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女孩子。”吳不賒腦中有一剎那的空白,他本來是故作莊重,但與顏如雪一對,心中卻是一片晶瑩,好像給水洗過一般。
“聖殿第十九代弟子顏如雪恭迎特使。”顏如雪俯身爲禮,其聲空靈清脆,如風過簾櫳,玉佩丁當,吳不賒慌忙還禮。
迎入聖殿,顏如雪與四大長老客座相陪,吳不賒說了天庭與西嶽帝君對雲州遺族的歉疚與撫慰,以及盼望雲州遺族迴歸及西門紫煙的計劃,當然是以趙國的名義。
顏如雪與四大長老表示了感謝,還表示事體重大,急切間難以決斷,千年間特使第一次來到雲州,這樣的大喜事,當使全族皆聞,因倉促之下不及準備,請吳不賒諒解,稍後當有一個盛大的儀式,恭迎特使。說了一會兒話,都是那種場面上的對答,四大長老在過了最初的激動之後,都顯得心事重重。顏如雪年紀雖輕,卻淡定得多,語氣溫婉,空靈純淨,與她對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隨後以吳不賒遠來辛苦爲由,請他暫去休息。在聖殿左近爲吳不賒清出了一座宅子,除了數百名士兵,更有兩名白衣女子隨身護衛。這兩名女子都有四五十歲年紀,從稱呼來看,該是顏如雪的師叔輩,也就是上一代沒練成心眼的六大弟子中的兩個。入住聖殿之旁,又出動這樣的人物來保護吳不賒,可見聖殿對吳不賒的重視程度。
“我的身份至少沒被懷疑,但會不會跟着南歸,那就難說了。”吳不賒心下思量,
“萬木向南低頭的事,可能會起點作用,只怕不會太大。”但該做的已經做了,他已經盡了全力,雲州遺族若不肯南歸,他也沒有辦法。他又想到了顏如雪
“這雲州遺族的聖女,不知道可不可以嫁人。要是可以嫁人,她這樣的女孩子,卻要什麼樣的男子才配得上啊?”搜遍記憶,無論是他自己的,還是黑七、木長生的,所有記憶裡,竟找不到一個能與顏如雪般配的男子。
晚間,顏如雪與四大長老設宴給吳不賒洗塵。對於南歸的事,四大長老和顏如雪之間肯定有過爭議,雖然嘴上根本不提南歸這件事,但吳不賒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他當然也不會提,所謂無欲則剛,他心中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倒是言笑晏晏。他見多識廣,顏如雪等人對現在人界所有的一切又充滿了興趣,爭相提問,倒是一席盡歡。
席間顏如雪起身了一次,吳不賒偷偷留意了一下,因爲他搞不清顏如雪的有目如盲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如果真看不見,心眼能看見東西嗎?如果心眼能看透人眼卻看不到表面的東西,顏如雪行動之際,是不是要摸着走,或者是由弟子侍女之類引導?這一留意,他發現了件奇事,顏如雪袖中竟藏有一隻鳥,麻雀大小,但明顯不是麻雀,通體雪白。顏如雪走動之際,這隻鳥或前或後,竟是在給顏如雪引路。
“把自己眼睛練瞎了,卻用鳥眼來代替,高明啊。”吳不賒暗暗感慨,
“卻不知那鳥是公的還是母的?顏如雪洗澡的時候,它會不會偷看?”吳不賒有過化身爲貓調戲林微雨的經歷,一看到那鳥與顏如雪寸步不離,首先便想到這一點,雖然這麼想有些心理陰暗,但沒辦法,他就是一個這麼猥褻的人。
特使北來的事早已傳了出去,而不論有什麼樣的爭執,對顏如雪和四大長老來說,特使北來,都是一件極爲重大的事件,告祭宗廟,通報萬民。隨後數天裡,一連串隆重而繁瑣的禮節弄得吳不賒眼花繚亂、疲憊不堪。吳不賒不好溜出去,但卻可以用遊賞雲州風物爲名,公然去城裡閒逛。他最想聽到的話也聽到了:難怪所有的樹木都轉頭向南,原來是特使要迎我們南歸啊。
“看來沒人知道是我弄的鬼。”吳不賒心下暗笑,但是否南歸,卻沒有結論。到城裡的任何地方,都會聽到熱烈的爭執,有些還是激烈的爭執,卻沒有任何一方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支持迴歸的也有不少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爭執到最後,不分高下的時候,顏如雪就會給擡出來:相信聖女,聖女的心眼一定會做出正確的判斷。這一點,是衆口一詞。
