站起來,要去拿銀子的樣子。
“一百兩也先拿來,動作快點,我還要去有事!”黑一刀瞪着老闆娘。
“我說寨主啊,我交了一百兩銀子,求你放了這個娃,”老闆娘在給龍雲昊求情,“人家的爹媽也等着他回去啊!”
“我說你動作快點!”黑一刀說着,一腳踹向老闆娘,踹得她跌倒在地,爬起來趕快走。有兩個山賊馬上跟着她走,免得她不拿銀子反開溜。
龍雲昊本想掙脫山賊,拿腳踢黑一刀。但終於沒有出腳。因爲昨晚聽花雪梅說了,黑風寨背後有太陰/門支持,他們的寨主跟獺樹陀關係非同一般。他本想留下了是爲了打跑山賊,免得他們敲詐客棧老闆娘。但聽說他們背後有獺樹陀支持以後,龍雲昊決定改變計劃。想起自己和柳白霖被獺樹陀用地網罩住,動也動不得,差點被收進葫蘆去等候煉化,龍雲昊心裡就來氣。想,我奈何不了你獺老鬼,拔掉你一個強盜山寨總是可以的吧?
龍雲昊自己分析,太陰/門派來抓的兩撥人馬都被自己打敗,這些太陰/門下面的山賊,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他憑几個山賊抓住自己的力道判斷,自己隨便一撩,這幾人就會倒飛出去。
“不對!”猴臉鷹眼瞧着龍雲昊說道,“你那袋九十兩的銀子呢?快說,在哪裡!”
龍雲昊不看他,平靜的說道:“扔河裡了,沒得給你們!”
“說謊,騙人!藏哪裡了,老實交代!”猴臉鷹眼吼道。
跟隨老闆娘拿銀子的兩個山賊回來了,提着一個小袋子,跟黑一刀說道:“銀子拿來了,一百兩。”
“把這個小子先捆上!”黑一刀站起身,向手下說道,“等會有他的交代!走,我們先去鎮上!”
一幫人跟着黑一刀,帶上捆着的龍雲昊,來到鎮中心一個大坪前。
許多百姓被山賊驅趕着來到了大坪裡站着,周邊有兩百多持刀的山賊看圍着,誰也出不去。
哇,來了這麼多山賊啊!龍雲昊原以爲黑風寨最多來十多個人到客棧詐盤子,沒想到居然來了幾百人,還把鎮上這麼多人也趕過來,可能不僅僅是爲了客棧的事,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黑一刀在幾個虎背熊腰山賊的陪同下,走到大坪里人羣前面正中的一個老人跟前,似笑非笑的說道:“潭族老,別來無恙?上次交代你們鎮上每戶十兩的保護銀,收集的怎麼樣了?”
這個鎮上,總共住着有五百二十一戶人家,人口三千,按照黑風寨的勒索要求,每戶十兩,一共要向黑風寨繳納所謂“保護銀”五千二百一十兩。這對鎮上的百姓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負擔。
“寨主大人,”潭族老膽戰心驚的說道,“許多人家裡很窮困,實在拿不出十兩銀子,有的家裡把能賣的都賣了,才勉強交來一兩銀子,請寨主……”
黑一刀聽着潭族老左解釋右訴苦就煩,眉頭皺起,怒喝道:“少給我囉哩囉嗦,快講,一共收了多少上來!”
潭族老望着身邊不遠處山賊牽着的一匹馬,馬背馱着裝有銀子的布袋,說道:“剛纔已經交給你們的人了,總共一千八百六十兩銀子,都在馬背上馱着了。”
“什麼,就這麼點銀子!”黑一刀擡腳把族老踢倒在地!
幾個鄉親把倒地的族老扶起來。
黑一刀怒眼瞪着潭族老,說道:“拖欠的銀子寫個欠條,三個月以後必須交齊,否則我血洗你們全鎮!”
“欠條已經交給你們的人了,”潭族老捂着被踢得發疼的胸口,說道:“三個月是不是緊了點,再給我們寬限幾個月吧!”
龍雲昊看到這裡,對黑風寨這種強盜行徑非常憤慨,幾乎就要掙脫捆着自己的繩索,把黑一刀的腦袋給揪下來!
“三個月已經夠寬限的了,少跟我囉嗦!”黑一刀真是黑一刀,心腸毒辣,就是不允。
“媽媽呀……!”
大坪邊上,傳來年輕女孩嘶聲裂肺的哭喊。一夥山賊抓着三個姑娘,擁着往這邊推,她們胸口的衣服被撕爛,露出白皙的裡面。
“你們不要抓我的女兒啊,她才十五歲啊,求你們放了她吧……!”有母親大聲哭喊。求情
族老一看,臉色緊張,哭喪着臉向黒一刀說:“寨主啊,上次你們已經從我們這裡抓走六個姑娘了,怎麼這次還要抓她們三個啊!”
“是,上次有六個到我們那去了,沒錯。”黒一刀跟族老說着,眼睛卻看向被抓過來的三個姑娘,“那幾個小妞細皮嫩肉的,弟兄們玩得高興,可是後來有三個抱在一起跳懸崖了,今天必須得再補上三個。”
“我草你八輩祖宗!”龍雲昊猛的掙斷繩索,繳過身旁一個山賊的砍刀,一刀將他攔腰劈斷!
龍雲昊本來想忍着不動,讓這些山賊把自己帶到山寨去,好把他們一鍋端了。但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爲,實在忍不下去,爆發起來。
山賊們看到居然有人敢反抗他們,還是頭回碰到,一夥人舉着砍刀朝龍雲昊砍過來:一定要殺一儆百!在我們眼皮底下還想跳?真是不想活了!
“把他殺了!”有山賊大聲喊。
“把他剁成肉泥,看誰還敢跳!”
“誰敢跳殺死誰!”
“……”
“咔嚓、咔嚓、咔嚓……!”連續的刀劈骨頭的聲音,僅幾秒鐘時間,圍殺龍雲昊的山賊即躺滿一地!龍雲昊看着地上的屍體,心想:我動作挺利索的嘛,一下就殺了這麼多,值得表揚!
現在他劈刀的姿勢,比砍殺太陰/門修士的時候標準多了。那個時候只知道傻乎乎的直上直下劈砍,後來被花雪梅譏笑了一頓,然後指導了他幾個基本的劈殺動作,現在舞起刀來,貌似有點像那麼回事了。
“呀!”黒一刀掄起大刀,從背後直取龍雲昊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