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高空中一陣沉悶到彷彿能碾壓一切的恐怖聲音越來越密集,一道道從濃黑烏雲中探出的天雷蓄勢待發,其中蘊含的能量越來越強,越來越狂暴!
“快躲開!”雲清纔出聲,隨即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風離痕擁入懷中,飛身而起。
身後傳來轟天巨響,一道道天雷狠狠劈下,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狂暴的氣浪直接掀飛了無數巨石。又在空中被擊成粉碎,帶着恐怖的威力四散激/射。
無數勁氣從身側飛過,即使雲清能夠感覺到此時的速度已經攀升到極點,連眼前一掠而過的景象都看不清楚。但她依舊察覺到身後緊緊襲來的能量,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壓,緊追其後。
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弱小。雖然是封號靈王修爲,但面對雷罰之地的恐怖,她竟然有種使不出力的感覺。
若是僅憑她自己的速度,根本躲不開如此密集的爆炸,若不是風離痕在她身邊,那幾乎已經超越了閃電的速度,帶着她快速離開,說不定她已經身受重傷了。
仰視而上,她只能夠看到風離痕的側臉,和那輪廓清晰的下頜。
他神情凝重,眼瞳中的怒意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涌,渾身傾瀉而出的氣息猶如實質,將她完全籠罩。那是無比的擔憂,後怕剛纔的一切對她造成傷害,那種幾欲擇人而噬的殺意充斥着他的全身,恨不得將郎峰碾壓成灰,卻因爲身後一連串爆炸,而不得不按捺下。
一路前行,不斷深入,雲清能夠感覺到身後的爆炸聲逐漸減小,但頭頂不斷劈下的天雷,卻是越來越密集。
郎峰,石言玉,好周密的計劃!好狠毒的心思!
即使認爲雷罰之地中的誅邪鏡殘片是假的,也不惜耗費龐大的財力和能量,尋來這麼多的引雷石隱藏在雷罰之地中。明知道風離痕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就算有引雷石存在,也只會深入而不會離開。
這是必死之局,無法破解!
就剛纔那眼一掃,雲清已經看出引雷石的分佈。三丈一塊,一直綿延出去,只怕已經包圍了整個雷罰之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引雷石已經被郎峰手中的玉牌徹底暴露在空氣中,無數天雷被引下,威力倍增,形成一個恐怖的牢籠。
若是想要出去,必定要面對引雷石引來的變態天雷,若是不出去,不但無法得到誅邪鏡,而且雷罰之地中心位置的紫色天雷,也絲毫不會弱於外圍,無窮無盡!
“離痕,放我下來。”雲清仰頭看着他肅殺的面孔,手中的雷光碧水杖握的更緊。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慌張,越不能害怕。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影響風離痕,若是她稍微露出怯弱的舉動,只怕風離痕會放棄誅邪鏡,帶着她離開。但她,絕對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郎峰,她必殺!石言玉,她必殺!
原本還想等到那道誅邪鏡,再慢慢對二人下手,但現在……
聽着頭頂傳來的沉悶的天雷,感覺到風離痕抱着她不斷閃躲,雲清面容清冷,神情肅殺,緊咬下脣,齒縫中已經滲透出一絲血跡,卻彷彿沒有察覺到頂點疼痛。
身軀一動,似乎才觸及到堅實的地面,但云清還來不及直起身體,一道讓她猝不及防的恐怖威壓已經當頭罩頂。
“轟隆……”
黑雲之中,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從天而下,彷彿已經劃破了天幕,那滾滾而來的氣息猶如千萬條怒龍在咆哮,化作摧毀一切的力量,眼看就要落下。
忽的,一道溫熱而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之前的危險彷彿就是幻覺,陡然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雲清彷彿被包裹在一個牢不可破的壁障中,隔絕開所有的危險!