在城中呆了幾天,吳不賒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在雲州遺族的心裡,聖女是全知全能的,是絕不會犯錯誤的。但吳不賒與顏如雪相處這幾天,卻沒有覺得顏如雪有什麼特異之處。顏如雪每天都會和吳不賒見幾次面,聊一段時間,她對人界所有的一切都充滿着興趣,什麼都問。好多時候,吳不賒都會產生一種錯覺,他面對的不是什麼雲州遺族的聖女,而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妹妹,嬌俏清純,又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哪怕呆一整天也不會覺得氣悶。在她面前,自己心中特別得空靈,特別得淡,沒有火氣,沒有慾望,沒有煩惱,就像陽春三月坐在桃樹下,沐浴着春風,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除了這一點,吳不賒感覺不到有什麼特異之處,無所不知的智慧,洞察一切的慧心,神鬼莫測的機巧,驚天動地的神功,什麼都沒有。有時候,吳不賒甚至想出手試一試,突然出手偷襲,看看顏如雪有什麼本事應對。可顏如雪那看不見東西的明眸對他輕輕一笑,他突然就什麼都忘了,再想起時,顏如雪的背影必已消失半天。
“還真是邪性啊。”半夜醒來,吳不賒會情不自禁地扯耳朵,
“傳言中能看透一切的心眼,難道就是用來陪人聊天的?”想不透,便不去想,也不問,既然對着顏如雪會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那就乾脆不用力,不管顏如雪要做出什麼樣的決斷,都由她去。
第七天,顏如雪與四大長老約見吳不賒,說雲州遺族願意隨他迴歸人界。吳不賒非常意外,最初的一剎那,他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但看着顏如雪和四大長老誠摯中帶着激動的神情,他才確定自己沒聽錯。
“雲州遺族真的……真的……決定南歸?”吳不賒微微有些結巴,
“所有人都回去?”
“是的。”顏如雪點頭,
“雲州遺族闔族上下,十二萬四千八百八十一人,全部回去。”
十二萬人,老人、孩子、婦女,至少要佔一多半,穿越數萬裡魔域,全部回去!吳不賒腦子裡一時像是被灌滿了糨糊,混混沌沌一片,呆了好一會兒才道
“照西門紫煙設定的路線,那個,我是說,先要過雪靈國吧?”
“是。”司風長老做了個手勢,一名侍女拿上來一幅地圖,
“照特使傳達的線路,我們要到達魔鬼大沙漠,先要穿過雪靈國,然後橫跨五大雞族控制的雄雞原,最後才能進入大沙漠。”
地圖上看過去,雲州城到魔鬼大沙漠,直線距離也將近萬里。吳不賒腦子還是有些發矇
“雪靈國好像是大國啊,佔的地方可真寬。”
“雪靈國也不算什麼大國,若論國力,不見得比它邊上的飛霧國強,在北方魔界,也不過中等而已。”司風長老搖着頭道,
“不過佔的地盤確是不小。”顏如雪似乎明白了吳不賒心中在想什麼,道
“我們不是直接橫穿過雪靈國。”
“哦!”吳不賒腦子清醒了三分,想來也是啊,從雪靈國中間穿過去,雪靈王又不是雲州遺族的孃家親戚,就那麼眼睜睜看着?殺過去?雲州遺族可不是象斧,那是十二萬老少,心裡盤算着,隨口問
“你們的打算是?”司風長老道
“我們的打算是,繞一點路,先順飛雲江下去一千二百里,控制雪靈國的邊境關卡鎖靈城,從鎖靈城東側山麓進入雄雞原,五大雞族一直受雪靈國和飛霧國欺壓,勢力不強,橫穿雄雞原的風險不大。”地圖上,雲州城在飛雲江北側,南側是雪靈國和飛霧國,橫擋在南歸的路上,再過去是雄雞原,然後纔是魔鬼大沙漠。司風長老的手指沿着飛雲江往東,畫一個弧,基本上錯開了雪靈國,再斜斜切入雄雞原,走直線,可直達魔鬼大沙漠東側。
這還差不多,吳不賒腦子又清醒了三分,想了想,道
“雪靈國控制着滅雲城,我們順飛雲江而下,他們不會就那麼看着吧?”
