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凡預測得很準,她說自己的爺爺三五天就會趕到,果然,第三天的下午,這位無極門的大長老還真的趕到了。
林詩凡的爺爺‘林天逸’並不是一副老人家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大齡青年而已。
身爲無極門大長老,他卻沒有穿道袍,而是白衣如雪,風度翩翩,俊朗的面龐上掛着一絲從容不迫的淡定。
他剛一降落到地面,奉南屬門的秦掌門和四位長老就急忙圍了過去,恭恭敬敬地見禮問候。
“大長老,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詩凡……”秦掌門躬着身子連番自責。
“小孩子胡鬧,你們應該阻止,不該讓她進入築基之地。”林天逸淡然說道。
秦掌門等人心中咯噔一下:大長老表現得越是平淡,這件事反而會越發嚴重。林詩凡的受傷和被擒,一定把他給心疼壞了……
秦掌門幾人齊聲應是,也不敢再給自己爭辯半句。將來會面臨何等程度的處罰,就看事態的發展將會如何了。
“那個年輕人正在築基嗎?”林天逸看向了築基之門的上方,眉頭微微凝起。以他元嬰後期面臨渡劫的高深修爲,當然是一眼就看出段雲此刻的狀態。
“是的,大長老,此人確實是正在築基。”秦掌門急忙回道:“詩凡曾經預測,您需要三五天才能趕到這裡,這個名叫段雲的年輕人當時便做出決定,要利用這幾天時間來築基。”
林詩凡通過特殊傳訊手段,已經把段雲的一些情況告之了秦掌門,並且還提供了一些個建議,希望秦掌門能第一時間轉達給自己的爺爺。
“段雲?”林天逸淡淡一笑:“性格如此囂張,估計是嚇不住他了。”
“是的,大長老,此人膽大包天,行爲奇特,尚未築基就可以施展瞬移神通,並且……”秦掌門把段雲能夠利用築基之門來抵禦對手的情況,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林天逸把所有情況都瞭解清楚了以後,這才遠距離傳音給築基之門那邊的林詩凡道:“丫頭,怎麼樣,這一次嚐到苦頭了吧?”
林詩凡沒有運用那種特殊傳訊手段,而是以正常的講話方式,略顯委屈地小聲道:“剛從築基之地出來時,他已經打算放了我了,我們的關係還算和睦,稱得上是半個朋友了。可是奉安屬門這樣一攪合,我又變成了人質。”
林詩凡知道,如此距離之下,以爺爺的修爲實力,自己聲音再小,他也能聽得到。而且,林詩凡的這番話,倒不是有心怪罪奉南屬門的人,只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
“你願意和他做朋友?不怪他打傷了你,並且還劫持了你,讓你大失了面子?”林天逸好奇地問道。身爲一個疼愛孫女的爺爺,林詩凡所做的事情再怎麼無聊,他也會表現出極大的耐心。
“他是天靈根,而且,身上有着諸多的神奇之處,應該把他收爲本門的真傳弟子。”林詩凡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話被身邊的靜初和莫知秋聽到,神色坦然道:“把他變成我的師弟,以後有大把機會慢慢的報復他。”
當然,後半句玩笑成分居多,林詩凡確實認爲,段雲是一個千年罕見的天才,無極門若是錯失了這樣的一個天才,委實可惜。
“這個小子竟敢在如此處境,如此關頭築基,性格囂張至極,恐怕,受不了門派規矩的約束。”林天逸評價道。
“是啊,他確實挺狂的。”林詩凡點點頭,又道:“不過,他也確實擁有狂妄和囂張的資格。爺爺,你見過有人能掌控築基之門的防護之力嗎?”
“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說過。”林天逸承認道:“我知道這小子極不簡單,不會輕視他。”
“爺爺,不好意思,他的築基有可能還要持續兩三天,你得耐心的等等了。”林詩凡古靈精怪地笑了笑:“我們等了你三天,你也應該等上三天才公平。”
“等幾天倒是無妨,只要你沒事就好。”林天逸滿目慈愛地看着孫女,身形一閃,突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莫知秋和林詩凡皆是一愣,都以爲林天逸將要發動突襲,強行衝破築基之門的防護罩……
可是,近在咫尺的防護罩沒有出現半點異狀,卻聽到遠處傳來了隱隱的法術激撞之聲。
不多時,林天逸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原先位置,手裡拎着兩個人,赫然是血魔教的黑臉修士和於問萍。
砰,砰,兩聲。
林天逸把手中二人丟在了地上,對秦掌門等人道:“三個血魔教徒在遠處窺探,擒住兩個。另一個血遁逃走的,應該是主教級別的人物。”
躺在地上的黑臉修士已經被林天逸封閉了全身修爲,喪失了最基本的活動能力,他面露駭然之色,大聲問道:“元嬰後期?你是無極總門的哪一位長老?”
