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裴在心中恨恨地哼哼道:搜就搜!這邊的消息肯定很快就會傳入賈府,爹爹也會派來援軍!這世界上只有你們有弓箭嗎?雖然我們的弓箭沒有這麼邪門,但是,亂箭齊發之下,我就不信你們能躲過去!
哼哼哼,到時候自己又從府庫裡搜出了大筆的金銀,越王府的這些人,死了也是白死!
彼時,楚漢軒和沈相也會隨着越王府衆人一起下地獄!
這樣想着,賈裴站了起來,遠遠躲開黑豹,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一臉傲氣道:“還是睿王妃識大體,若越王肯早點讓開讓我搜查,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音兒……”
越王蹙眉,不贊同地看向程洛音。
程洛音投以寬慰的笑容:“爹爹,我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別人搜查!”
這話的意思有點微妙,越王不再言語,只是眸中劃過了深思之色。
“岳父大人,相信娘子吧,她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楚漢軒收起長劍走了過來,經過一場混戰,他渾身浴血,英俊的臉上也被鮮血暈染的如同從地獄裡爬出的妖魔,帥的驚天動地的妖魔。
“你……”程洛音目光復雜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身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鮮血,幸好那些血都是敵人的,他自己並沒受傷。
“娘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楚漢軒輕撫着程洛音的臉頰,沈相等人此時圍了過來,楚漢軒不避不閃,臉上慵懶的神態不見,程洛音只能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娘子的家,就是爲夫的家!哪有人看到家人有危險而袖手旁觀的呢?”
程洛音的家,也是他的家!可對付越王府的人,表面上是賈家和賈南衝,事實上,若沒有惠帝按中應允,賈南衝會有這個膽子嗎?
他今日舉兵支援,其實就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放棄中立的態度,完全站在越王府這一邊!這是紅果果地與惠帝爲敵!
“楚漢軒,在我程洛音過去的生命裡,能走進我心裡的人,就只有我的家人和如月等一干衷心的下屬!就連你我的婚姻,我也是抱着玩票的心態,一直沒有反對成親,是因爲你楚漢軒是個不錯的成親對象,僅此而已!”
楚漢軒目光一凝,向來穩重的他,此時居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有預感,程洛音接下來想說的話,或許是他一直想要聽的。
果然,就聽程洛音深吸了口氣,用不大不小,卻可以讓越王府前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有些話,我只說一遍,你要聽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丈夫,是我想要與你共渡一生的人!我程洛音——愛楚漢軒!”
說完,她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楚漢軒的心中頓時升起了無盡的喜悅,認識這麼久,他了解程洛音,那是個倔強而又不肯輕易付出真心的女子,她聰慧狡黠,手腕多多,心地善良卻不濫好人,看似嬌嬌小小軟弱可欺,卻內心強大不會爲任何人屈服!
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女子,唯有愛和真心才能打動。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這些日子,他已經感受到了程洛音的妥協,也感受到了她漸漸放下了心防,但他知道,徹底走進她的心裡,任重而道遠。
可今天,她說了什麼?
程洛音愛楚漢軒?!
這一刻,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他粉色的脣瓣高高揚起,深邃的眸子也因爲愉悅而微眯着,慵懶肆意的模樣像極了放鬆戒備的狐狸。
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所以楚漢軒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正色看向一旁的沈相。
揹負着雙手,先前還慵懶肆意的楚漢軒,此時卻像變了一副面孔一般,冷眸中爆發出強烈的冷芒:“沈相大人,本王覺得,盛京的天空太過陰暗了,是時候撥開雲霧見晴天了!”
沈相輕撫着花白的鬍鬚,越看楚漢軒這個外孫女婿越滿意,楚漢軒的提議,也正中他的下懷:“英雄所見略同,睿王爺,本相也覺得盛京的氛圍就像一潭死水,也該改變了!”
這一刻,一老一小兩隻狐狸眸子裡爆發着同樣的精芒。
程洛音快速追上了賈裴,她的心還怦怦直跳着。
請原諒她那一番表白說的好像上斷頭臺一樣的視死如歸,實在是活了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表白,那羞囧的情緒讓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越王府的府庫前,越王命人打開了府庫的鎖。
賈裴很激動,非常激動,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滿庫的金銀珠寶在向他招手!只要有了這些證據,他就能進宮面聖,告越王一個貪贓枉法的罪名!
有了證據的支撐,越王被問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再加上之前越王、沈相和楚漢軒負隅頑抗,這三個賈家的政敵很快就會玩完!
“咔嚓!”
鎖被打開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程洛音狂跳的心因爲這一聲輕響而平復了下來。
越王則是擔憂的看了程洛音一眼,見自家女兒神態自若,他再次強迫自己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哼!我看你們還能假裝鎮定到幾時!”
賈裴恨恨瞪了了兩人一眼,擡腳拾階而上,粗暴地踹開了府庫的門。
金銀珠寶,我來了!
激動的心情在府庫的門敞開之後瞬間凝固,賈裴因爲興奮而笑的分外猙獰的臉也僵住了。
不可置信地指着府庫,他指尖有些顫抖,就連說話也因爲太過激動而變的結結巴巴的:“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錢呢?”
府庫內空蕩蕩的,除了一些御賜的古玩字畫以外,什麼都沒有!這跟他想象中的滿庫的金銀珠寶的場景相差的太大,賈裴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去!
越王也是驚疑不定地看着空蕩蕩的府庫,一臉的茫然。
裡面的錢呢?
想起程洛音那篤定的神色,他眸子裡劃過瞭然之色,隨即又有些擔心,賈裴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他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他這個念頭剛升起,賈裴就豁然轉身,一張方正的臉猙獰到了極點:“一定是你們把錢藏起來了!一定是!”
說着,他氣急敗壞地對着跟進來的十幾倖存的士兵命令道:“去搜!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