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寂靜的風雲宮正殿中,風離痕高坐在華麗的王座之上,正聽着下方衆下屬的回報。
近段時間來,神祗之巔越來越熱鬧,無數週邊的宗門世家紛紛請求加入。特別是蒼梧山戰事的消息傳開之後,就連那些盤橫了數千上萬年的大勢力,也紛紛發來請柬,表示願意結盟交好。
對於結盟交好一事還不算什麼,畢竟對方都是有頭有臉的勢力,一舉一動都被他人看在眼中,就算是想玩什麼陰謀,也會忌憚會不會傷人傷己。而那些請求加入神祗之巔,庇佑在風雲宮勢力下的小宗門家族,那才更讓風離痕上心。
雲清坐在王座左側,距離風離痕一丈遠的一幕珠簾後,靜靜的聽着。
原本她是不想參加什麼會議的,她對這些不感興趣。但風離痕說了,她已經是他的帝妃,整個風雲宮的主人,她應該事無鉅細都同他並肩一起,無論是榮耀還是苦難,都一起承擔。
她只能答應,她知道自己也應該答應。
雖然前世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武修,即使已經修到了封號靈王,勉強算的有點名號。但畢竟沒有做過一宗之主,更不要提像風離痕這般頂級勢力,隨便發號施令就能夠決定成千上萬人的生死。
無妨,反正時間還多,雲清也不着急,慢慢學就是。
她是他未來的帝妃,風雲宮的主人,更是掌控整個神祗之巔的人。強者身邊無弱手,她總有一天一定會叱吒整個九重天闕,光芒萬丈!只要跟在他身邊,她什麼都不懼。如今,她坐在珠簾之後,一言不發,只是聽着。
“主上,近三天來,又有二十一個宗門、九十八個家族,請求加入神祗之巔。屬下已經派人審覈調查。按照主上的要求,三天之內會完成調查,只要只符合要求誠心加入的,屬下已經設定好了外圍區域,供他們搬遷移居。”擎蒼站在下首第一個座位旁,雙手抱拳,神情恭敬。
說完後,他看了看風離痕的表情,聽到他緩緩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這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啓稟主上,風雲宮範圍方圓十里已經佈下了結界陣紋,設爲禁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已經劃好區域,根據未來各勢力的能力,經營範圍、特點等,最終能夠容納的人數,不少於一千萬。後續開拓計劃,屬下已經提上了日程。”伽羅畢恭畢敬的道。
“嗯。”風離痕又是一個字,神情肅穆,眸光深邃,坐在王座上沒有多餘的言語。他聽着一個接一個的下屬的回報,有的是當前緊急的軍務,有的是風雲宮目前的發展、規劃。但他只是聽着,沒有其他的意見。
偶爾,他脣邊會揚起一抹弧度,似冷笑,又似嘲諷,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渾身釋放着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就算是雲清,也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殤奎出列,抱拳恭聲道:“主上,屬下派出的探子已經傳來最新消息,琅環新任天掌教石言玉緊急出關,表面上是說準備親自來參加主上下個月的大婚喜宴。但實際上,他一出關就和昊天境境主郎峰秘密會面,只是具體商談何事極爲隱秘,我們的探子折損了三人也沒有查到。”
終於,風離痕開口了,聲音低沉中帶着一絲肅殺:“嗯,再查!”
石言玉,郎峰?
珠簾後的雲清眼神微微一動,這二人定是在算計她和風離痕,說什麼來參加喜宴,指不定還想要他們的命呢!
只是可惜了,在魂池幽徑的時候,因爲和韓東漓死鬥,她
雖然知道郎浩天身上帶了如意犀甲,卻沒有機會殺了他取走。如今郎浩天已經回到了昊天境,只怕如意犀甲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可惜!雲清深深的懊悔着,要是當初能幹掉他就好了。
不過還好,魂池幽徑一行總算殺了韓東漓,奪回了太虛塔,更弄到了足夠多的殘魂,只要用冰凌火灼燒精純,最終得到的神魂之火絕對夠修復萬景山被吞噬的神魂。
只不過,太虛塔中的殘魂數量實在太多,起碼不下幾十萬。也不知道韓東漓究竟殺了多少人,吸收了多少殘魂纔將太虛塔變得陰晦而歹毒。
好在,只要她將其中的殘魂全部煉化,太虛塔自然就能夠恢復如初了。
正想着,雲清只覺下巴被一隻手勾起,耳邊傳來了風離痕帶着笑意的聲音:“想什麼,連我來了都不知道?”
微微一凜,她的脣已經被風離痕堵上了,濃郁而熟悉的氣息將雲清牢牢包裹,狠狠的被他吻了個夠,才被鬆開。
雲清面紅耳赤,又羞又急的瞪着他:“你幹什麼,這麼多人看着……”
“誰敢看本帝和帝妃親熱?不想活了?”風離痕沉聲道,眼瞳一暗,看着雲清滿臉紅暈,嬌媚無限的樣子,眼底的深沉很快又化開。
他伸手在她紅潤的脣瓣上摩挲着,調笑道:“清兒,想什麼去了?人都走/光了還不知道?重要會議上走神可不好哦,是不是想我了?”
