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即使已經過去三月之久,也依舊是九重天闕最熱門的話題。
風離痕藉助雷罰之地的天雷強勢突破,雲清爲其護/法,郎峰、石言玉乘機偷襲,最後卻一死一失蹤。兩大聖尊以自身性命爲代價,成就了帝君帝妃的無上威名!
神祗之巔中,更多的家族和宗門涌入,紛紛要求庇佑在風雲宮之下。即使得不到允許,也有無數勢力就在神祗之巔周圍的月落城、未央城宮、墜星臺等城池定居下,只求儘量離風雲宮近一些。
而天海城立即和鳳凰城割袍斷交,生怕因昔日韓東漓和帝妃的仇怨,惹惱了凌天帝君,從而禍事牽連到他們身上。
風雲宮中,雲清和風離痕聽着殤奎彙報來的消息,古樸華麗的大殿中,沉寂幽靜。
“啓稟帝君、帝妃,屬下已經帶人翻遍了琅環天每一處地界,至今沒有發現石言玉的蹤跡。”
殤奎話音一落,鳳姬抄手冷笑一聲:“主上親自出手,難道他還真逃的了?殤奎,你帶的人是不是沒用心,居然找了三個月都找不到他?”
殤奎手下一位大騎長立即恭聲道:“鳳姬大人,事關帝君的秘寶萬言法音螺,我們怎麼會不知道輕重?但琅環天地界何等寬廣,就算出動我們殤騎所有人,也不過八千之數,完全是海底撈針啊。”
“你們就不會到別的地方去找?”鳳姬揚聲看着他,眼帶不滿。
“這……”這人不敢再頂了。
“鳳姬!”擎蒼終於出聲喝止,隨即看着風離痕,等待他的指示。
雲清不露痕跡的掃了鳳姬一眼,幽幽一嘆,道:“果然是找不到,只怕石言玉當日並沒有死,難怪你後來無法收回萬言法音螺,想來是被他帶走了。”
她看着風離痕問道:“離痕,你說石言玉究竟死了沒死?”
會想當日的情景,她依舊有些無法相信,石言玉能夠在那樣的情景下還活着,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風離痕的出手可是一整座海島,直接將他從高空砸落在東凌海中,難道石言玉真的依靠萬言法音螺,這件防禦力並不是很強的帝級秘寶逃過一劫?
萬言法音螺,這是唯一一件還遺落在外的帝級秘寶。而除開石言玉,她前世的八位仇人,僅剩衡陽!
半響,風離痕終於開口,薄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法音。”
匯聚在大殿上的三位神將,擎蒼、殤奎、鳳姬一聽,微微一怔,一時沒有明白帝君口中的意思。雲清的心思正好在萬言法音螺上,頓時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萬言法音螺的作用,與其他七件帝級秘寶自然不同。
只要持有秘寶的人以自身強大修爲喊出的話,均會成爲法音,具有無法想象的力量。若非如此,當日石言玉不可能如此輕鬆就破了雲清佈下的水牆,更不可能有膽子和風離痕對抗,更無法最後逃得一命。
雖然萬言法音螺並不如如意犀甲的防禦絕對,也不如雲清身上的暗幽蓮作用繁多,但石言玉若是藉助其法音逃命,未嘗不可能活下來。
他畢竟是聖尊,僅次於帝君的聖尊!
想到這裡,雲清秀眉一蹙,開口道:“若是石言玉還活着,那他會在哪裡呢?”隨即她又想到了衡陽。當初若不是衡陽將誅邪鏡遺落在雷罰之地,也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就算風離痕終有一日會恢復前世的修爲,但也不會這麼快。
石言玉,會不會在鹿門境衡陽那裡?
雲清心中的疑惑還不到三日就就了結果,九重天闕的衆人正震驚於凌天帝君和帝妃雲清的雙雙突破,隨即鹿門境
又發生了驚天劇變。
鹿門境境主衡陽以無上威能,藉助整個鹿門境的地脈佈下燃血奪靈陣法。境中一百二十八個家族的家主,九十七個宗門的宗主掌教等,通通被境主衡陽誘騙入其中,被陣法奪去了全部修爲和靈力。
那驚人的血色光柱,直插天幕,即使是遠在神祗之巔的風雲宮衆人,也察覺的清清楚楚。
一道擎天之柱,籠罩了整個鹿門境地界,揮灑的血光一路蔓延,凡是被血光能量波及的地方,無一不被吸走了靈力,空氣中密佈的玄氣更是被掠奪一空。整個境主府方圓千里寸草不生,遍佈白骨。
雲清站在風雲宮大殿門口,仰望上空,整個天幕都布上了一層血色,似乎連紅日也被影響,變得炙熱火辣,無盡的燃燒着光和熱。
“衡陽……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她語氣沉重,似乎除了這個詞外,雲清也找不到其他能夠形容衡陽手段的詞彙了。
就連風離痕一貫平靜的面色,也終於泛起了漣漪,眼瞳越發深邃幽暗,彷彿無盡的黑洞一般,低沉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凝重:“燃血奪靈大陣,必須消耗一萬名最少是靈王修爲的高手,才能藉助衆人精血中的力量突破。”
“衡陽是想突破?”雲清眼神一凜,眉頭深蹙。
整個鹿門境一百二十八個家族,九十七個宗門,所有家主掌教加起來也不過兩百多名,就算他將所有人都利用起來,也湊不夠一萬名。但衡陽既然做了,那麼肯定就有方法突破,他到哪裡去抓那麼多高手來供他燃血?
“石言玉!”雲清脫口而出:“石言玉肯定在鹿門境,而且被衡陽下了毒手,將他一身聖尊修爲也吸收了!”
