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瓏心神修爲達到易魂後期,即便一個晚上不睡,也沒有任何關係,躺在秦敏的身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到底我是爲了什麼才修行?爲了心中那不知所蹤的仇恨?還是爲了如影妹妹?若是爲了心底那分仇恨,那自己何時纔會知曉這份恨意之源?若是爲了如影妹妹,那自己何不陪着如影妹妹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終老此生倒也快活。我到底在追尋什麼?
帶着無限的思念,月玲瓏度過了在劍閣的第一個夜晚。
天色微亮,熟睡中的人們或許一個個還在美夢之中,夢着自己有一天被收爲弟子,從此光宗耀祖。一個凶煞的聲音響徹這一片房屋:“你們這羣懶蛋,馬上給我起來!今天還想不想吃飯了?”
正沉浸在睡夢中的姑娘們一個個驚醒,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到門外整整齊齊的站好。
牛師姐凶神惡煞般站在隊列面前,看着一個個還似沒有睡醒的姑娘們,看了一陣,大聲道:“你們這羣小賤人!昨天竟然有人洗爛了一件衣服!”
一句話說出來,頓時人羣中發出一陣鬨笑,幾個人同時看向月玲瓏,牛師姐眼尖,看到站在人羣中的月玲瓏,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把擰住月玲瓏耳朵,揪起來拽到一邊。
邊走便吼道:“還愣着幹什麼?作死啊?都趕緊給我幹活去!”
一吼之下衆人散盡,秦敏跟着衆人走出院落,卻沒有隨衆人一同離去,而是偷偷藏在牆後觀察着月玲瓏,秦敏的小動作卻瞞不了月玲瓏已經散開的魂識,月玲瓏雖然發現,但也不點破。
突然被揪上耳朵,奈何人多之時月玲瓏不好發作,眼下衆人被吼退,正好給了月玲瓏機會。
牛師姐囂張的一巴掌眼看就要扇在月玲瓏臉上,忽覺脖子上一涼,下意識的低頭一看,頓時嚇得渾身一抖,只見一把黑色匕首正架在脖子之上。
奈何在這裡囂張的時間長了,牛師姐倒真以爲自己是這羣人的師姐了,雖然害怕,卻還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的師姐,你敢動我沒有好下場的!”
月玲瓏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牛師姐頓時感到一陣驚心的感覺,還未說出話,腦海中突兀的多出一個聲音:“師姐麼?你是誰的師姐?”說話間牛師姐感覺一把巨劍橫在心間,只要自己妄動一下,便會喪命。
可憐牛師姐,到此時方纔反應過來自己已成砧板之魚,嚇得渾身哆嗦,一時間沒把住門,一雙褲腿溼透,劍閣冰冷的地面上多出了一灘水漬,在這無盡冰冷中漸漸化作一片薄冰。
牛師姐似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口中哆嗦不清的說道:“姑奶奶饒命!是我不開眼,冒犯了姑奶奶,姑奶奶大人大量,饒了我吧,我這條賤命不值得姑奶奶收去……”
月玲瓏看着牛師姐一陣求饒,心道殺了此人也無甚價值,反倒暴露了
自己。於是取出一塊靈晶,捏在手中,右手黑色匕首一陣翻飛,卻是在靈晶之上刻下一個小小陣法。然後遞給牛師姐魂識道:“吃下它!”
牛師姐不敢不從,接過靈晶放入口中,憋得臉色通紅,終於把一顆靈晶囫圇吞下,吞下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一時間還以爲是一顆毒藥,乞憐的望向月玲瓏。
月玲瓏看着被嚇得肝膽破裂的牛師姐,魂識道:“我在的這段時間,封印你的說話能力,你若是乖乖的不給我惹事,待我離開這裡之時,或許還有你的好處。”
牛師姐一聽心中一鬆,尤其是聽到“好處”二字,頓時眼中冒光。
“但是!你若到處亂說,你識海中的劍便會刺破你的識海,那時誰也救不了你!”月玲瓏看到牛師姐放鬆,魂識繼續厲聲一句,嚇得牛師姐渾身再次一哆嗦,如搗蒜般拼命的點頭。
月玲瓏魂識道:“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牛師姐一陣狂點頭,月玲瓏魂識道:“你走吧,一切還依平常那樣,今天我們沒有說過話,知道麼?”