“是,是,我是想你了,好了吧?”雲清順着他的話說,又好氣又好笑的站了起來。
風離痕牽着她的手,二人並肩出了大殿,順着一條開滿紫色花串的迴廊往寢宮走。一邊走風離痕一邊道:“剛纔,鳳姬說的你可滿意,還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補充什麼?”雲清完全不知。
“你果然什麼都沒聽進去。”
風離痕眉頭一蹙,做了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大手順勢在她腰間一攬,用力的將雲清帶到身前,眸光一暗,沉聲道:“清兒,關於我們大婚一事,你似乎一點都不上心啊?難不成到時候你還想偷跑,又弄點什麼事出來?”
語調一變,一股危險而又曖昧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散出來,雲清一察覺到,立即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從回到風雲宮後,每次風離痕只要打着‘懲罰’她不乖的名頭,都會流露出類似的氣息和聲調。然後……不管是周圍有人無人,白天黑夜,他都會狠狠的欺負她一番。雖然最後一關至今未突破,但她每次都被他‘收拾’的渾身無力,幾近虛脫。
想起這樣的感覺,她真是怕了他了?
這種飲鴆止渴的折磨,風離痕雖然樂此不疲,但云清可是不想再嘗試了。
“等等!”雲清面色一正,飛快的抓住他的手。
“幹什麼?”
雲清柳眉一挑,飛快的道:“阿沐,阿沐!我昨天答應了阿沐,忙完了就去看他的。他昨天說身體有些不舒服……”
趁着風離痕手一鬆,她飛快的掙脫,飛也似的一邊逃一邊大聲道:“我得去看看阿沐,萬一他有什麼問題就不好了……還有太虛塔中的殘魂,已經快煉化完了,我得加緊……”
她猛地回頭,飛快的看了一眼風離痕,一本正經的道:“風離痕,我可說好了,今天我忙得很,大婚事宜就全部交給你了,我什麼意見都沒有。”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去,生怕風離痕追上來的樣子:“別過來!”
靠着一根石柱,雲清那滿臉小心的樣子,看的風離痕哭笑不得:“清兒,你需要跑那麼快嗎?”
“嗯,我忙得很,沒空和你玩。”餘音迴盪,雲清的人影卻已經看不到了。
“好,今天就放過你了。”
風離痕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抄着手,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寵溺和玩味之色。隨即,他瞳色一暗,低低道:“清兒,這可是你說的,什麼都交給我。一千顆明珠的提議,看來你也是很滿意了。”
“嗯,這件事可不能忘了……”
完全不知道此事的雲清,去看了阿沐之後,姐弟倆說笑了一陣。倒是雲沐自跟她回了風雲宮中,完全沒有不習慣,更是和莊子期、蘇沐風他們完成一片。
也不知道雲沐是不是缺失了一部分記憶的原因,真正成熟心智的一面表現的越來越少,就如同一個真正的五六歲孩子,天真、活潑、好動,就連曾經雲清死亡的消息,他也徹底想不起了。
“唰唰……”莊子期手中的銀色長笛舞的眼花繚亂,看的雲沐直拍手。
“嗯,莊哥哥,這一招好像……”
雲沐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的眼睛一亮,手中一道勁氣朝莊子期射出。後者一個俯衝正從上空飛身而下,剛好對上那道勁氣的範圍,莊子期臉色大變,急道:“啊……讓開阿沐!”
原本站在旁邊圍觀的衆人,忽然察覺到莊子期渾身的靈力大增,一股沉悶的威壓陡然釋放出來,顯然是情況有變。凌素顏、林修然、卓展鵬、羿宆等人,下意識的就是放出靈力罩護住身體,但下一刻纔想起來正對鋒芒的那個小小身影。
“阿沐,當心!”
“轟!”控制不住的勁氣衝擊在地面,發出驚人的聲響,氣浪滾滾,朝四面八方衝開。
“嘻嘻……”稚嫩的輕笑聲中,雲沐居然毫髮無傷。反觀莊子期,一身狼狽,今早才換上的一身天蠶冰絲錦袍已經片片襤褸,滿是塵土,臉上還帶着後怕和惶恐的神色。
雲清飛身躍去,落到了雲沐面前,拉着他道:“阿沐,沒事吧?”
“姐姐。”阿沐仰起頭看着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剛纔經歷了什麼,笑嘻嘻的道:“你剛纔看到沒有,我一招破了莊哥哥的九言破魔決哦!阿沐是不是很厲害?”
似乎明白了什麼,雲清並沒有衆人的慌張,只蹲下身來,抱着雲沐柔聲道:“阿沐是很厲害,不過這樣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做了。即使要做,也要提前給大家說一聲,免得手忙腳亂出了意外,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云沐也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姐姐。”
雲清起身,看着莊子期狼狽的樣子,搖搖頭苦笑。
她知道,即使剛纔莊子期不收招,雲沐受傷的可能性也很小。雲沐畢竟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了,無論是修爲還是功法,都遠勝莊子期他們,雖然看着年紀小,記憶又失去了一些,但若是真是遇到危機情況,他絕對能夠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力。
如同在魂池幽徑中一般!
只是衆人總是要被他的外貌所欺騙,明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但也總會下意識的忽略。否則,剛纔莊子期就不會面對雲沐的突然出招,而變得手忙腳亂了。
給大家解釋了一番,衆人總算恢復了過來。
“嗯……我覺得有件事可以給大家說說,聽聽各位的意見是什麼。”雲清想了想,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