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極其敗壞,面色瘋狂的石言玉,雲清手握雷光碧水杖一拂,頓時一道狂嘯而來的勁氣席捲了整個密室。
無數的妖獸血肉和殘破的屍體被勁氣捲成猩紅的一團,一股腦的朝門口的石言玉和衆多琅環宮守衛襲去。後者避無可避,只得後退閃開。
只聽雲清輕笑一聲,眉眼中帶着無比的得意狡黠之色,顯得清麗俏皮:“石掌教,暫時借用你的鎮宮之寶一用,你不會小氣吧?”
話音一落,她飛快的從上方巨大的窟窿中衝出,整個人化爲一抹綠痕,衝出十幾丈高。上邪天御跟在後面,一朵朵血蓮從他指尖灑落,從窟窿中落下。
石言玉和衆守衛追了進來,眼瞧着那血光絲絲縷縷的血蓮紅光大放,知道厲害,根本不敢靠近,只得眼睜睜看着連上邪天御也曬然離開。
“可惡,可惡!”石言玉被氣的怒髮衝冠,咆哮道:“給我追,將雲清給我追回來,死活不論!”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風離痕的帝君身份了,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相互刺探,一旦撕破了臉皮,誰還管後果是什麼?況且,他手中還有風離痕的一件帝級秘寶萬言法音螺,就算真動手,他也絕不懼怕。
“報——”
一位琅環宮的長老匆匆而來,臉色惶恐:“啓稟掌教,帝君大人突然離開了琅環宮,還不許我們跟着,否則一律誅殺。我等不敢違背,特來稟告掌教。”
石言玉臉色一沉,哪裡不知道風離痕和雲清使的什麼計?
一個假意以帝君身份在大殿上拖住他,另一個藉着生氣,偷偷潛入他藏寶庫盜寶,二人的目的一看既知,分明是爲了雷罰之地中那半塊誅邪鏡殘片!
“風離痕、雲清……”
石言玉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原來你們真是爲了誅邪鏡而來,可惱,竟然還故意在我面前演戲……好,既然你們想去雷罰之地送死,那本尊就成全你們!七長老,你速速去傳我掌教令,琅環宮所有人等,給本尊包圍雷罰之地!”
“風離痕、雲清,本尊要你們有來無回!”一聲暴喝,響徹大殿!
片刻功夫,整個琅環宮已經震動,一個個手持刀劍的琅環宮門人和弟子彙集成整齊的大軍,腳底浪頭涌動,渾身氣勢凌然,殺聲震天。
幾千名殺氣騰騰的琅環宮弟子躍然懸於海面,渾身的氣勢激起海浪滔天,浪頭掀起十幾丈高,猶如無數條蛟龍翻騰,玉雪咆哮,氣勢銳不可當!
“給我追!”石言玉一聲令下,所有人浩浩蕩蕩踏着海浪急衝前行。
而云清和上邪天御一路向上,越過被陣紋防護的海底珊瑚殿,早在琅環宮衆人之前就回到了海面。
似乎被之前的震盪影響,海平面波濤洶涌,捲起幾丈高的浪頭。碧波滾滾,海天相接,目力盡頭處,似乎能夠隱隱看到一個小黑點,那正是她和風離痕此行的最終目的地——雷罰之地!
“雲姑娘,我就不和你們去了。”上邪天御忽然站定,腳踩浪頭懸浮海平面。腳下浪花跳躍,卻無法濺溼他的鞋底。
“怎麼?”雲清迴轉頭看着他,前面不遠處,她已經能夠看到風離痕幾人在等着她。
“你先去吧,石言玉很快就會追來,我先幫你擋一陣。”
上邪天御脣角一勾,淺淺的看着她。眼神中的那麼柔情漸漸隱去,換上了一副冷厲而嗜血的神情
,渾身邪氣森森的氣息散發而出,彷彿隨時都會讓眼前的碧波變成血海。
遙遠天空中,一道道黑影逐漸朝這邊匯聚,越來越近,黑影越來越多,雲清纔看清竟然是無數頭魔羽血鷹,背上騎乘着一個個月魔天宮的魔人,朝這邊飛來。
似乎是上邪天御早就準備好的,雲清心頭一熱,哪裡還不知道他的意圖。她感動道:“上邪,多謝你了。”
似乎不願意再顯露出自己的真實心跡,上邪天御渾身氣息一變,脣邊綻放出一抹冷而邪魅的弧度:“聽說琅環宮最善水戰,今日我倒要瞧瞧,他們是不是名副其實。”
“你走吧。”清冷的三個字,他轉身,不再看雲清。
“嗯,你自己當心。”雲清沒有多說,最後看了他一眼,縱身朝風離痕飛去。
腳踏碧波,風離痕大手一攬,將雲清摟在懷中,望着遙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月魔天宮之人,以及遙遠處從海中冒出的一衆琅環宮勢力,他笑着點了點雲清挺巧的瓊鼻:“不是說去偷嗎?怎麼變明搶了?”
雲清嬌俏的一笑:“管他,反正只要到手就好了。快走吧,上邪天御幫我們擋一會,石言玉的人暫時追不來。”
一行兩百人的四靈神騎兒郎,浩浩蕩蕩的跟在風離痕和雲清之後,腳下的海浪一陣陣掀起十幾丈高的波浪,呼嘯洶涌。
眼看着人影越來越遠,石言玉臉色一沉,惱怒的看着距離他十丈開外,擋在面前的上邪天御:“少君,我琅環宮和你月魔天宮從無過節,你當真要幫雲清阻攔於我?”
