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氏都在不斷的給雲鳶整理衣飾釵環,恨不得女兒身上沒有一絲的瑕疵。
雲鳶今日的裝扮不似平常那般素雅,上身是白色素錦秀暗紋的窄身小襖,下身是一襲大紅的百褶羅裙,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勾勒出了女子最美好的線條,裙襬上層層疊疊的壓着雲紋,走起路來,自有一分輕盈飄逸,更兼端莊華貴,腰間一道玉色絲絛垂下,隨風而動。
她頭上梳着追雲髻,髮髻的頂端綴着一顆鴿蛋大笑的珍珠,熠熠生輝,由上而下盤着一條由紅瑪瑙編制的絲帶,一道金流蘇的抹額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印着那三瓣蓮花,更添三分嬌豔。
秦氏撫了撫雲鳶的髮鬢,看着這樣美麗大方的女兒,不由的道,“鳶兒真的長大了……都成了大姑娘了!”
雲鳶自然知道自己這一身清麗脫俗又華貴大方的打扮很是抓人眼球,主要是這張臉蛋兒真的生得漂亮啊!她衝着秦氏道,“娘,我本來就長大了,就您一個人拿我當孩子看!”
“傻丫頭,你在孃的心裡,永遠都是孩子!”秦氏笑着說道,眼圈兒卻是紅了紅。
這麼多年,與丈夫聚少離多,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女兒便是她的一切,想到也許不久之後,女兒就要嫁爲人婦,成爲別人家的人了,秦氏心中自然是萬分不捨,所以纔會在感嘆女兒長大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雲天渺在一旁道,“好好的,這又是作甚?女兒長大了,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秦氏不滿的瞥了雲天渺一眼,“你沒有養女兒,自然是不知道養女兒的辛苦!在你看來,女兒就是吹一陣風便長大了!半點都不心疼!對了……我聽鳶兒前日說,她在宮中的時候,陛下曾經對她說過,等你回京之後,便要給她指婚!”
“哦?真有此事?”雲天渺微微蹙眉,轉頭看向雲鳶。
雲鳶趕緊點頭,“是啊!爹爹……女兒還不想嫁人,女兒還想多陪陪爹爹和孃親,這麼多年,女兒也未曾在您跟前盡孝,好容易您現在回來了,就要將女兒當成一盆水給潑出去,女兒是不依的!”
雖然雲鳶說的是自己未曾在爹爹面前盡孝,其實實際上是指責雲天渺這麼多年未曾盡到做爹的職責!這是事實,雲天渺自然能聽的出來,面上一陣尷尬,對雲鳶道,“鳶兒,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不能在家裡呆一輩子……”
還沒等雲天渺說完,旁邊的秦氏便急着道,“誰敢將我女兒當成一盆水潑出去?!我女兒就是不嫁!堂堂安國公府郡主,自然是要招贅一個郡馬到府中的。老爺,若是陛下真要給鳶兒指婚,你可得擦亮了眼睛,好好挑挑,若是那不成器的被陛下指中,你抵死也不能答應,知道嗎?!”
聽老婆大人發話,雲天渺自然不敢違逆,趕緊點頭道,“那是!那是!我家鳶兒如此優秀,定然不是一般男兒可以匹配的,斷斷不能委屈了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