“雪靈國當然不會眼睜睜看我們走。”司雨長老手往下一切,
“所以我們的第一步是,打下滅雲城,控制滅雲城十天左右。控制滅雲城的同時,以精銳的小部隊飛流急下,趕在雪靈國醒悟過來之前,再打下鎖靈城。鎖靈城易守難攻,即便雪靈國醒悟過來調集大軍攻打,短時間也攻不下來,只要我們入了雄雞原,雪靈國再想擋住我們,可就難了。”
看來他們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吳不賒一時無話可說,看向顏如雪。顏如雪眼睛看不見,卻立即感應到了他的目光,道
“吳使君覺得我們這計劃有什麼漏洞嗎?”
吳不賒雖然在扶風城當了將軍也打了兩仗,其實還是半桶水,戰術上的排兵佈陣他是不行的,但若從大的戰略上賣賣嘴皮子耍耍陰謀詭計,倒是他的強項。不過雲州遺族所處的環境地勢他完全不熟,四大長老這個計劃到底行不行得通,他是兩眼一摸黑,完全插不上嘴,遂搖頭道
“這一帶我完全不熟,一切由聖女和四大長老決定好了。”
顏如雪向四大長老坐的方向側了下臉,道
“既然吳使君沒有疑義,就這麼決定了,擇吉日告祭天地,隨後開始準備。”又看向吳不賒:
“因爲是合族迴歸,老人、小孩比較多,所以準備的時間會很長。現在快立秋了,估計在明年春三月左右可以行動,四月左右進入雄雞原,那時春草已生,天氣轉暖,也便於大隊行動。對魔鬼大沙漠我們瞭解得不多,不過四五月的天氣,應該也是比較合適的。吳使君覺得這樣可以嗎?”
“看來他們確實是有過通盤籌算的了。”
聽她這麼說,吳不賒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道
“我沒有什麼意見,準備得再長一點也是可以的。”
決定一下,擇吉日告祭天地,闔城沸騰,族民的臉上有各種表情,卻並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吳不賒暗自驚異
“到底是顏如雪的威望真有這麼大,還是雲州遺族南歸的心真有這麼強?不可思議!”