直到此刻,林天逸表面上的修爲層次,仍是一副金丹後期的假象。血魔教三人一直沒有看破他的僞裝,並沒有察覺到,竟有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前來了此處。否則,他們早就逃之夭夭了。
“師傅”莫知秋失聲驚呼,急忙對林詩凡道:“幫我一個忙好嗎?跟你爺爺說說,不要爲難那個女的。”
“你是血魔教的人?”林詩凡也是一愣,頭不能動,只是眼珠轉動着上下打量莫知秋,彷彿在重新認識她一般:“你怎麼會是血魔教的啊?”
這三天時間裡,林詩凡修爲被制,不能以修煉打發時間,百般無聊之下,就會央求莫知秋陪她聊天解悶。
聊得多了,兩人也初步建立了淡淡的朋友之誼。只不過,林詩凡委實沒有想到,莫知秋竟然是正道公敵血魔教的教徒。
如此問題,莫知秋肯定是難以作答,只能面透苦澀道:“我一生下來,就是血魔教的人,沒得選擇。”
“哦。”林詩凡極其聰慧,立刻猜到了什麼,又問道:“你師傅把你養大的?”
“是。”莫知秋點頭道。
“你肯定不是孤兒,一定是你師傅從你的父母手裡,把你給偷……”聯想到血魔教的一貫作風,林詩凡眉頭一皺,修正了前一句:“你的親生父母很可能早已遭遇了不幸,你真的沒必要感念她的養育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莫知秋嘆息了一聲:“我身在教中,怎會不瞭解他們的那些做法。可是,畢竟她把我養大,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即便有恨,也已經……”
這其中的複雜,三言兩語肯定是難以言表,林詩凡輕輕點頭,能夠領會她心中的痛苦與矛盾。
“爺爺,爺爺……”林詩凡輕聲呼喚。
“什麼事,乖孫女。”林天逸立刻傳音而回。
“你抓的那個女的,正常關押即可,不要折磨她。”林詩凡把目光投向了莫知秋:“她是我這位朋友的養母。”
林詩凡不說莫知秋也是血魔教的教徒,既是不想給莫知秋帶來其他的麻煩,更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朋友也是血魔教中人。
這件事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林詩凡乾脆就裝起了糊塗。
“好。”林天逸是何等閱歷,瞭然一笑,痛快答應了。
“謝謝你,詩凡。”莫知秋由衷感謝道。
血魔教的人一旦被無極門抓住,想要獲得釋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能夠正常關押,不受刑訊折磨,不久之後可以痛痛快快的了斷此生,就已經是天大的優待了。莫知秋懂得知足,並沒有再奢求什麼。
“沒什麼。”林詩凡輕聲嘆道:“可以說,你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有此結局,也能幫你了卻過往。知秋,你必須徹底脫離血魔教,我願意幫你,段雲肯定是更願意幫你。”
莫知秋面色蒼白,悽美一笑,點頭道:“謝謝你,你這般的聰慧,心地又是這麼善良,受到長輩的百般寵愛也是應該的,我很羨慕你。”
坐於一旁閉目如睡的靜初,也是暗暗點頭,林詩凡這樣的女孩子確實是難得一見,有一個美好的將來,也是必然的。
……
此時,以血遁之術逃出了千里之遙的血魔主教,正躲在一處陰暗的地穴裡恢復元氣。
從元嬰後期大修士的手中逃脫,他付出了極爲慘痛的代價,修爲整整跌落了一個層次,即便是內創痊癒,也會變成金丹中期的修爲。
而且,想要修回金丹後期的水平,所要付出的努力,必須是以前的雙倍還要多。
“怎麼會有元嬰後期的總門長老突然出現?”血魔主教恨不能仰天大罵,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剛纔那突然而至的恐懼還沒有消散,他還在擔心會有無極門的人追上來。
修爲跌落一個層次,損失超級慘重,但與此同時,他也在暗呼僥倖。能從元嬰後期的大修士手中逃脫,靠得也是一份運氣纔可以做到。
“這件事肯定是極不簡單”血魔主教平復心緒,暗暗猜測:“莫知秋怎會捲進這等事件之中?不行,要把此事稟報給總教‘聖教主’了。能夠驚動無極門總門長老,必是頭等大事,必須稟報聖教主知道”
血魔主教先是發送了遠距離傳訊,又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稍稍恢復了一點元氣,隨後,再度化作一道血光遁向了天邊。
光是傳訊還不夠,他要親自跑一趟總教聖地,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稟報給兩位教主知道。
血魔教向來都是兩位教主共掌大權,一個是男性的‘魔教主’,負責教派的外部事物;一個是女性的‘聖教主’,總管教派的內部事務。
這位身受重創的鷹鉤鼻主教,屬於聖教主提拔上來的嫡系成員,如遇大事,肯定要第一時間稟報聖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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