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在滅龍峰中披上一層朦朧之色,滴答滴答的雨聲迴盪着寂靜的夜空。雲飛站在窗前,凝視着不斷落下的雨水,心中一片迷茫,雨水所到之處,塵土淡定,看着窗外茫茫霧氣,思緒也隨着雨聲漸漸飄遠。
夜風吹來,帶着冰涼的雨意佛過臉龐,涼絲絲的。燈火搖曳,在山風中忽明忽暗,偶而發出“劈啪”的響聲。一場秋雨一場寒,雲飛感覺身體有些涼,連忙關上窗戶,又加了件外衣。來到牀上,嚮往常一樣盤腿而坐,進入修煉的狀態。
夜晚的靈氣比白天濃郁許多,尤其在雨後,不但空氣清醒,就連靈氣也增加了不少。雲飛快速的吸收着靈氣,在體內循環,由於兩種法訣都突破了三轉的境界,靈氣在體內循環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原本幾個時辰才能形成的周天,此刻不到一半得到時間即可完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隨着轟鳴的雷聲,不過,即使聲音再大,也影響不了入定狀態中的雲飛。經過三個月的修煉,兩種修煉之法都到達了瓶頸,即使運行再多的周天,也難以增加一點真元力。
原本存留在體內的真元力彷彿到達飽和的狀態,雲飛想了許多方法,都無功而返。修煉的速度快了許多,其中的原因,除了他的努力修煉以外,還有每天大量的消耗真元力。原本他施展法術,僅僅是爲了砍柴,可是後來,卻意外的發現真元力消耗後,再恢復,會增加很多。
於是,在周圍沒人的情況下,一個人躲在廚房內,恣意的施展起來,甚至用風系法術,去吹除地面的灰塵。
當然,風之束縛也是在施展法術的時候琢磨出來的。若說如何想到這套法術時,未免有些可笑,雲飛當時在燒飯,廚房裡有不少蒼蠅飛來飛去,很是煩人。由於他一邊燒飯,一邊生火,根本沒時間去打那些蒼蠅,於是便使用起法術,可是風系法術裡,都是狂風術什麼的,若是在這裡施展,必定把會所有的東西都吹出去。
資質笨拙的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個辦法,有一天,在去柴放的時候,看見蜘蛛網上有幾隻蒼蠅,他受到啓發,開始研究風系法術,看看能不能產生如此的效果。一次次失敗後,終於讓他找到了方法。
先把真元力凝聚在手中,然後分出兩道微風,從相反的方向釋放出去,然後在蒼蠅所在的地方匯合。由於兩道微風一左一右,產生相反的氣流,讓蒼蠅看起來,就好像被定格在空氣中一般。這只是風之束縛最初的攻擊方式,經過不斷的研究,現在的雲飛使用一道氣流便可以完成,當然,僅僅對蒼蠅有效,今天在豹子身上使用時,便以失敗告終。
這天中午,雲飛剛送完飯回去,天空中一道青色光華閃過,一道身影出現在滅龍峰上。對方由於背對着雲飛,並沒有看見他,凝視周圍,似乎尋找着什麼。不過,從背影便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因爲對方一身天藍色衣服。
雲飛見對方沒有回頭的意思,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對方轉過身來,問道:“你是說我嗎?”聲音極爲清脆,帶着一絲疑惑。
那一瞬間,雲飛忘記了回答,整個個處於癡呆的狀態。
眼前的女子,用仙女來形容也不爲過,因爲她有着神仙般的清雅脫俗,白嫩的雙手沒有絲毫瑕疵,一頭烏黑的秀髮披在肩頭。潔白的俏臉上有着纖細的輪廓,在上點綴着水靈般的雙眸。玲瓏的鼻子,櫻桃似的兩片雙脣,疑惑的雙眼中帶着一絲微笑,映出泉水般清澈的純真,不用任何物品修飾,儼然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動人。
對方見雲飛癡呆的神情,莞爾一笑:“你怎麼了?”
雲飛驚醒過來,忙說道:“沒,沒什麼,我很好。”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方緩慢的向雲飛走來,低聲道:“你是滅龍峰的弟子?”
雲飛點點頭,呆呆的說道:“是的。”說完,突然想到什麼,臉微微一紅。
對方見雲飛紅臉的樣子,淡然一笑:“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雲飛心裡不明,疑惑的問道。
對方笑而不答,過了片刻,才說道:“如果下次還能見面,我就告訴你。”說完,想起什麼似的,皺起眉頭,問道:“這裡怎麼就你一人,你師父呢?”