不過在城中逛了幾圈後,他就明白了,雲州遺族想回歸人界的決心是一個因素,對顏如雪的信服是一個因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的詭計起了作用。萬木向南,偏偏他這特使來接雲州遺族南歸,兩下湊合,便成了所謂的天意。天意不可違,這一點,促使顏如雪和四大長老下了最後的決心。也是這一點,在顏如雪做出決定後,整個雲州遺族沒有反對的聲音。得知真相,吳不賒躲在被窩裡偷笑。他也只敢躲在被窩裡偷笑,如果雲州遺族知道所謂的天意竟是他的詭計,後果不堪設想。
闔族南歸,準備工作可就多了,小的不去說,大的首先就有兩件事:一是暗裡爲攻佔滅雲城作準備;二是船,攻佔滅雲城後,雪靈國必會反攻,不會給雲州遺族太長的搬遷時間,船越多,一次裝運的人也就越多,守滅雲城的時間就可以大大縮短,同時也就會減少傷亡。攻打滅雲城的準備在暗處,造船卻是在明處,出雲水兩岸,一時到處都是船廠,吳不賒可就奇怪了,出雲水是在山壁上瀉下的,船造好了,怎麼放入飛雲江呢,也從山壁上放下去?那是船還是石頭啊?不過這麼簡單的問題,顏如雪和四大長老不可能想不到的,吳不賒也沒問,不過他估計,出雲水肯定是另有暗道,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呆了幾天,吳不賒想起了滅雲城裡的象斧幾個人,不出去打個招呼,那幾個傢伙只怕會惹事。一天與顏如雪四大長老碰面,吳不賒便提了這件事,道
“我一路北來,途中收了幾個獸人侍衛,他們現在在滅雲城裡,我久不出去,怕他們惹事,得去招呼一下。另外,既然要攻打滅雲城,我也可以準備一下,到時做個內應。”
他這話出口,四大長老一齊看過來,臉上的表情頗爲豐富。他們會有想法,或者說有疑心,這很正常,換了吳不賒也是一樣,所以四大長老的反應可以說是在吳不賒意料之中。唯一讓他拿不準的是顏如雪,果然,顏如雪的表情一如往常,似乎還略帶着兩分欣喜
“能有內應,那是太好了,有勞吳使君。”
“她當然不是傻丫頭,肯定知道其中的關礙,可爲什麼這麼自信呢?就不怕我泄露機密?也根本不懷疑我有可能是魔族的奸細,出雲州城是爲了通報他們的計劃?難道心眼真能看透一切。”
吳不賒心中暗歎,
“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這夜,吳不賒與顏如雪和四大長老打了聲招呼,出了雲州城。看着他身影消失,司蛇長老道
“就算他的身份不假,讓他去滅雲城,我總覺得不妥。”
“是啊,我也有這種想法。”
司弦長老隨聲附和。司風、司雨卻看着顏如雪。顏如雪沒有馬上回答,靜了一會兒才道
“這些日子,我與他交談,細察過他從呼吸到心跳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可以肯定,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這絕不會是魔族奸細設下的騙局。他說滅雲城裡有侍衛,也是可信的。擔心他泄密,根本沒必要。能橫穿數萬裡魔域出使雲州的人,絕不簡單,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吳使君的事,不必我們去管。”
心眼,並不像吳不賒想像的那樣,未卜先知,看透一切,而是在最平常的地方洞燭識微,見微知著。吳不賒還是用老辦法出了飛雲關,進滅雲城,到先前的客棧。隔半條街,便聽到了象斧打雷一樣的呼嚕聲,吳不賒狠狠地鄙視了他一把
“這傢伙,拆房呢。”
翻身上牆,察覺側院有人走動,這會兒天色不早了啊,他心中好奇,沿着牆頭走過去,探頭一看,一胖一瘦一男一女,瘦的是店老闆,胖的是他婆娘,肚子像個大水桶,兩個奶子像兩個吊着的大冬瓜。兩口子一前一後在院子裡轉圈,胖老闆娘的大奶子就搖啊搖地亂晃,不過沒什麼美感,要是換了葉輕紅這麼走動,兩個奶子顫啊顫的,那才叫誘人。吳不賒掃一眼不想看了,扭頭要回,忽(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ар.1.(1.m.文.學網)
聽得胖老闆娘暴叫道
“明天一定要跟他說。”瘦老闆一臉苦相
“人家又不欠店錢,怎麼好開口。”
“什麼叫不好開口!老孃的店子,不想做他生意了,行不行啊?”
“可他那大斧子,”瘦老闆要哭的樣子,
“爺爺啊,別說砍在身上,就是擦着點兒風,也是有死無生啊。”吳不賒先不知他們在說什麼,聽到這會兒明白了,這兩口子在說象斧,好像是不想做象斧的生意。可又奇了,爲什麼呢,那瘦老闆也說了,象斧不欠他店錢啊。
“我不活了。”胖老闆娘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下,張嘴哭道,
“天天受他這呼嚕的折磨,我寧願死了算了。”
吳不賒終於明白了,可就笑翻了,失腳從牆頭上摔了下來。一隻貓,打着哈哈從牆頭上笑翻下來,可嚇壞了店老闆夫妻。胖老闆娘尖叫一聲
“妖怪!”
