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潔溫柔。
遠遠的便能瞧見國公府門庭若市,談笑聲聲。燙金的門匾上也掛滿了紅綢帶,兩側紅燈高懸,一片喜氣洋洋。
眼瞧着,嚴護法別有意味的一笑:“爺,聽說這新娘是東華國頂尖廢材七公主,這下那陵越可有的受了。”
聞言,龍少邪一聲輕哼:“惡人自有惡人魔,嗯?”
話說到底是誰評判出的天武大陸十大高手?
又是誰作死的把他的名字也填了進去?
說他武力高強他不反駁,可若要他與完全不正常的一羣人掛在一個牌上,他豈不是也被污染的成爲一類?
白風華如此、冷無情如此、陵越……哼,最不招人待見的便屬他了。
“走。”避開大門,龍少邪“啪”的扇子一收,兩道黑影消無聲息的躍牆而入。
門前、院落,三五成羣潮聚般的人們,依然笑談着,待接公主臨門,燃放炮竹煙花,或是看一出舉世難得的笑話,卻無知,在他們頭頂,如飄絮一邊掠過的黑影,究竟是什麼?
國公府,酒窖。
“爺,這老傢伙藏了不少好酒呀,原來他是太摳門了,所以纔買斷了一品陳釀,太會算計了。”
嚴護法說着,一罈酒破封,鼻間輕輕一嗅,他美滋滋的閉目一笑,一副享受的不要不要的模樣道:“不錯,當真不錯,這老傢伙太有錢了,盡藏好玩意兒。”
這時,龍少邪輕睨了他眼,口氣有些沉冷的道:“本帝很窮麼?”
嚴護法:“……”
“怎麼好像你沒品過好酒一般?”
嚴護法當即一巴掌掌嘴:“這破玩意兒?爺,您想多了,屬下不過是給您增加一點飲酒的酒欲罷了,要不屬下怕您喝慣了咱修羅天宮的瓊漿玉液,喝不下這上不去檯面的東西!”昧着良心說話,肉疼呀,真心肉疼!
漫不經心的走了一圈,龍少邪點指挑起一罈,隨後向外走去
,邊走邊道:“本帝去找個飲酒的舒服地,你便去給本帝找個棲身的舒服地!”
“……”所以,喝便宜酒都沒他的份?嚴護法咧嘴,默默的數落了他沒有人性十八遍。
府園流水池旁,杏花樹上風光正好,龍少邪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扣住酒罈,樹杈交錯間,他慵懶隨性的斜倚在那,品着美酒,望着明月,嗅着這滿園花香,愜意。
若是他此番當真只是出來遊山玩水,那或許會更愜意,哎,嘆只嘆,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有個可怕的娘,並且,她還是你親孃!
就在龍少邪感嘆出生無選擇之際,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將他吵回現實。
這裡是正園之外的偏園,這會兒幾乎所有人都是在前面忙活,也是如此龍少邪才找這裡消遣,安靜。
然而,他想錯了,就是有那麼些人,專找這樣安靜的地方,做些讓人不能安靜的事。
“陵越,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你真要娶東方落那個廢物?那你對我許下的誓言,都是胡編濫造的嗎?”
無疑,這一身粉裙,面若桃花的美人兒就是東方燕,她實在無法忍受,她心愛的男人,將要在今夜娶另外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完全無法與她相提並論的女人。
她們兩個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可爲何,她最想要得到的,被她那麼輕而易舉的搶走?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襲紅袍的陵越,可他的臉上卻毫無該有的喜色,反而沉重的令人窒息,握起東方燕的手,他緊蹙眉頭,沉聲道:“燕兒,相信我,我心中只有你。”
“可你卻要娶別的女人,而你壓根沒有去阻止過。”
“你要我如何阻止?那是你父皇的命令,你要我違揹你父皇忤逆你父皇嗎?”
“至少你該試一試。”
“試一試若能奏效,何必等到如今你縱火燒宮?”
“你在怪我?”東方燕咆哮了,兩人竟是越說越激動,就在他們來
到這裡的前一刻,七公主的花嬌已經進門,那炮竹聲聲、煙花朵朵,看的她直想殺人,又怎還能冷靜的下來?
吵鬧聲一陣高過一陣,杏花樹上,龍少邪的臉漸漸變得黑沉,直有種掐死某隻的衝動,只待他一罈酒飲罷,一定要他們後悔生爲人。
話說兩邊,端坐在洞房的新娘,藉着頭蓋下的縫隙,瞄着一雙雙腳走出房門,須臾,再無聲動之後,她擡手一掀,繡着鴛鴦的紅蓋頭直接落地。
一雙涼薄冷漠的眸子四面環視,大紅對聯掛在新房門邊,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堆滿牀前,滿屋的箱籠框桌都貼着大紅喜字,桌臺上紅燭搖曳,喜慶的漂亮。
然而,她此刻只想離開,對於這裡的一切絲毫不感興趣。
一道紅色瀲灩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新房。
國公府府邸極其奢華,佔地面積也頗大,出了喜房,東方落只能漫無目的的尋找安靜處。
安靜的地方人少,容易跑。
不覺中已彎彎繞繞的走了老遠,這裡該是後院,後門在哪?
東方落眯眼張望,眼底有抹深不可測的寒意。
就在她尋找目標的同時,突然有道聲音傳入她耳中:“燕兒,相信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已。”
“可吉時一到,你就要跟她去拜堂!而我呢?”
“而你,永遠是我最愛的那個。”陵越深情款款的話語,瞬間柔化了東方燕的芳心。他執起她的柔荑,放於脣邊輕輕一吻,那瞬間,東方燕徹底醉了。
東方落:“……”
她只想到人少易跑,卻萬萬沒有想到,人少還宜偷情!
穿着與她拜堂的衣裳,弄這跟別的女人玩曖昧,“廉恥”他老師一定沒教過這個詞。
轉身,東方落一臉漠然的欲繞道而行,而她身後,聲音再度傳來:“越,我信你。可沒燒死她,我真的不甘心!”
“……”那刻,東方落美眸驟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