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倩嵐張口,想要提醒兄長,可話剛到嘴邊,便被老白搶了先,道:“爲了這嫁衣,我和玲玉可是不眠不休的,縫製了一年呢,你可得好好地謝謝我們。”
說着,老白給唐倩嵐使了個眼色,唐倩嵐這才擠出了笑容,走到顏太真身邊,牽着她的手,道:“嫂子,咱們進洞府裡去試一試。”
兩人走進了洞府,易阡陌正準備跟進去,卻被唐倩嵐擋在了外面,道:“還不是你媳婦呢,你不怕羞嗎?”
易阡陌攤了攤手,不好意思地退了回來。
當洞府的大門關閉時,老白看着易阡陌那癡傻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便問道:“你們這一年都發生了什麼?”
易阡陌扭頭看了他一眼,道:“真要說起來,怕是一年都不夠,等我和太真拜堂之後,我再告訴你。”
“那就撿着重要的說,尤其是這段時間裡,發生的最讓你難忘的事情!”
老白繼續說道。
易阡陌皺起眉頭,本來不打算說,可看到老白那認真的眼神,便說起了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
從開始到極地時,他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可是一說到極點,他的臉色忽然陰沉了起來。
說着說着,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尤其是說到自己被一劍穿透了心脈時,他都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老白得知他被一劍穿透了心脈,再聯想到剛纔的那一幕,卻有些奇怪:“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怎麼可能活着,你若是活着,她又怎麼可能跟你回來呢?”
“什麼意思?”
易阡陌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他醒來的時候,顏太真一直抱着自己不言語,也不解釋發生了什麼。
可那時候,他能夠感受到顏太真身上的溫暖,所以他也沒有懷疑,畢竟,對於他而言,只要顏太真在身邊,比什麼都好。
但聯想到顏太真那般急切地回來,易阡陌便警惕了起來。
“你死過一次了,可你怎麼活過來的?”老白忽然問道。
易阡陌怔住了,天道的法則之劍穿透他心臟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而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等他醒來時,顏太真還在他身邊,他還以爲是顏太真救了自己。
可是,如果他已經死了,顏太真怎麼可能讓他起死回生?如果她真有這個能耐,那她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
看到易阡陌陷入沉思,老白緊跟着說道:“天道規則,恢復了!”
“嗡!”
這句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落入了易阡陌的耳中,顏太真以身合天道,天道方能迴歸!
可是,現在天道迴歸,可顏太真卻還在,這是什麼道理?
易阡陌當然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那這又是爲什麼呢?
他忽然抓住老白,說道:“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太真她……”
可老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並沒有回話,而他那認真的眼神,卻告訴易阡陌,他沒必要騙他。
易阡陌滿臉沮喪,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一旁的老白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易阡陌這麼聰明,一定能想明白。
可他沒想到,易阡陌很快爬起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老白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知道他並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願意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他抱着一絲希望。
沉默許久,老白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既然回來了,而天道又已經迴歸,那也就意味着,她用了一種非常規手段救活了你,而現在她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嗡!”
易阡陌的腦子裡又是一聲炸響,他忽然想到了離開時,洞府門前的那塊空洞石碑,那時候出現了一句話:把她留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
當時他以爲是幻覺,可現在他明白,這似乎是有人在提醒他,他忽然有些後悔,咬着牙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珍惜眼前的時間吧!”
老白忽然說道。
“她還有多久?”易阡陌忽然打起了精神。
“一天!”
老白說道,“以我的感應,她最多還有一天,這一天將會是你與他最後相處的時間。”
易阡陌緊握着拳頭,強忍着心中的痛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努力地讓自己的情緒恢復正常,可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
一天,太短了,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在北斗星域,如果在那裡,他便可以帶着顏太真,進入丹術試練塔。
只要進入丹術試練塔,他就可以將這一天,延長爲十年,甚至是一百年!
但這個念頭,僅僅只是出現,便緊隨着消失了,天道迴歸,那也就意味着,一切的秩序會恢復過來。
被時光之匙所扭曲的時間與空間,也將回到原來的樣子,時光試練塔再也不可能改變時光流速。
“嗡嗡嗡!”
隨着洞府的大門打開,唐倩嵐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哥哥的眼神,唐倩嵐的臉色一變,不由得看了老白一眼。
見到老白閉上眼睛,她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強擠出了笑容,說道:“哥,你愣着幹啥呢?不想看看你的新娘子嗎?”
易阡陌這纔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唐倩嵐接着喊道,“嫂子,你可以出來了。”
不一會兒,只見顏太真從裡面走出,她頭戴鳳冠,身披霞帔,掛着笑容的臉蛋,美得不可方物。
易阡陌呆住了,他知道顏太真一直都很美,在世上無人能與她相提並論,可當她披上嫁衣時,易阡陌才知道,她還可以這樣美。
他正準備上前,唐倩嵐卻攔住了他,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猴急了,這天地都還沒拜呢,就準備入洞房了?”
易阡陌這才退了回來,老白與唐倩嵐分別站在他們的身側,作爲證婚人的老白,高聲道:“一拜高堂!”
兩人立即對着隱元星的方向拜了下去,之所以是一拜高堂,而不是一拜天地,那是因爲易阡陌和顏太真,都覺得這沒必要。
高堂便是他的爺爺,這也是易阡陌的遺憾,只可惜他不在此地。
“二拜父母。”老白繼續道。
兩人繼續對着隱元星的方向又是一拜,老白緊接着道:“夫妻對拜!”
兩人轉過身,面對這面,行了一禮,老白緊接着道,“這夫妻一拜,二位新人結成連理,當生死不棄,快入洞房去吧。”
本來應是一件喜事,可老白說到最後那句,卻也是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