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七日都是這樣,白日裡夕兒,烽火冠城等人在外練劍、修道術,而羽若霜卻是隻帶着小卿狂在屋中打坐練氣:“小師弟,你現在要修煉的境界乃是築基重,這築基便是修仙打地基之意!須知,萬丈高樓平地起,關鍵在於打好地基,地基打好了才能蓋起大樓來,倘若地基不固,即便蓋好大樓也會傾於一旦!我們修仙也是一樣,這修仙一道,乃是逆天而行,若是根基不穩,更加是日後反噬受苦不絕!”
小卿狂盤坐坐下,雙手相疊,放在肚臍,手中掐着修道手印上下道訣,邊是點頭,邊是記住羽若霜所傳西崑崙玄門正宗的“築基百日訣”:“信道易,行道難;行道易,得道難;得道易,守道難。守道不失,身長存也;外念消除,後念不生;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勿執着,勿勉強;神遊無喜怒,歸心於丹田,任督虛而不屈,八脈虛空一管……”
他天生神脈,這一抿口合齒,舌頂上齶,收視返聽,修煉“築基百日訣”,以心領氣,以氣隨心,吸氣時隨意念下注丹田,呼氣時以意念領出竅外,真可謂心息相依!
羽若霜運功吐納一個周天之後,微微睜開雙眼,卻是見對面小卿狂依舊在忘我坐定之中,並未醒來,不由十分吃驚:“道訣繁冗,卿狂師弟怎麼能這般把持得住心性?這番吸長呼短,竟然沉穩如此?”
他知道,所有弟子初修煉“築基百日訣”時,呼吸都是時而悠長,時而狹長,乃是心魔作祟,患得患失!
然而小卿狂卻是穩穩吸長呼短,實在是因爲一來他的記憶被十三先生封印住,二來卻是資質神脈,別人全然不及。
小卿狂心中非常逍遙,全身經脈有如泡在溫泉之中,飄飄然長生一般,口內自然生出甘涼**,守于丹田,吐惟細細,納惟綿綿,若存若亡,似有似無,方爲真息,每運行一個周天之後,身子都是舒服一分,“築基百日訣”也是精進一分。
“看來,十三師叔讓我將小卿狂弟弟帶給‘他’,果然小卿狂弟弟資質有些門道!”羽若霜卻也不妒忌,反而是十分欣喜暗道。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本次十三師叔下山之前,特意囑託自己說要小心防範、暗中注意地缺峰地魁首座師叔新收的弟子凌霄雲師弟與冷月峰望月師叔座下的新弟子林婉兒,莫非這兩個師弟、師妹有什麼值得十三師叔懷疑的地方?
這一日,乃是四月初一,亥時已過,小卿狂正是躺在簡陋的茅草屋中要調息睡覺時,突然屋外人影一閃,羽若霜穿着一身黑衣,閃了進來。
顯然今夜,乃是
羽若霜要給後山巔峰的“他”送清水美酒了!
顯然今夜,羽若霜是要將小卿狂帶上山了!
“誰……”小卿狂雖然道術修爲不及羽若霜,但是到底乃是身有“地龍丹”三十年天地精華玄功,與修仙到第二重境界築基重的弟子,羽若霜一進門,他便是驚覺,不由忙是起身問道。
羽若霜忙是輕聲“噓”的一聲:“小師弟,是二師兄我!”
“二師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在黑夜未點燈中,小卿狂只能稍稍藉助外面天光,見二師兄一身黑衣,只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閃閃發亮,他胸前一邊分別是掛着一個大木葫蘆。
“小師弟,我十三師叔不親自傳授你武功,劍法,道術,實在乃是另有原因,這是個秘密,今夜我便是帶你上山!”羽若霜輕聲道。
“上山?”小卿狂驚道:“我們西崑崙天地殿已經在天絕峰半腰之中,山上全是白雪皚皚的雪峰,還上山去幹什麼?”
羽若霜笑道:“當然是另有乾坤!你跟着爲兄就是了!不過不管今夜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不得對外人說起,連掌門師尊與夕兒小師妹都是不能說起!”
小卿狂見二師兄說得這般凝重,便是點點頭,暗道:“上山之後,除了師父,夕兒妹妹,便是二師兄對我最照顧,他顯然不會害我!”