“唔……”一聲沉
悶而壓抑的聲音,卻驚醒了她。清楚的感覺到風離痕還抱着她腰身的手臂劇烈一抖,很快又穩住,但僅僅是這一下,已經讓雲清臉色大變。
風離痕的口中溢出一絲血跡,順着他脣邊往下流淌,滴滴濺落在雪白的衣袍上,觸目驚心!他面色中透着一絲蒼白,明顯是在危急關頭承受了剛纔那道天雷的全部力量,即使他本身就是修煉的太虛雷光術,但如此狂暴的能量宣泄,依舊讓他沒有全部承受住。
“離痕,你沒事吧?”雲清雙手顫抖,想要擦去他脣邊的血跡,心中的擔憂在親眼看到風離痕受傷,且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受傷,終於無限放大,讓她驚慌不安。
他是如此強大的,從來沒有輸過,從來不曾受傷!但是今天,他卻爲了保護她,硬生生承受住天雷的全部能量,被劈的吐血。
雲清內心的觸動和惶恐,在這一刻無限放大。擔憂和失去,越發強烈!
一雙充滿力量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龐,風離痕脣角一揚,眼瞳中精光一閃,流露出比春水還要柔軟的情緒,輕聲道:“不用擔心。”
“你流血了……”雲清雙眼通紅,幾欲淚流,緊緊的握住風離痕的手。
“不礙事。”風離痕一指抹去脣邊的血痕,看着手指上沾染上的一抹血色,深邃的眼瞳中呈現出一種危險而熱切的情緒,越來越深。
他仰望上空,濃雲密佈的天幕中,因爲已經快要靠近雷罰之地的中心位置,天雷滾滾而下,幾乎沒有聽過。雖然並不會每次都劈到他們的所在,但就是剛纔幾句話的功夫,雲清手中的雷光碧水杖,已經又吸收了七八道天雷能量,青綠色的珠子越發耀眼。
看着風離痕的舉止,雲清心頭一跳,忙道:“你要幹什麼?”
一指拂過她柔軟的紅脣,風離痕的眼神堅定猶如磐石,渾身流露出的氣息狂熱而危險,那種藐視天地間一切的威嚴和神情無限放大,充斥了這一方天地。
一塊塊巨石碎裂,如沙般風化,一股無形卻恢弘的巨大能量,從風離痕身邊快速蔓延。
щшш ◆тt kǎn ◆co
風起……雲涌……
一塊塊巨石被無形的力量碾壓分碎,化爲灰飛被狂風捲走,天幕中的濃雲咆哮翻滾,卻似乎被一隻大手攢緊的分毫不泄。一道道天雷隱現於濃雲後,卻始終沒有劈下,越來越強大的能量匯聚在一起,青藍紫白相互交織,電光如猙獰的怒龍般蓄勢待發。
只看一眼,雲清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即使風離痕沒有說,但她也能夠感覺的出來。
一股傲然的情緒油然而生,脣角一勾,她笑了起來,心頭的擔憂一掃而空。
眼前這個氣勢如山,冠絕寰宇的王者,就是她傾心相戀的人。他要以聖尊修爲的身軀,去承受九重天闕所有人都不敢承受的天雷,用這種快速卻危險恐怖的方式,褪去所有人加註在他身上的一切阻礙和輕視。
他曾經是九重天闕十萬年來以來,最爲強大的帝君,敢在損耗一半心血的情況下,傲然衝擊神王的境界。雖爲隕落,卻不死不滅,那種藐視天下一切的霸氣,即使是如今,也絲毫不曾磨滅。
他要承受這無盡的天雷,強行突破到帝君修爲,不僅爲他,也爲她!
他願做她永生的依靠,堅實的臂彎,帶着她一步步成長,不忌於一切。神阻殺神,魔擋誅魔,小小的天雷又豈能放在他眼中?
他能如此,她又有何懼?
她說過,她會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不管是什麼困難和危險,也無法阻擋她成長的腳步。眼前,他要突破,她會傾盡一切爲他製造出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助他成功!
“轟轟轟!”
上空,那已經壓抑到極致的天雷,終於傾瀉而下。
只第一聲,整
個雷罰之地驚天動地的搖晃起來,波動連綿不絕,將地表的岩石直接掀翻起來,又碾壓成粉碎,場面極其壯觀!