“那又如何?”上邪天御淡淡的道,身後一羣翱翔的魔羽血鷹震動着雙翅,將海面攪得翻滾呼嘯。
“你當我真怕了你月魔天宮?”石言玉大怒。
“似乎月魔少君和石掌教有些誤會啊?”懸立於一旁的郎峰淡淡的笑着,負手而立,似乎並沒有插手的打算。
他身旁的郎浩天和秦潤玉卻警惕的看着一衆魔人,若非郎峰在此,這二人根本不敢在此久留。
“桀桀桀……”一個魔人大笑起來:“怎麼,昊天境也要參上一腳,給琅環宮助陣嗎?”
郎浩天和秦潤玉一聽,不覺後退一步,郎峰彷彿沒聽見這話,只朝上邪天御深深看了一眼,對石言玉道:“石掌教,你和月魔天宮的事,本尊不便插手,不過帝君大人似乎對你有些誤會,不如本尊去幫你解釋解釋如何?”
立即明白了郎峰的意思,石言玉心頭一跳。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郎峰或是衡陽,就算表面和風離痕雲清再和諧,那真正的矛盾卻永遠也化解不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郎峰願意幫忙,不管是去殺風離痕,還是偷襲雲清,對他都是有利的。
“郎境主一人,只怕有些危險吧?”石言玉假兮兮的道。
“天有不測風雲,本尊帶着犬子和秦姑娘外出,怎會沒有點準備?”郎峰眼神掃向一方,果不其然,黑壓壓的一隊人馬滾滾而來,至少不下五百人,由遠及近。
心頭一沉,石言玉對於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地盤多瞭如此一大批昊天境人馬而深感忌憚,但眼下卻是顧不得了。他面色一沉,將手中一枚玉牌扔給郎峰:“好,那就麻煩郎境主了。風離痕和雲清那裡,郎境主還請代本尊好好解釋一番。”
直呼其名,不再稱呼帝君帝妃,石言玉話語陰沉而充滿殺機,誰都聽的
出來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上邪天御銀瞳一閃,心頭雖然一沉,卻還是一揮手,冷笑道:“攔下他們。”
十幾名魔人立即衝出,和昊天鏡的人拼在一起。
死鬥之間,一名琅環宮長老喝道:“上邪天御,你未免也太放肆了些,這裡可是我琅環宮的勢力,你等魔人竟敢來此囂張?就算你父親魔君來了,見了掌教也得客客氣氣,你……”
話未說完,一隻魔羽血鷹背上的魔人彈出一朵紫色的火焰,徑直朝那琅環宮長老飛來。後者臉色大變,如何認不出這是最爲歹毒的月魔之焰,稍微沾染就會被燒成灰燼。
“嗖嗖嗖……”無數朵月魔之焰飛射而來,紅色、紫色,甚至還有黑色,一落在海水之中卻並沒有熄滅,反而在水中跳躍起來。
眨眼,無數的魚兒翻着白肚冒了出來,漂浮在水面死透,一隻只低階妖獸也承受不住這些月魔之焰的威力,從海水中鑽出,卻已經奄奄一息。
稍微觸碰到那些火焰的,就是連屍體都腐蝕融化了起來,更多的毒水化爲黑色液體混入海水之中,更多的妖獸屍體源源不絕的從海底漂浮出來,堆滿了整個海面。
“不好,趕快驅逐海中的妖獸和魚羣,不得靠近這裡十里範圍!”一位琅環宮長老臉色慘白,驚叫出聲。一衆琅環宮人等心驚膽戰,面色無比難看,根本不敢觸及這些海水,紛紛飛上天空。
一些已經沾染到了海水的人,立即皮肉發黑,跟着潰爛起來,轉眼就斃命。
“好惡毒的月魔之焰,上邪天御,看來你今天真要和我琅環宮作對了!”一琅環宮長老大聲怒喝,目赤欲裂。
“上,給我殺光這些魔人!”
眼看着郎峰的手下付出三十多條性命的代價,才斬殺了包圍的魔人,朝雲清和風離痕消失的方向追去。石言玉早已經看的雙瞳血紅,渾身怒氣翻涌,哪裡還忍得住?他一聲令下,卻也來不及關注眼下的慘狀,心急如焚之下,整個人如閃電般朝遠處衝去。
騎乘在一隻魔羽血鷹背上,上邪天御嗖一聲衝了過來,冷笑道:“石言玉,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眼看着已經瞧不見雲清風離痕等人的蹤跡,石言玉暴怒出聲,回頭拍出一掌:“上邪天御,你真當本尊不敢殺你?”
十幾頭魔羽血鷹將他團團圍住,卻被他拂袖掃的飛開,石言玉終於放下再追雲清等人的打算,渾身龐大無比的氣勢放開,驚人的氣浪和呼嘯的靈光從他手中飛射而出。
整個東凌海面,爆發了近百年來最猛烈的一次激戰!
原本衆勢力的探子只是偷藏在一旁觀察,而現在,一個個消息頃刻間傳回自家勢力所在,無數得知消息的家主掌教紛紛動容,再也坐不住。
“什麼,凌天帝君和帝妃二人竟然拿走了琅環宮鎮宮之寶,直闖雷罰之地?”
“雷罰之地中真的能找到半塊誅邪鏡殘片,修復好這件破損的帝級秘寶?若真如此,那風離痕到時只怕真的會恢復帝君修爲,重振前世的神威!”
“月魔天宮竟然和琅環宮火拼起來了,還使出了月魔之焰這等歹毒的手段?”
“如此驚天一戰,只怕比鳳凰城一戰還要慘烈,不可不看啊!”
“快,帶齊人馬,趕赴東凌海……”
一時間,風起雲涌,九重天闕各大勢力再次震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