風離痕冷笑一聲:“除此之外,他想要突破帝君修爲,難道還有其他方法嗎?他難道也找一處像雷罰之地的地方,吸收天地中自然卻狂暴的力量?他不盡快突破到帝君,他以爲自己還能夠活多久?”
聽着風離痕肯定的回答,雲清也不知是嘆惋還是可惜。石言玉雖然逃過一劫,但死在了衡陽之手。只怕他去鹿門境是求救的,哪知卻成爲了衡陽的手下亡魂。
堂堂一位聖尊,竟然死的如此慘!
擎蒼眼神一暗,低喝道:“好個衡陽,竟然妄想突破帝君,自然是防止我們對他下手。”
殤奎道:“若他成功,那我們又該如何?”
鳳姬冷冷道:“一個小小的鹿門境境主竟然造下如此殺孽,難道他還以爲自己能夠活嗎?就算主上不對他出手,九重天闕別的勢力也容不下他!”
但等到伽羅再次帶回最新的消息,就連雲清也察覺到衡陽這次圖謀甚大,只怕不僅僅是想要保命,防止風離痕和她聯手對付他這點。
衡陽不但殺了石言玉和留在他處的紫月公主等人,鹿門境所有靈王修爲的高手通通覆滅,不僅如此,就連普通人也沒有放過。如今,整個鹿門境血染萬里,徹底變成充斥着死亡和殺戮的魔域!
凡是靠近鹿門境的地界,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波及,大量家族和宗門全體搬遷,另覓他處。
風離痕瞳色一暗,肅殺而漠然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上:“傳令,神祗之巔一級戒備!一旦發現可疑人等,格殺無論!”
“是,帝君!”所有人齊聲應道。
看着風離痕攜雲清離開大殿,鳳姬眼波流轉掃了一眼擎蒼,後者心領神會,故意落在後面。待殤奎和伽羅走後,擎蒼對鳳姬點點頭,道:“鳳姬,你找我有事?”
鳳姬不語,只低頭凝眉,一副憂心而傷神的模樣。
自從四大神將再
次齊聚,擎蒼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鳳姬這幅溫柔的樣子,心頭一跳,面色也柔和起來。
一言不發,鳳姬出了大殿順着長廊一直走到花園中,擎蒼心中既疑惑又擔心,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只得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陪着。
又過了半響,擎蒼試探着道:“鳳姬,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心裡擔憂啊……”鳳姬朱脣微啓,順手摺下身旁一朵綠色的靈花,一邊扯着花瓣一邊蹙眉道:“這陣子,我總是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會發生。”
她回過頭來,忽的抓住擎蒼的手,憂心道:“你說,主上會不會有事?”
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擎蒼動了動脣,好半天才道:“原來你是擔心帝君大人啊?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衡陽只怕突破在即,隨時都可能和主上一般,若是他也成爲帝君,你說主上會不會有危險?”
鳳姬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抓着擎蒼的手忽然變得用力,彷彿想要宣泄什麼,恨恨道:“若不是雲清,主上也不至於遇到這樣的事了!”
擎蒼面色一變,低聲喝道:“小心,鳳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見無人在旁才放心下來,嚴肅道:“雲姑娘可是帝妃,豈是你能夠隨意評定的?而且這事根本和帝妃無關,若不是衡陽等人貪慾作祟……”
“怎麼和她沒關係?”
鳳姬打斷擎蒼的話,神色惱怒起來,一張嬌豔如玉的臉孔上頓時多了一層紅暈,咬牙切齒的道:“若不是她前世夥同他人盜取主上的秘寶,今生哪來這麼多事?若非遺失了帝級秘寶,主上也不會現在才恢復修爲了。就是因爲雲清,平白給主上增添了一個帝君級的敵人,若是衡陽這次真的突破,我定會要雲清好看!”
擎蒼臉色大變,飛快的捂住鳳姬的嘴,陰沉的喝道:“鳳姬,你想死了?閉嘴!”
一把揮開擎蒼的手,鳳姬冷冷看着他,面上閃過一抹冷笑:“怎麼,她做的,就不許我說?主上就是被她迷昏了頭才……”
“啪!”擎蒼一耳光狠狠打在鳳姬臉上,打的她猝不及防,美目瞪的滾圓。
“你居然打我?”鳳姬捂着臉喃喃道,完全沒有想到一貫對她惟命是從的擎蒼,居然會捨得打她。
擎蒼眼神無比森冷,帶着一股讓鳳姬陌生的感覺,一字一句道:“帝君不管做什麼,都不是你能夠評判的。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不得妄語!”
言罷,他轉身便走。
看着擎蒼遠去的背影,鳳姬先是一愣,隨即臉色陰霾,眼中濃郁的怨毒揮之不去。
不足三天,讓九重天闕所有人轟動震驚的事再次發生。鹿門境境衡陽破陣而出,成功突破,成爲即風離痕之後九重天闕第五位帝君。而他手中,除了有風離痕煉製的帝級秘寶萬言法音螺,更新添了一件帝級秘寶。
一件六尺長,兒臂粗,通體血紅的權杖——萬血權杖!
至於破陣後的鹿門境,距離百里之外就能嗅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之氣。泥土似乎被鮮血染紅,一望而去千里範圍內一片血紅,別無他色。隨處可見的屍骸被燒的焦黑,各種扭曲的姿態讓人能夠聯想出那些人在臨死前是何等痛苦。
鹿門境的慘狀讓整個九重天闕人人心驚肉跳,更爲衡陽的喪心病狂而側目。只不過,如今的衡陽已經成爲九重天闕第五位帝君,根本沒有人敢對他的做法指責,更不要說報仇了!
一時間,各大勢力人人自危,惶恐自己會不會也淪爲鹿門境衆人的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