即使遠在東凌海上的衆勢力,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雷罰之地的異變。
所有人震驚的看着上空,那翻涌沸騰的黑雲中,一道道紫色天雷不停劈下,刺眼的亮光和隨之而來的恐怖氣息,讓所有人爲之色變。
“不好,雷罰之地有變,主上危險!”擎蒼和殤奎二人渾身一震,馬上就想衝進去。
“不行,我的天賦之力被禁錮了,空間通道無法開啓!”殤奎白皙儒雅的面容頓時鐵青。
“怎麼會這樣?”擎蒼大急。
“這氣息,這感覺……”殤奎心頭一動,連忙拉住他:“等等,不要衝動,我懷疑雷罰之地的變故,就是主上弄出來的。你看這雷光……“
擎蒼仰望遙遠處,那接連不斷劈下的天雷,雖然看起來狂暴肅殺,但似乎被什麼牽引,接連不斷之間,隱隱有一種規律。雖然他還不能完全分辨出,但已經逐漸冷靜下來。
一衆四靈神騎聚在二人身後,震驚而狂熱的看着。
其餘距離再遠一些的,無論是龍庭楚家,還是月落宮、天海城還是墜星臺、一線天的勢力,所有人都被這天雷看的呆滯,渾身顫抖。
如此景象,絕對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即使他們相隔甚遠,但那不斷蔓延過來的威壓,交織着眼前的場景,讓他們有種天崩地裂,隨時都會被毀滅的恐怖感覺。
滾滾的天雷氣息越來越強烈,雷罰之地的強烈震動不斷蔓延,攪的東陵海中掀起了十幾丈的波濤。滾滾海浪卷積撞擊,雪白的浪花飛濺,淹沒了無數飛翔在上空的海鳥。海底的各種妖獸也經受不起如此的波動,頭暈眼花,翻着肚皮浮到水面。
處於海底千丈的琅環宮,如同遭遇了最恐怖的海震,一塊塊水晶牆壁斷裂掉落,無數珊瑚柱子承受不起這股波動而被折斷。一衆琅環宮人驚魂欲絕,站立不穩,幾欲暈厥。
“發生什麼事了?”
“救命啊,難道琅環宮要倒塌了吧?”
“掌教在哪裡,快去稟告掌教大人!”
正在東陵海面和月魔天宮虎視眈眈,蓄勢待發的石言玉,陡然見到雷罰之地的異變,先是一怔,隨即臉皮劇烈抽搐,那種從心底冒出的狂喜彷彿火山爆發般抑制不住,大聲狂笑了起來:“哈哈哈……風離痕、雲清,你們死定了!”
不遠處的上邪天御一見石言玉的神情,心頭一沉,喝道:“石言玉,你什麼意思?”
轉頭瞧見上邪天御一臉凝重,石言玉心頭無比暢快,壓抑在心頭的最後一絲擔憂也隨風而逝,狂妄道:“你難道看不到嗎?雷罰之地中的萬道天雷很快就會將雲清和風離痕劈成粉碎,凡是敢和本尊作對的,就算是帝君,也只有死路一條!”
“狂妄!”上邪天御銀瞳一閃,脣邊流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呵呵……我狂妄?被引雷石加強了一倍有餘的天雷威力,你以爲就憑風離痕和雲清如今的修爲,能夠承受的住?”
“你說什麼?你竟然將引雷石放在雷罰之地!”上邪天御一聽,銀瞳驟然如星光般亮起,強烈的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石言玉遙看了一眼前方雷光不斷的小島,陰沉沉的道:“不過是一塊誅邪鏡的殘片罷了,居然膽敢貿入九重天闕十大險地之首,這二人才是真正狂妄!就算是真有完整的誅邪鏡在其中,本尊也不會……“
話音未落,他一直注視着小島方向的眼神陡然一變,震驚的彷彿要突出眼眶,彷彿看到了什麼震驚欲絕的畫面,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上邪天御轉頭,立即看到了讓所有人都爲之震撼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