噌一下跳起來,飛快地鑽進房間,身手竟是敏捷至極。店老闆別看瘦,還真趕不上她。吳不賒笑得貓打滾,好不容易爬起來,穿過中間的院子,回到這一面的側院,途中聽到象斧的呼嚕聲,忍不住又笑了一氣。到這面院子裡,在象斧巨大的呼嚕聲中,卻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水聲,吳不賒心中一跳
“傻丫頭在洗澡?”
水聲來自一側的廂房裡,吳不賒貓手貓腳摸過去,到窗下,一縱而起,貓腳倒掛金鉤,蘸一點唾沫打溼窗紙,戳一個小洞看進去。房中央,擺着一個浴盆,一個女孩子屈身坐在浴盆裡,往身上撩着水。吳不賒一眼看見,身上立刻就像着了火,通身都熱了起來,眼睛當然也不看好地方。不過只掃了一眼他就有些發愣了:不對啊,怎麼小了?什麼東西小了?奶子啊!吳不賒不看好地方,第一眼看的就是奶子。
葉輕紅的裸體他沒見過,但平日裡隔着衣服見多了,那可是有料啊,十足真金。若說是衣服撐的,他可是在葉輕紅奶子上劃過圈圈,料足質優,絕非假冒僞劣。可這會兒看到的,卻是縮小了差不多一大半,小小的鴿乳,比吳不賒的拳頭大不了多少,倒還挺好看,緊繃繃的,峰尖一點兒殷紅,小小的,嫩嫩的,異常得秀氣,沾了水,像給晨露打溼的紅豆。這絕不會是葉輕紅的奶子。
新品上市,吳不賒又是興奮又是疑惑。洞小看不清楚,他把身子移了一下。往上看,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十四五歲年紀,小小的瓜子臉,還沒完全長開,卻有着驚人的秀色。見過了西門紫煙和顏如雪,吳不賒也算是見過美女了,可見了這小女孩兒,卻仍然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如果說西門紫煙是秋夜帶霜的冷月,顏如雪是冬晨飄逸的初雪,葉輕紅是夏至噴火的青椒,這小女孩兒,就是春風中堪堪抽芽的柳尖。僅就相貌來說,林微雨遠不能和這幾個女子相比,不過林微雨是吳不賒第一次真正愛上的女孩子,心愛的人,身上會有另外的一些東西,那東西勾心,牽腸掛肚,與外在的相貌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小丫頭長大了不得了。”吳不賒心中暗贊,卻又疑惑,
“這丫頭哪來的?店老闆的女兒?那胖婆娘養得出這麼漂亮的女兒,還真是鴨婆子生出鳳凰來了。不對啊,店老闆的女兒怎麼在這邊院子裡洗澡?”
心下嘀咕,眼睛自然也不會閒着,拼命在那女孩子的裸體上掃來掃去,只恨不得咬一塊下來,一時沒留意,呼吸稍微急了點兒,卻就被那女孩子發覺了。這女孩子竟練有玄功,而且功力不低,靈力掃過來的同時,手忽地一揮,打飛刀的姿勢,打出的卻不是飛刀,是一股水波,水到中途,竟然凝成冰箭,急射過來。這女孩子揮手時,小腰扭動,兩個小小的**輕輕地顫動,說不出得誘人。
吳不賒一時竟是看得呆了,直到冰箭快射到面前才驀然驚覺,百忙中一個老貓扭腰,凌空翻出,冰箭從額前數寸飛過,貓眼差一點兒完蛋。冰箭掠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另一邊房裡立時傳出葉輕紅的聲音
“小麗,什麼事?”