牛師姐也不是個笨人,見月玲瓏如此說,連連作揖,然後整理一下表情,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回了自己的房屋,只是從背影看去,下身大片溼漬,看起來着實與其表情不符。
月玲瓏來到漿洗閣之時,牛師姐已經換過一套衣服,在漿洗閣中如往常般指揮着衆人去洗衣服,只是少了那些巨大的吼叫聲。
看到月玲瓏的到來,牛師姐腿一軟,被月玲瓏一瞪,趕忙別過臉,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月玲瓏抱起一堆髒衣服,拿起漿洗工具離開漿洗閣。
牛師姐看着月玲瓏離開漿洗閣,心中一塊巨石落下,暗自噓口氣,只是橫在心中的那一把巨劍始終不曾消失,聯繫月玲瓏所說話語,心中無限擔憂,親近之人問起,也只是比劃着自己生病了不能說話。
月玲瓏抱着一堆髒衣服,一路來到昨天洗衣服的地方,秦敏已經在洗衣服了。見月玲瓏把一堆髒衣服放下,秦敏心中一頓,輕輕跟月玲瓏打個招呼,繼續埋頭洗衣服。
秦敏正洗衣服間,忽然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今天你看到的,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會殺了你。”秦敏手中一抽搐,差點扔掉衣服,只聽腦海中繼續說道:“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待我離開這裡時,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在那裡能如你所願的去修仙!”
秦敏聽罷扭頭看一眼月玲瓏,卻正好與月玲瓏眼光相對,月玲瓏輕輕點點頭,秦敏也微微點點頭,然後埋頭繼續洗衣服。
一連幾天,月玲瓏沒了來自牛師姐的呼喝,且與秦敏一起被單獨安排在一個好一點的雙人房間,行動也方便了許多,但好景不長,這一日月玲瓏早早洗完衣服,與秦敏一起回住處,遠遠的,月玲瓏便察覺屋內有人,不知是敵
是友,但悄無聲息潛入房中,是敵人的可能性大些。
月玲瓏腳步一頓,把秦敏攔在身後,秦敏也是個非常機敏的女孩子,只是對靈力的感應太爲薄弱,因此才無法被收爲門人,眼下見月玲瓏把自己攔在身後,腦中一轉便已猜測了八九不離十。
兩人悄聲走到門前,月玲瓏左手伸出按在門縫之上,只見月玲瓏左手緩緩飄出一陣煙霧,片刻之後只聽得屋內一個淫邪的聲音傳出:“小娘子,你回來了?來,伺候一下長老……”
聲音是內勤閣景大元的,月玲瓏剛來之時便已發現景大元心懷不軌,這才幾日便已暴露了本性。
月玲瓏揮手在屋外撒出一片靈晶,佈下一個陣法,兩人隱藏在陣法之中,只聽屋內景大元似自言自語般說了一會,然後便傳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一連串吭哧的聲音過後,門縫中飄出景大元滿足的亢奮聲,然後便沒了聲音,過了一會房門打開,景大元走出來,雙眼中瀰漫了不少幻霧,一道纖細的幽光打在景大元身上,景大元渾然不知,帶着滿臉的滿足離去。
屋外陣法退去,月玲瓏收回佈陣的靈晶,與秦敏進入屋中,只見牀上鋪褥一片凌亂,月玲瓏皺皺眉頭,秦敏心靈乖巧,知曉月玲瓏所爲何事,上前揭起鋪蓋,捲起來抱走,到漿洗閣中換過一套鋪蓋在牀上鋪好。
天色暗下,月玲瓏等着秦敏睡熟,一個人悄悄離開房屋,直奔洗衣的河邊,路過景大元住處之時,景大元房內傳出景大元努力“奮戰”的聲音,月玲瓏心中泛起一陣噁心,不理會景大元,白天之時已經在其身上種下詛咒,只等月玲瓏離開劍閣之時,就是景大元變成癡呆之日。
經過幾天的洗衣服,月玲瓏發現洗衣服的小河甚是奇怪,在冰天雪地中卻不見河水結冰,種種跡象,隱隱的告訴月玲瓏這小河極有可能便是寒溪。若是尋到寒溪,寒溪之源便不難找到。
夜色之下,月玲瓏逆着河流而上,一路尋找之下竟找到許多條分叉,看來短時間內無法找到寒溪之源,天亮之前月玲瓏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中。
日子慢慢過去,劍閣的門人們絲毫沒有在意內勤閣中哪一個凡人丟卻了性命,或是哪一個凡人又加入了內勤閣,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的修爲,是劍閣在流落之地的勢力。
兩個月中,月玲瓏幾乎每天晚上都去沿着小河尋找寒溪之源,只是劍閣門人衆多,即使夜晚也有很多門人到處走動,給月玲瓏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不便。
這兩個月中,月玲瓏初入劍閣之時給她測試的弟子也曾悄悄潛入月玲瓏的房間內,被月玲瓏如法炮製,最後陷入自己的一場春夢中無法自拔。
時間又過去兩個月,月玲瓏在每一個夜色之中,幾乎走遍了小河的所有分支,兩個月中,景大元和測試的門人每日奮戰在第一線,極力消耗着自己的元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