“好,走!”羽若霜笑道:“我見你這七天之中,一聽說地魁首座座下的凌霄雲師兄與望月首座師叔座下的林婉兒師姐修煉劍術,道訣進展驚人,難道你不想不落後他們嗎?”
“我……一定不會落後他們!”小卿狂經不住羽若霜一激,便是道:“一定不能讓夕兒妹妹看不起我!”
羽若霜點頭微笑,這幾日,他吩咐山上師妹們爲小卿狂做了幾身衣衫,其中便是有藍色的,現在他就是讓小卿狂穿上這藍色長衫,然而帶着小卿狂出門而去。
小卿狂所在房間後面不遠處便是天地殿的圍牆後門,羽若霜早備有鑰匙,輕輕打開後門,與小卿狂便是躡手躡腳出去。
後門直行乃是山腰禁地潛龍淵山洞,然而羽若霜卻是稍稍左行了兩三里路,便是開始帶着小卿狂攀登山巔。
這天絕峰山勢陡峭,山巔終年銀裝素裹,雲霧繚繞,即便是盛夏六月之中,也有六月飛雪,上山之路,也是崎嶇無比。
羽若霜先是有心考驗小卿狂的耐力,心性,便是加大步伐上前,後面小卿狂全力攀援,卻也只能落後在羽若霜十丈之外,然而他心性毅然,不肯開口求援,便是毅然自行攀援,
幸得這條路經過羽若霜二十多年來的攀援,石頭上落腳之點都是有固定的,因此小卿狂纔是能夠慢慢逶迤上山。
又爬了六七丈高,上面連凸出石塊也是少了,多數是薄薄得白雪之下,石頭有如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沒有落腳小點,哪裡能再上去一步?這確實這條上山之道從來都是成年人攀登,從未有過八歲孩童上山,羽若霜留下的落腳點石頭,小卿狂只能是隔着一步,才能用上一次。
小卿狂咬緊牙關,勉力試了兩次,都是剛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險險跌下去粉身碎骨。他額頭出汗,吁了一口氣,無意望下一瞧,只嚇得魂飛魄散。原來上來時一步步的硬|挺,想從原路下去時,本來的落腳之點已給凸出的岩石與白雪擋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涌身向下一跳,勢必碰在山石上撞死。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不能讓二師兄看不起我!”小卿狂心中這麼想,與其在這裡進退不得,不如奮力向上:“二師兄自然不會讓我送死,只有往上,就是有出路!”
他當下拔出腰間的千年梭木棒,撥開白雪,在石壁上慢慢鑿了兩個孔,輕輕把足搬上,踏在一孔之上,試了一下可以吃得住力,於是又把右足搬上,總算上了數尺,接着再向上挖孔。
這木克土,一旦有着石縫,千年梭木便是勉力開出腳印。
這般小卿狂硬着爬五六丈多高,又是已累得頭暈目眩,手足痠軟。他定了定神,緊緊伏在石壁之上,調勻呼吸,卻是決然不會想着下山,讓羽若霜二師兄看
“好個孩童,心性堅韌,不嬌氣不氣餒!”半個時辰後,羽若霜讚道,然後是停下腳步,待到小卿狂到了身後三米時,便是解下腰間一條絲布道:“小師弟,山路陡峭,十分滑,你綁在腰間,我帶你上去!你的步子太小,無法跟着我的腳步,你辛苦了!”
“多謝二師兄!”小卿狂已經上行了六、七百多米,早是氣喘吁吁,這下忙是將絲帶結實綁在腰間,這樣便是羽若霜在上面拉扯着小卿狂上行了!
小卿狂這纔是有心見四周景色,見天絕峰這座雪山冰峰峰頂高聳巍峨,山體通坡凍封雪裹,微微露出許多石頭,而自己身邊全是白雲繚繞,霧氣騰騰,已經是看不見山腰的天地殿了!
“二師兄,此處人跡罕至,我們上去幹什麼?”小卿狂到底不過是八歲孩童,又是問道。
羽若霜笑道:“古人不是雲,仙人居住在天上嗎?我們天絕峰高聳入雲,昂然挺立在羣山之上,山頂仙氣飄渺,便是有仙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