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河邊不過數百米,轉過山包就可以看到玄龍軍的軍營,五名突厥俘虜臉上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若不是他們的嘴被堵上,突厥人必定會將嘴巴張的可以放下鴨蛋,什麼時候周人在河這邊建立了一個軍營,而他們毫無所覺。
想起他們這次對大周邊境城池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五名突厥俘虜心中大爲恐懼,不知這些周人會如何對付自己,一個膽小之人乾脆嚇暈過去。
到了軍營,親兵將突厥人丟到了地上,將他們嘴上堵着的草扯了出來,一名突厥人暗呼早晚是死,張嘴大罵起來。
雖然隨國公府講話都是以漢語爲主,連獨孤氏都不講鮮卑語,但楊天這幾年還是將鮮卑語學的差不多,突厥人罵的話也能大概聽懂,聽到那名突厥人罵的難聽,對羅藝努了努嘴:“殺了。”
羅藝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抽出自己的佩刀,向那名突厥人脖子上砍去,“卟”正在罵人的突厥人頓時身首分家,腦袋掉到了地上,軲轆,軲轆的轉動,同時一股鮮血從突厥人脖子上噴出老高,濺到了衆人身上。
楊天看得一陣眼暈,差點要嘔吐出來,他本來是想讓嚇唬一下其他突厥人,同時也想讓還沒有殺過人的親兵練練膽子,把這個突厥人拉出去殺了,沒想到羅藝會這麼變態,直接在營中就砍掉突厥人的頭顱。
嚇唬突厥人的目的倒是達到了,另外三名突厥人頓時噤若寒蟬,膽小的那名突厥人被同伴的熱血一噴,幽幽醒轉,看到眼前的情景,一瞪眼,又暈了過去。
營中的老兵都是鎮定的很,殺一個人,象是死了一隻雞沒什麼兩樣,那些學員中抽出來的親兵臉色卻開始蒼白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過這種場面。
楊天頓時後悔讓羅藝殺人,收羅藝到身邊時,楊天只知道他是一個孤兒,怕引起他以前的傷心事,沒有詳細詢問他的過往,如今看來,這小子要不是對突厥人有仇,就是在十四五歲之前就殺過不止一人,實在沒必要鍛練他的膽量,倒是自己第一次當真看到血淋淋的殺人場景,儘管早有準備,還是壓不下對心中的那厭惡感。
若是他這個大將軍看到殺人都受不了,在士兵眼中必定留下一個不好的映像,楊天強忍要嘔吐的衝動,吩咐道:“把屍體拖下去。”
幾個老兵正要上前,楊天卻用手點了幾人:“嶽仁、李思成、李融之、呂沐霖,你們負責,把他的屍體扔到河裡。”
被楊天點到名字的都是學員出身,雖然訓練不錯,卻是和楊天一樣,從來沒有殺人,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只是楊天的命令不可違背,只得強忍着噁心把那具已斷成兩截的突厥人屍體擡出去。
屍體運出去後,地上還到處是血跡,散發出陣陣血腥味,楊天的手微微顫抖,裝作毫不在乎的道:“很好,現在誰來告訴你,你們在平高郡中有多少人,由誰統領,爲什麼停留在平高郡遲遲不動,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三名突厥人緊咬牙關,不肯開口說話,楊天沒想到有先例在,這幾名突厥人還如此嘴硬,倒可以算得上誓死如歸。
“大將軍,這麼問話是問不出來的,還是讓末將來吧,只要半個時辰,包管他們什麼都說出來。”史萬歲在旁邊忍不住發言,生怕楊天一不高興又讓人砍掉一人。
楊天點了點頭,他本有親自審問之意,只是現在整個心中都彷彿翻江倒海,哪裡還審得下去。
得到首肯,史萬歲和達奚洪幾人分別提了一人下去,連那名昏迷過去的突厥人也沒有放過,不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陣突厥人的慘叫聲。
李綱心細,看出楊天的手有點顫抖,猜想到楊天剛纔受到了剌激,不動聲色的問道:“大將軍,要不要休息一下?”
楊天揮了揮手,對還在帳中的親兵道:“你們先下去吧。”
待帳中只乘下李綱時,楊天才軟弱的道:“大哥,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李綱故作輕鬆起來:“大將軍是第一次見到殺人,這已是很了不起了,卑職跟隨齊王初次上戰場時,差點沒尿褲子。”
是啊,有幾人會象他這個大將軍一樣不但沒有上過戰場,連殺人也是第一次,楊天頓時閉着眼睛養神,帳外突厥人的慘叫聲依舊傳來,卻還沒有人開口求饒,連剛纔嚇暈過去的傢伙也是嘴吧緊閉。
楊天豁的站了起來:“走,出去看看。”
李綱擔心的道:“大將軍,你能支持?”
楊天回頭:“無論是否支持的住,我都要過這一關,不是嗎?”
走出帳外,楊天看到四個突厥人吊在一旁,數個軍士正在用力的鞭打,旁邊史萬歲等人一個個輪流逼問。
楊天心中大罵史萬歲等人沒有創意,鞭打只是小兒科,又怎會放在殺人如麻的突厥人眼中,何況四個人放在一起用刑,更是等於讓他們互相鼓勵。
“停!”正在鞭打突厥人的軍士愕然的看着楊天,不知爲何叫停,只得疑惑的停了下來。
這四人都已是遍體鱗傷,看到楊天頓時怒目而視,楊天來到剛纔已昏迷過兩次的突厥人身旁:“本將軍知道你們不怕死,也有死的覺悟,可是死也分很多種方法,如果你願意回答本將的問題,本將未必不會放你一條生路,就是要殺,也會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
那名突厥人看到楊天,臉上已有驚恐之色,聽到楊天如此說,身體抖動的更是厲害,楊天將聲音放緩:“你叫什麼名字?”
突厥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吉……吉思勒。”
“很好,那你可以告訴我,平高郡是誰統領?”