“傻丫頭認識這女孩子,很好。啊呀,得走,傻丫頭知道我會變貓的,出來見到我偷看女孩子洗澡,這個老臉無皮,不臊也光啊!”吳不賒心中電轉,飛溜出院子。還好,葉輕紅並沒有追出來,不過暫時也不好回去了。馬上回去,傻丫頭雖傻也會生疑,若洗澡的是傻丫頭,看了就看了,她要敢問,吳不賒敢當面承認,不怕傻丫頭翻臉。再說她知道了也只會紅臉,紅臉可愛啊,順便還可以調戲一番。但偷看另外的女孩子洗澡就是兩碼事了,前者勉強可以算得上閨房之樂,雖然還沒把傻丫頭真個吃下嘴,也算得上是碗裡的肉了,後者卻是要上升到道德的高度了。
雖然吳不賒一直認爲,道德就是個婊子,誰給的錢多就會對誰張開腿,可婊子也要立牌坊不是,尤其傻丫頭有些較真,或許,還會有些吃醋,所以絕不能讓她知道。不能回店裡,那就在城裡溜達,這一溜不要緊,至少看到了一百場人肉大戰。這也罷了,最搞笑的是,給母貓調戲三次,引來至少十隻以上醋火中燒的公貓。最後還引來了狗,
“汪、汪、汪”,狗拿耗子也算了,管貓的閒事,明顯撈過界了嘛。
吳不賒一怒之下,貓爪一敲,狗眼翻白,找個廢園子把狗剝了,美美地飽餐了一頓烤狗肉。天氣熱,狗肉下去,心裡貓抓一樣得難受。突然看見一家妓院。有辦法了,進去找兩個妓女解決一下內部問題。這還是他頭一次遭遇獸人女子,兩女都是兔族,嬌小玲瓏,豐滿白嫩。三人戰鬥臨近高峰,二女的短尾巴亂顫,有如抽筋,別有一番韻味兒。這讓吳不賒對葉輕紅充滿了期待,他先前一直有個想法,抱了獸人女子上牀,看着那尾巴會不會有心理障礙呢,萬一真有心理障礙就麻煩了。
一試,不但沒障礙,還格外上火。兩個姿色平平的妓女就這樣了,如果是葉輕紅,嘿嘿。狂戰數場,心裡的邪火這才堪堪平息,天也亮了,回店裡來。象大嘴幾個都在店裡吃早餐,葉輕紅和那叫小麗的女孩子都在。象大嘴四個一桌,葉輕紅和小麗一桌。
小麗穿着一襲水湖綠的薄羅衫子,梳着三丫髻,清爽中帶着三分稚嫩,有如晨光中初出水的菡萏,任何看到她的人,都會眼光一亮,卻絕不會生出丁點兒色慾的幻想。不過吳不賒這個人也許是心理過於陰暗了,他竟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昨夜看到的情景,水湖綠衫子不見了,是清秀玲瓏小巧嫵媚的裸體,小腹騰的一下就熱了起來,生似着了火。
“公子!”象斧幾個看見他,都一臉興奮地站起來。葉輕紅過來
“公子你回來了,吃了早餐沒有?”
“沒有。”傻瓜這會兒才說吃過呢,吳不賒搖頭,眼光順便就掃到小麗身上,道,
“她是?”
“她叫小麗,身世孤苦,流落街頭又生了病,我剛好上街撞到,就帶了回來。”葉輕紅說着拉過小麗.
“這是我家公子。”
小麗盈盈拜倒
“小麗叩見公子。但求公子收留,爲奴爲婢,皆心甘情願。”
世上竟有這樣的好事,這不是天上掉餡餅,這是天上掉美女啊,吳不賒樂得差點當場抽瘋,忙伸手相扶
“快起來,快起來!小麗是吧,姓什麼啊?”