雲飛如實說道:“師父和各位師兄都在修煉,我年齡最小,修煉的也不好,所以在這裡負責飯菜。”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雲飛回如此回答,問道:“你師父沒有教導你,遇見陌生人,不應該說出實話嗎?如果我是壞人,後果很嚴重,你明白嗎?”
雲飛先是一愣,隨即說道:“可是,可是姑娘這麼漂亮,不像是壞人。”
對方微微一笑,說道:“難道壞人和漂亮有關係嗎?”
雲飛想了一下,才說道:“應該有關係吧!”
對方眼中閃過一道異樣之色,追問道:“那你說說,有什麼關係。”
雲飛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
對方一聽,笑的更歡了,好半天才停止笑聲,微微喘息道:“你不知道,還這麼說。”說完,又笑了起來。
雲飛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見對方還沒有說出來意,便問道:“姑娘,你能告訴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姑娘?”對方皺起眉頭,不樂意的說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叫水寒,湖水的水,寒冷的寒。”
雲飛見對方已說出姓名,自己若是不說,固然不禮貌,於是說道:“我叫雲飛,白雲的雲,飛翔的飛。”
“好名字。”水寒凝聲道:“雲中飛翔,這個名字很有意境。”說完,擡起頭向天空看去,一朵白雲漂過,天空一片湛藍。
雲飛看着水寒的眼中閃過一道迷茫,心裡有些疑惑。顯然,對方並不是表面上那麼開心,充滿笑意的表情下,必定隱藏着傷心的往事。想到這裡,他走到水寒的面前,低聲道:“水寒姑娘,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
水寒看着雲飛誠懇的表情,微微一笑,凝聲道:“我的事,誰也幫不了。”說完,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別叫我水寒姑娘,叫我名字吧!”
雲飛點點頭,問道:“你也是飄渺宗的的弟子嗎?”他想,既然水寒能來到這裡,必定和他同出一宗。
水寒搖搖頭,說道:“不,我不是飄渺宗弟子,這次來,是找令師的。”
雲飛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師父。”
水寒應了一聲,便跟在雲飛的身邊。兩人走了一段路,水寒問道:“你多大了?”
雲飛如實說道:“今年過了,就二十了。”
“好厲害。”水寒驚訝的說道:“這麼小,就會燒飯了。”
雲飛說道:“不小了啊!我們家裡,二十歲都有孩子了。”說完,見對方臉微微一紅,想到這裡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說起孩子的事,的確有些尷尬,也低下頭,不在說話。氣氛一時間便的尷尬起來,但是兩人都在想着什麼,並沒有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前方,便是那塊神秘之地,雲飛感覺到周圍的無形壓抑,才發覺來到這裡。他擡起頭,向水寒去看,見對方微微皺起眉頭,低聲問道:“你沒事吧!”他心裡在想,難道對方和我一樣,也感覺到這裡的奇特現象了。
水寒看了一眼周圍,又看向雲飛,才說道:“我沒事,只是感覺這裡怪怪的,好像……”說到這裡,她停頓一下,接着說道:“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就是怪怪的。”說着,又問道:“你能和我說說,這裡是哪裡嗎?”
雲飛剛想回答,但轉眼一想,如果這裡的秘密讓對方知道,萬一說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於是說道:“這裡,據說是當年祖師大戰魔龍的地方,至於有什麼怪怪的地方,我也有一點感覺,只是經常走這裡經過,早就習慣了。”
“魔龍?”水寒皺起眉頭,緩緩道來:“這裡怎麼會有魔龍呢!據說,魔龍是西方大陸的強大生物,可以釋放強大的魔法,甚至天神才能施展的禁咒。”
雲飛聽了半天,一句都沒有聽明白,位置可以理解的,就是魔龍是一種強大的生物,但這不說,他也清楚。至於禁咒什麼的,他根本就不知所云,在好奇之下,問道:“禁咒是什麼,對了你怎麼會知道西方大陸的事。”
水寒沒有回答,而是凝視着雲飛,眼中閃過一道憂傷,片刻後,才說道:“其實,我的母親是西方大陸的人,這些事情,都是小時候母親和我說的。”說完,臉色黯淡下去,彷彿剛纔的話,勾出了傷心的往事。
雲飛本就不是會說話的人,看着水寒傷心的樣子,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微微有些着急。片刻之後,見水寒依舊沉湎於上楚之中,心頭一熱,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多想,還有我呢!”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一紅,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