扶得實,這一下順手便宜是絕對要佔的,觸手處,冰如玉,滑如絲,手感真是好極了,吳不賒心下更樂。
“婢子姓刺。”
“啊?”吳不賒愣了一下,心下嘀咕
“姓刺?刺麗?刺你?不是吧!”看刺麗,神色正常,難道真有姓刺的?不過魔界有很多怪姓,姓刺也不稀奇吧。
“好好好,來來來,先吃早餐。”
吳不賒打個哈哈,在葉輕紅這一桌坐下。葉輕紅早替吳不賒叫了早餐來,刺麗還不敢坐,站在吳不賒身邊要服侍他用餐。
“你也坐下吃,在我身邊,沒有那麼多規矩的。”吳不賒笑着拉她坐下,很親和的樣子,那個,手感真的是好啊。刺麗看一眼葉輕紅,葉輕紅一笑
“坐吧。我早說過了,公子是個大好人,而且很隨和的。”
“哦,傻丫頭在背後會說我的好話嗎?”吳不賒斜眼看着葉輕紅。葉輕紅與他目光一對,俏臉卻是微微一紅,吳不賒立馬就明白了,好人可能是說了,不過色狼的評語估計也跑不了。哼哼,這樣更好,公子調戲丫環,天經地義,雖然是小丫環,可沒說小丫環不能調戲,先吹了風,更方便下手。葉輕紅可能猜到了吳不賒心中的陰暗念頭,俏臉更紅了。刺麗看葉輕紅臉紅,她小小的臉也紅了,大美人臉紅和小美人臉紅,各有各的美。吳不賒一時看得有些發呆,討厭的象大嘴卻又來打岔
“公子,藥採到沒有。”
“怎麼了?”吳不賒有些惱,
“這麼好吃好喝的住着不舒服啊?你別說你不舒服,有人還巴不得你不住呢。”
想到瘦老闆和胖老闆娘半夜裡轉圈子的事,吳不賒差點又笑起來。
“原來公子已經知道了啊。”象斧氣呼呼的樣子.
“我們又不欠店錢又不鬧事,竟然要辦什麼暫居證,還要十兩銀子一個人,真是氣死了,要不是老大拉着,我一斧子劈死他。”
“暫居證?”吳不賒有些發愣,象斧說的看來是另一碼事,
“暫居證是什麼東西,從來沒聽說過啊,隨便到哪裡住店,最多就是登記一下吧。”他看向葉輕紅
“大家都辦暫居證了?”
“是。”葉輕紅點頭,
“他們說滅雲城是魔界中唯一靠近人界的城市,有些特別,對外來人口管得嚴些,但凡居住超過七天的,就要辦暫居證。我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回來,所以連公子在內,大家都辦了。”
“四……五……六……七,七十兩銀子。”吳不賒頓時就怒了.
“他們怎麼不去搶?”
“公子,是我不對。”見吳不賒作惱,葉輕紅有些慌神,
“我……我……”
“你沒做錯。”吳不賒擺手止住她的歉意,嘿嘿兩聲,
“暫居證,很好,很強大。”見他着惱,象斧更是風隨火勢,道
“公子,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去劈了那衙門,反正公子的藥也採到了,我們一路殺出去就是。”他這一叫,瘦老闆和店中吃早餐的幾個人都向他看過來。吳不賒留意到了這些人的目光,心下電轉,哈哈一笑,道
“算了,幾十兩銀子嘛,小事。藥我見到了,還沒熟,咱們還得住下去呢。吃好了沒有,吃好了回房。”聽他說還要住下去,瘦老闆兩眼翻白,生似給人勒住了脖子。
吳不賒心中偷笑,回到房裡,對象斧道
“管住你那張嘴,別有事沒事窮咋呼,記住了,咬人的狗不叫。”
“我又不是狗。”象斧嘟嘟囔囔,出房和鹿家兄弟幾個胡吹去了,只一會兒便傳來他打雷一樣的嚷嚷聲。吳不賒暗暗搖頭,心下凝思
“做內應,到時讓他破門是把好手,不過這麼愛嚷嚷麻煩,鹿老二、桑刀兒也是兩個惹事精,這麼一住大半年,非惹出事來不可。”刺麗泡了茶來,是那種細白的小茶杯,她小巧的手託着杯子,有一個指頭搭在杯上,一樣得白,或者更白三分,恍眼之間,吳不賒竟然有點分不清哪個是杯子哪個是手。
“她練有玄功,這手也不是做慣丫頭活的手。”吳不賒心中掠過一個念頭,
“她必是大戶人家的女孩子,非富即貴,不會和傻丫頭一樣,也是個什麼公主吧?”
吳不賒一時間爲自己的這個念頭興奮起來,
“兩個公主丫環,要是抱上牀,一牀上躺倆公主,哈,我家二弟只怕要興奮到爆裂。”端茶遞水本是葉輕紅的活,刺麗做了,葉輕紅便有些無所事事,眼見吳不賒盯着刺麗看,她倒有些臉紅了。因爲吳不賒一路上對她也是這樣,盯着看,端茶遞水的時候,順手就會佔佔便宜,雖然不用強,卻總是讓人防不勝防,也沒法防不是。看吳不賒現在的眼光,明顯又打上了刺麗的主意。
“公子,”葉輕紅輕咳了一聲,引得吳不賒轉頭看她,
“這幾天住店,總共用了三兩多銀子,但辦那個暫居證用了七十兩,剩下的都在這裡了。”她手裡託着一張金葉子和幾錠銀子。
“你收着吧!”吳不賒不接,
“以後日常的支用就從你這裡走,象斧他們幾個,每月五兩的零花銀子,小麗也一樣,你按月給吧。”發月例銀子,一般都是主母的活,吳不賒要葉輕紅髮,把她當什麼人啊。葉輕紅
“啊”的一聲,一張臉霎時間紅得有如西天燒着的晚霞,捧着銀子,不好收,也不好推。吳不賒心下偷笑,他就是喜歡看她羞窘的樣子,美人臉紅的時候,是最可愛的時候。
“對了,你帶小麗去逛過街沒有?”吳不賒轉換話題,美人害羞很可愛,卻不能讓她羞急了,
“要不本公子帶你們逛街去?”
“好啊!”葉輕紅立馬答應,刺麗臉上也露出微微的嚮往之色,逛街永遠是女人的最愛,不分公主還是丫環。吳不賒提出去逛街,其實有個另外的想法,想找個略偏僻的地方租個宅子,搬出客棧去。不過明面上當然不會說出來,陪逛街就是陪逛街,陪逛街而順便租房子,那叫一舉兩得。租房子而順帶逛街,那叫沒品味,一定會給美女們鄙視到全身起毛。剛出店門,咚咚咚,象斧踩着大街而來,聲若擂鼓,老遠就叫道
“公子,公子,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吳不賒眉頭微皺,先前不覺得,但一想到要做內應,象斧的一切突然就非常刺眼了,無論是那龐大的身子巨大的斧子還是打雷一樣的嗓門,都過於誇張。他這樣的人,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做內應,最重要的就是低調,隱密。萬目關注,這內應還怎麼做?
“我聽說雪靈城要舉辦一年一度的鬥雞大賽,我們去看吧,免得呆在這鳥城裡憋氣。”
“鬥雞有什麼看頭?”吳不賒剛要一口拒絕,卻猛又把到嘴邊的
“不”字吞了回去。因爲他眼角餘光瞟到,在聽到鬥雞兩個字時,刺麗突然變了臉色,那小小的春蕾一般的臉,突然就繃緊了。
“公子,你可能誤會了,這鬥雞不是一般的鬥雞呢。說是鬥雞,其實是鬥人。”象斧興奮得口沫橫飛,
“只因爲是雞族的人相鬥,所以叫做鬥雞。”
“鬥雞是雞族的人相鬥?”他這話也引起了吳不賒的好奇心,不過吳不賒真正的好奇心是在刺麗身上,嘴裡說着,眼角餘光始終瞟着刺麗。當聽到鬥雞是雞族的人相鬥這話時,刺麗臉色大變,牙關明顯在死死地咬着,眼中射出極度激憤痛苦之色,秀氣的手緊緊絞在一起,小小的身子似乎因過於激動而在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